"陆师兄！"年轻弟子兴奋的声音还在山间回荡，陆沉已经站在了议事大殿的青铜门前。他指尖还残留着清晨分发贡献点时沾染的朱砂，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像未干的血迹。
殿内十二根蟠龙柱投下交错的光影，将长老们分割成明暗两半。大长老的紫檀木椅空着——这是意料之中的抵制。
"诸位师叔。"陆沉将玉简摊开在玄晶案几上，光幕投射出旋转的立体图表，"从今日起，青玄门设长老议会，每月朔望之日..."
"荒谬！"器堂首座拍案而起，腰间悬挂的炼器锤叮当作响，"修仙之人岂能如商贾般日日算账？"
陆沉不动声色地弹指，光幕切换成贡献点流通数据。那些跳跃的灵光数字让几位年轻些的长老微微前倾身体。
"上月发放的五百贡献点，已有七成通过完成任务回流。"他故意停顿，"包括器堂修补护山大阵的悬赏。"
器堂首座涨红的脸突然僵住。那笔悬赏正是他亲传弟子接下的。
"所以今日议题..."陆沉袖中滑出十二枚玉牌，每枚都刻着古怪的称谓，"请各位师叔兼任部门总监。"
殿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一袭月白纱裙飘过门槛，发间银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
"小女子冒昧。"女子盈盈一拜，腕间金镯亮出天宝阁徽记，"听闻贵派改革，特来洽谈养颜丹代销..."
陆沉眯起眼睛。这女子周身灵气纯净得过分，连呼吸节奏都精确得像在维持某种功法运转。
"苏掌柜来得正好。"他忽然将一枚"市场总监"玉牌推过案几，"不如列席议会？"
女子睫毛轻颤。这个反应让陆沉确信——她没料到会被卷入宗门内务。
"且慢！"丹炉般沉闷的声音从殿外滚来。大长老拄着千年阴沉木杖踏入，每走一步地面就浮现出阵法纹路，"青玄门千年清誉，岂容..."
"师叔祖。"陆沉突然打断，从怀中取出一株通体晶莹的九叶灵芝，"这是用贡献点从药园兑换的千年灵药。"
满座哗然。那正是大长老闭关冲击化神期急需的主药。
光幕适时亮起药园数据：灵药产量同比提升三倍。陆沉的声音混在数据流转的嗡鸣里："守药童子说，自从实行多劳多得..."
大长老的胡须无风自动。他死死盯着灵芝根部——那里缠着根红绳，正是他闭关前赐给守园童子的法器。
"议会第一条议程。"陆沉敲响案上玉磬，"讨论是否开放灵田承包制。"
争论持续到日影西斜。当器堂首座第三次用炼器锤砸桌子时，陆沉注意到那位苏掌柜正在玉简上记录每个人的发言频率。
最激烈的反对声来自藏经阁长老："道法传承岂能论斤称两！"
陆沉等的就是这句。他展开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弟子们用贡献点兑换功法的心得批注。
"《青灵剑诀》第七式，第三位修炼者提出改良建议..."他指尖划过某行小字，"正是师叔您三百年前收的记名弟子。"
暮钟响起时，议会勉强通过了三项决议。陆沉看着大长老拂袖而去的背影，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陆总监好手段。"苏掌柜倚在朱漆廊柱旁，递来盏灵茶，"不过用商业手段解修仙困局，当真不怕..."
"怕什么？"陆沉任由茶香氤氲在两人之间，"道心蒙尘？还是..."他突然逼近半步，"魔修趁机渗透？"
女子腕间金镯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远处传来弟子们用贡献点兑换晚餐的欢笑，那些声音撞在千年古殿的飞檐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光。
陆沉转身望向渐暗的天际。护山大阵的流光正在云层间明灭，像一张随时可能收紧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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