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陆沉的声音还在议事殿内回荡，茶香氤氲间，他看见十二位长老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
"陆师兄！"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修闯了进来，手里攥着一卷泛着灵光的玉简，"山下又来了三批求购养颜丹的商队，我们库存的凡人销售根本应付不来！"
陆沉指尖轻叩茶盏，青瓷发出清脆的声响。蟠龙柱投下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将那双丹火淬炼过的眼睛映得忽明忽暗。
"那就开个学院。"他突然说。
"什么？"戒律堂首座差点打翻茶盏。
"凡修商学院。"陆沉站起身，袖中滑出一枚青玉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教凡人卖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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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青玄门山脚的废弃灵田上立起了一座竹木结构的建筑。陆沉站在新刨的松木讲台上，望着台下三十张忐忑的凡人面孔。他们中有落魄书生，有退役镖师，甚至还有两个从隔壁醉仙楼挖来的说书先生。
"第一课，"陆沉抬手，掌心腾起一团青紫色丹火，"这不是火。"
火焰突然化作一只振翅欲飞的青鸾，引得台下惊呼连连。
"这是'延年益寿的承诺'。"丹火忽又变成一枚铜钱形状，"这也不是钱，是'修为精进的契机'。"
坐在最后一排的灰衣女子轻轻挑眉。她手腕上缠着的银铃悄然无声——那是魔修商会特制的禁言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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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师兄，这样真的可行吗？"年轻弟子跟在陆沉身后，穿过挂满销售口诀的走廊，"让凡人接触修仙界的..."
"你知道为什么丹方要加密？"陆沉突然驻足，指间浮现一段扭曲的金色符文。
"怕被偷师？"
"不。"符文突然散作漫天金粉，"是因为大多数修士，连最基本的'需求'和'欲望'都分不清。"
拐角处，灰衣女子假装整理账簿，耳尖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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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考核日，商学院热闹非凡。陆沉看着那个曾经结巴的卖油郎，此刻正口若悬河地向修仙世家的小姐推销"筑基期专用安神香"。
"此香采用青玄门秘法，以月华..."
"停。"陆沉突然打断，"你漏了最关键的一点。"
卖油郎额头沁出冷汗。
"不是功效，不是原料。"陆沉从袖中取出一支线香点燃，青烟竟在空中凝成一对翩跹的仙鹤，"是'青玄门亲传弟子陆沉'这八个字。"
灰衣女子手中的算盘啪嗒落地。她望着那对烟鹤——和魔修商会总部门口的雕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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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陆沉独自在丹房整理教案。窗外忽然飘来一阵熟悉的铃音。
"这么晚还在钻研'市场需求'？"灰衣女子倚在门框上，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陆沉头也不抬："比不得苏姑娘，连算盘都能打错三回。"
银铃终于发出清脆的声响。女子轻笑："你知道魔修商会最擅长什么吗？"
丹炉突然嗡鸣，陆沉转身的瞬间，教案上的墨迹突然化作黑蝶纷飞。
"把谎言，"女子指尖轻点，一只黑蝶停在她袖口的暗纹上，"包装成世人追逐的真相。"
炉火映照下，两人之间的空气微微扭曲。远处传来守夜弟子急促的梆子声——山门外，不知何时亮起了数十盏陌生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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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商学院门前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凡人。他们争相传阅一份新出的《仙货导报》，头版赫然印着："青玄门凡修商学院首届毕业生遭魔修商会高价争抢"。
陆沉摩挲着报纸边缘的暗纹——那是一个极其隐蔽的阵法标记。他抬头望向山门方向，昨夜那些陌生灯笼的残骸已被晨雾笼罩，只留下几缕淡紫色的烟痕，像极了某种失传已久的追踪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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