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紫霄殿的琉璃瓦在午时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金芒，陆沉的道袍下摆扫过青玉台阶上未干的血迹——那是今早第三位吐血抗议的老丹师留下的。
藏经阁前，十二尊青铜丹炉被刻意摆成抗议阵型，炉口喷出的青烟在空中凝成"焚书坑丹"四个大字。柳小七的高马尾从账册堆里钻出来："师兄，认证玉简的刻录成本超支了。"
陆沉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牌，那里新刻着"九品丹认证司"的篆文。他忽然想起三日前那个雨夜，神秘女主苏挽晴将淋湿的账册摊在丹炉上烘烤时说的话："标准化不是抹杀个性，而是让个性更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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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且看。"陆沉弹指打出一道留影诀，空中浮现出凡人药铺的场景。画面里，挂着"仙家丹药"招牌的柜台上，三枚劣质辟谷丹正以十两黄金的价格成交。"
白发苍苍的周长老突然拍碎茶案："我炼了六百年的丹，需要凡人商贾教我辨丹？"
"需要。"陆沉从袖中甩出三十七枚玉简，"上月售出的'清心丹'里，有二十四起走火入魔案例。"玉简落地化作光幕，显示出一张张凡人修士经脉爆裂的惨状。
苏挽晴的银铃铛声适时响起："若在丹纹中加入防伪标识..."她指尖勾画的金线在空中组成二维码般的图案，"不仅能追溯丹师，还能记录服用者的修炼数据。"
守旧派席位上，反派长老玄冥子突然捏碎手中茶盏。他闭关千年创立的《九宫炼阵诀》，此刻正在光幕角落被标注为"修真界ISO9001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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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认证司灯火通明，陆沉盯着案上那枚变异的三品培元丹——它在标准化检测中显示出诡异的木灵根亲和性。苏挽晴倚在窗边把玩着玉简："知道凡人最愿为什么付钱吗？独一无二。"
她突然贴近陆沉耳畔："比如...给玄冥长老的阵法书加上'限量亲笔批注版'。"温热的吐息里带着曼陀罗香，陆沉颈后的寒毛却竖了起来。这香气与三日前心魔审计司发现的异常账目上残留的气息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柳小七的传音入密刺入耳膜："师兄！玄冥长老带着《九宫炼阵诀》原册往山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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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山门石阶上，玄冥子的阵法袍沾满夜露。他怀中紧抱的玉简突然发出机械女声："您订阅的《标准化阵法大全》试用期已结束..."
老阵法师的怒吼惊起满山飞鸟时，陆沉正看着苏挽晴留在案上的绢帕——那上面用丹砂画着的，赫然是魔修商会独有的血契纹样。
第一缕晨光照亮认证司门匾时，三十位老丹师集体递交的"个性化丹方专利申请"堆满了台阶。陆沉摩挲着玉牌上新刻的防伪阵纹，忽然很想知道，当"标准化"遇上真正的魔修手段时，究竟谁会先露出破绽。
藏经阁前十二尊青铜丹炉仍在喷吐青烟，陆沉指尖的玉牌却突然发烫。他低头看见"九品丹认证司"的篆文正在渗血，远处传来护山灵鹤凄厉的长鸣。
"黑玉筹被挤兑了！"柳小七的高马尾扫过算盘，珠玑相撞声里带着颤音，"魔修商会的人堵在山门，说要兑现三千上品灵石。"
陆沉袖中的九转还魂丹滚落在地。丹丸撞碎青砖的刹那，他看见苏挽晴留在案上的绢帕突然自燃，灰烬组成了"兑付优先权"五个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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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殿的琉璃瓦在午时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陆沉推开账房玄铁门时，整面灵石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本该堆满上品灵石的格子里，此刻整齐码着苏挽晴手书的"渡劫保险凭证"。
"解释。"陆沉按住腰间玉牌，认证司的篆文已经烫穿了三层法袍。
苏挽晴的银铃铛在阴影处轻响："按照师兄上月签的《风险对冲协议》，这些灵石都去了更安全的地方。"
她指尖弹出份玉简，落款处朱砂手印鲜艳欲滴。陆沉瞳孔骤缩——那分明是自己炼丹时沾染的丹砂，却被拓成了"全权处置"的授权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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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山大阵的嗡鸣突然响彻云霄。十二道金锁从云层垂下，将苏挽晴的退路封成牢笼。反派长老的怒吼震得账本纷飞："魔修妖女！竟敢用幻心丹伪造掌门印鉴！"
苏挽晴的绛紫裙裾突然绽开曼陀罗纹，她将玉简抛向阵眼："看清楚，这可是正宗的'阵法经营权转让契'。"
陆沉看清玉简背面暗纹——那竟是上周"丹道标准化"会议用的茶渍，此刻正诡异地组成护山大阵的阵图。
"你在我茶里下了拓阵丹？"
"是师兄自己说的。"苏挽晴的银铃铛缠上金锁，"跨界并购需要'本命精血'级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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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地下一层的算盘声突然全部静止。柳小七的白玉算盘炸开第三颗珠子时，陆沉终于捏碎传讯玉符："启动'心魔审计'最终预案。"
账房四壁的灵石格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投影晶石。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影像里，被抵押的"高管度假山庄"正在举行拍卖会，而举牌最凶的赫然是符箓派掌门。
"原来血液债券是这么流通的..."陆沉擦掉玉牌上的血渍，突然发现认证司的篆文变成了"流动性危机应急小组"。
反派长老的阵法罗盘在此刻爆裂。他呆望着漫天星屑："连护山大阵都证券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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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晴的银铃铛突然全部哑声。她退到窗边时，袖中滑落半张烧焦的绢帕——那上面"兑付优先权"的字样只剩"优先"二字还亮着猩红的光。
"午时三刻。"陆沉突然抓起案上镇纸，"按照《九品丹认证补充条款》，此刻该进行'丹道对冲'了。"
他砸碎的不仅是青玉镇纸，还有藏在夹层里的本命丹火。爆燃的烈焰中，三千张"渡劫保险凭证"化作灰蝶，每只蝶翼上都浮现出心魔审计司的朱砂印。
护山大阵的金锁突然全部转向，将挤兑灵石的魔修商会众人困在阵眼。陆沉踩碎最后一只灰蝶时，听见苏挽晴的传音入密：
"知道为什么选黑玉筹吗？因为它的背面...刻着你们开山祖师的丹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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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块褪色的灵石彻底化为齑粉，陆沉腰间的玉牌突然浮现出古老丹纹。他摩挲着烫手的玉面，在漫天飞舞的证券化阵图碎片里，看见了一行即将消失的小字：
"流动性危机...本质是...信任炼丹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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