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的铜人裂成两半时，陆沉指尖的墨笔"啪"地折断。黑玉碎片溅在账册上，将"延寿丹市价七千灵石"的字样割成蛛网。
"大师兄！"阿竹的草鞋碾过满地账册，"守旧派三长老带着改良派的人马，已经到山门了！"
窗外雨幕里传来飞剑破空声。陆沉抹了把脸上的墨渍，铜人任脉处的黑斑突然开始蠕动——那是三天前试药留下的丹毒痕迹。
"让他们去议事堂等着。"他忽然笑起来，染毒的手指划过最新市价簿，"先给各位长老...备些养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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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商会的传讯纸鹤在午时炸开。上千只燃烧的符纸化作灰蝶，在各大坊市上空拼出触目惊心的文字：
"丹痴陆沉道基尽毁！"
阿竹撞开丹房大门时，正看见陆沉将一管猩红药液注入丹田。铜人模型在案几上疯狂震颤，任督二脉间的黑斑突然爆开，化作血雾笼罩全身。
"股价。"血雾里传出嘶哑的声音。
"跌...跌了六成半。"阿竹的算盘珠子卡在"三"的位置，"但奇怪的是，有批匿名账户在大量吃进..."
血雾突然凝固成冰晶。陆沉从红雾中走出，皮肤上密布着龟裂的金纹——像打碎又粘起的瓷器。
"去准备...我的坐化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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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玄天宗白幡如雪。改良派长老捧着伪造的"道消丹"泣不成声，守旧派众人却盯着棺椁冷笑。当反派长老的探灵针第三次刺向尸体眉心时，神秘女主突然打翻长明灯。
"前辈且慢。"她广袖翻飞间，灯油在棺盖上浇出诡异的星图，"陆道友虽去，这丹毒化生的新脉象..."
铜人模型在供桌上突然立起。任督二脉间的黑斑此刻竟连成太极，守旧派长老的胡子剧烈颤抖："这是...假死冲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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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乱葬岗，陆沉从棺中坐起。月光照见十步外的人影——神秘女主正在焚烧做空合约，火焰将她的影子拉成双头蛇形状。
"苏姑娘好手段。"陆沉弹去寿衣上的符灰，"先用丹毒逼我假死，再做空股价..."
女子转身时，发间玉簪突然化作小蛇。它吐出的信子上卷着微型账本，显示某个隐秘账户正在收购玄天宗抵押的灵矿。
"陆道友误会了。"她指尖掠过陆沉龟裂的皮肤，"商会要的不是钱..."
突然爆发的金光吞没了后半句话。陆沉丹田处新生的金纹突然暴长，将两人缠绕成茧——正是那日铜人模型上诡秘相连的任督二脉。
茧中传来布料撕裂声。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茧壳，地上只剩两枚相扣的铜钱：一枚印着丹炉，一枚刻着蛇鳞。
案几上的铜人裂成两半时，陆沉指尖的墨笔"啪"地折断。飞剑破空声穿透雨幕，议事堂外传来改良派长老们刻意压低的争执声。
"大师兄！"阿竹的草鞋碾过满地账册，"守旧派三长老带着改良派的人闯进库房了！"
陆沉盯着铜人断面处蠕动的黑斑，突然抓起半截铜人砸向墙壁。"让他们闹。"铜块在青砖上撞出火星，"先把库房第三格的延寿丹全部熔了。"
雨丝斜打进窗棂，在账册上晕开一片墨渍。阿竹突然压低声音："那位苏姑娘...正在后院验货。"
陆沉染血的手指悬在最新市价簿上方。魔修商会的解毒丹价格曲线像条毒蛇，七成降幅的标记处墨迹晕染，仿佛被咬出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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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室内水雾氤氲，三百枚延寿丹在玉釜中沉浮。苏棠的银簪挑开一粒丹药，簪尖在丹纹上刮出细碎金粉。
"仿品。"她指尖的金粉突然燃起青焰，"用的是南海沉金，遇火显形。"
陆沉突然抓住她手腕。丹炉火光里，两人影子在墙上纠缠成奇怪的符咒。"上次做空我股票的，是魔修商会哪位长老？"
苏棠的睫毛在蒸汽中颤动如蝶："陆道友现在该想的，是怎么在丹药上刻阵法。"她抽出手，银簪在丹面划出微型八卦图，"比如这种..."
铜人碎片突然在墙角发出蜂鸣。陆沉猛地转身，看见阿竹举着块发光玉简："炼器堂刚传来消息！魔修商会买了十台观天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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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炼器堂亮如白昼。陆沉蹲在观天镜前，镜片里放大千倍的丹纹竟浮现出"魔修"二字。老炼器师胡须发抖："他们用观天镜反向破解，再...再用蚀刻法仿制。"
"不对。"陆沉突然抓起刻刀，"他们仿的是昨天的技术。"刀尖在玉片上划出螺旋纹，"我们刻立体的。"
苏棠的影子笼罩在玉片上："三天后拍卖会，他们准备了五千枚仿品。"
暴雨砸在瓦片上像无数算珠滚动。陆沉突然将刻刀插进案几："阿竹，去把库房第七格的空明砂全搬来。"他转向苏棠时，眼底映出丹炉幽蓝的火光，"苏姑娘可懂叠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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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丹室弥漫着焦糊味。陆沉在第十七个失败品前抬头，看见苏棠正用银簪蘸着空明砂，在丹面勾画三重嵌套阵法。
"这是..."
"魔修观天镜最多放大三千倍。"她指尖的砂粒组成星辰图案，"但若刻五万层叠阵..."
窗外突然传来钟鸣。阿竹撞开门槛："他们提前拍卖了！"
陆沉抓起刚成型的丹纹丹，在晨光中看见丹面浮现出流动的星河。苏棠的银簪突然抵住他咽喉："陆道友，这技术魔修商会出价十万灵石。"
铜人碎片在墙角发出最后一声嗡鸣。陆沉突然笑了："告诉他们，再加个条件。"他捏碎丹药，星砂从指缝流泻成河，"我要见那位做空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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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场高台上，魔修商会的炼器大师正在展示仿品。当观天镜对准丹纹时，全场突然哗然——镜中竟浮现出陆沉的面容。
"纳米符箓！"前排的改良派长老失声站起。
苏棠在包厢阴影里转动银簪。簪尖的传讯玉简亮起红光，映出她唇角诡异的微笑："鱼儿咬钩了。"
陆沉站在最高处，看着手中丹药浮现出整个拍卖场的微缩影像。他忽然明白，这场防伪战真正的赌注，从来不是丹药。
而是谁能先看穿，那层层叠阵之下隐藏的——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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