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谷的订单必须在下个满月前完成。"陆沉指尖轻敲着青玉案几，案上摊开的账本墨迹未干。窗外，运送灵材的飞舟正掠过云海，在朝阳中拖出长长的金线。
林小婉捧着新制的算盘站在一旁，珠玉碰撞声清脆如雨："可我们人手不够，按现在的炼丹速度......"
"那就改丹方。"陆沉突然抓起朱砂笔，在宣纸上划出三十六道赤红轨迹，"火候不足时，我们怎么处理？"
"分阶段凝丹......"林小婉眼睛突然亮起来，"师兄是说，把大订单拆解成小批次？"
砚台里的墨汁映出陆沉微扬的嘴角。三个月前，这个被宗门长老斥为"离经叛道"的丹痴，此刻正将千年丹道化作商战谋略。笔锋游走间，"丹道三十六计"的标题力透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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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议事厅弥漫着龙涎香。十二位分号掌柜的传影玉简悬浮半空，光影交织成网。
"北境商路被玄天宗截断了？"陆沉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用报废的炼丹炉熔铸的，"他们用的什么理由？"
"说我们的飞舟惊扰了护山灵兽。"最年长的掌柜影像晃动得厉害，"其实是想垄断雪魄草的......"
"准备三十六车烈阳丹。"陆沉突然打断道，指尖迸出一点灵火，"既然怕惊扰，就让他们的灵兽好好冬眠。"
满座哗然中，唯有角落里的紫衣女子轻笑出声。她发间的金步摇晃出细碎光斑，正是上月突然出现的"营销顾问"苏挽晴。
"陆公子这招'以火制寒'倒是妙。"她指尖转着翡翠烟杆，"不过若是配合'渡劫大促销'的噱头......"
陆沉眯起眼睛。这个总能把丹道术语变成市井俚语的女人，就像一味看不透的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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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藏书阁，月光在《丹经》上淌成银河。陆沉突然按住正在篡改账目的那只手。
"雪魄草事件是你们魔修商会的手笔？"他声音比剑锋还冷。
苏挽晴腕间的锁灵镯叮当作响，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陆公子现在才察觉，怎么应付明天的长老会审？"
案头烛火突然爆出三色火花。陆沉想起清晨收到的玉简——守旧派长老们联名弹劾他"玷污丹道"。
"三十六计最后一计是什么？"他忽然问。
"釜底抽......"苏挽晴突然僵住。窗外传来飞舟降落的轰鸣，满载着从海外收购的稀有灵材。
陆沉展开卷轴，朱砂字迹在月光下猩红刺目："是'废丹成器'。"他指向账本上特意留下的破绽，"这些'亏空'的灵石，其实都换成了抗魔结界材料吧？"
苏挽晴的烟杆啪嗒落地。她终于明白，这个看似沉迷商道的丹痴，早把整座城池炼成了识破魔修的真言丹。
——
黎明前的露台上，陆沉将修改完的"丹道三十六计"抛向云海。金箔书页在风中舒展如羽，每一页都映出不同的商业战例。
林小婉急匆匆跑来："师兄，长老们提前......"
"让他们看这个。"陆沉指向天际。晨光中，三十六艘印着丹纹的商船正破云而出，船首像皆是不同形态的炼丹炉。
最年长的守旧派长老站在虹桥上，手中罗盘突然剧烈转动。他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些商船组成的——一个正在运转的巨型丹阵。
"胡闹！"长老的怒吼震落檐角铜铃，"丹道岂能......"
"师尊当年教导。"陆沉躬身行礼，声音却清晰传遍山门，"万物皆可入药。"
悬在众人头顶的商船同时亮起灵纹，竟在空中勾画出完整的《丹经》总纲。苏挽晴站在人群最后，悄悄捏碎了传讯符。
风卷起陆沉案头的账本，最新一页写着："第三十七计：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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