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上的霞光还未散尽，陆沉手中的玉简已经烫得惊人。跨界传讯符燃烧后残留的焦痕在青石板上蜿蜒如蛇，勾勒出"灵药告罄"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三十六个时辰。"他碾碎玉简，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西洲分号库存见底的消息，居然比预定晚了三十六个时辰才传到总舵。"
林小婉捧着新到的账册站在廊下，算盘珠子在她腰间叮当作响："是传讯阵法又被干扰了？自从上个月玄天宗宣布要征收'灵气过路费'......"
"不是阵法问题。"陆沉突然转身，月白长袍扫过满地玉简碎片，"你看这些传讯符的燃烧轨迹——每道转折都带着青冥山特有的雷火气。那位闭关千年的守旧派长老，终于坐不住了。"
丹房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十八串用妖丹炼制的紫金铃无风自动，在檐角织成一张预警的声网。陆沉瞳孔微缩，这是商会最高级别的警报。
"来得正好。"他指尖凝出一缕丹火，将最后一片玉简焚成青烟，"让我们看看这位'阵法大师'，能不能破得了我的'九转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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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的牌坊下，人群如退潮般向两侧分开。十二匹雪域龙马拉着的鎏金车辇碾过青石板，车辕上玄天宗的徽记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陆掌柜别来无恙？"车帘掀起时带起一阵罡风，露出张布满雷纹的老脸，"听说贵商会的'渡劫养颜丹'，最近卖得不错？"
陆沉站在台阶最高处没动，袖中却有丹香暗暗浮动。他闻到了对方衣襟上沾染的灵药气息——正是西洲分号失踪的那批货。
"托长老的福。"陆沉忽然笑了，指尖弹出一枚赤红丹药，"新研制的'破障丹'，专克各种迷阵。长老要不要试试？"
空气骤然凝固。马车周围浮现出三十六道阵法光纹，却在接触到丹药香气的瞬间如雪消融。人群里传来压抑的惊呼，有人认出了这是失传已久的"丹破万法"之术。
长老的面皮抽搐了一下："好个丹道商途！不过你以为靠这些小聪明，就能撼动修仙界千年规矩？"他袖中飞出一道玉牌，"即日起，所有跨界商队需缴纳三成收益作为'问道税'！"
玉牌在空中炸开，化作金色诏书笼罩全城。陆沉眯起眼睛，看到诏书末尾盖着五大门派的联合印玺——其中赫然包括青冥山的山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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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要断我们根基！"林小婉摔碎第七个茶盏时，窗外的暮色已经染上了丹房特有的紫晕，"三成收益？还不如直接......"
"不如直接明抢？"屏风后转出个绛衣女子，发间金步摇晃出细碎光斑，"陆公子觉得呢？"她指尖轻轻点着案上的诏书，每一下都精准落在某个门派徽记上。
陆沉没接话。他正在案几上排列十八种灵药，每种药材下压着不同分号的账册。当最后一株九叶灵芝放下时，所有账册突然无风自动，浮现出纵横交错的红线。
"有意思。"绛衣女子弯腰时，袖中滑落半截鎏金请柬，"五大门派的灵脉走向，居然和我们的商路完全重合呢。"
林小婉的算盘突然掉在地上。她认出了那些红线——那是陆沉用"丹道三十六计"推演出的最佳商路，本该只有核心成员知晓。
"沐姑娘好眼力。"陆沉突然拂袖收起所有灵药，"不过下次传讯，记得换掉熏衣的魔渊花。玄天宗的探子，鼻子都很灵。"
绛衣女子的笑容僵在脸上。窗外惊起一群夜鸦，扑棱棱的翅膀声盖过了她袖中暗器出鞘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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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鼓刚过第一响，陆沉就撕碎了第五张丹方。砚台里的朱砂映着月光，像一滩凝固的血。
"果然不行吗？"林小婉蹲在满地废稿中间，"用'分阶段凝丹'的思路来拆分赋税，还是......"
"不是税的问题。"陆沉突然蘸着朱砂在墙上画线，鲜红的轨迹渐渐构成大陆地图，"你看，五大门派的灵脉节点，恰好卡住了所有商路枢纽。"
窗外飘来一阵异香。沐姑娘倚在窗棂边，这次没戴那支暴露身份的金步摇："陆公子可听说过'灵脉对冲'？"她抛来一卷竹简，"魔修商会百年前用过的手段。"
陆沉展开竹简的手顿了顿。竹简上记载的，正是如何用商业活动反向影响灵脉走向的禁术。最后一页的批注墨迹尚新，写着"三日后子时，枯荣谷"。
"沐姑娘想要什么？"
"只要陆公子答应......"
"我要真的条件。"陆沉指尖窜起一簇丹火，竹简在火焰中显露出第二层文字，"比如，魔修商会为何对五派联盟如此了解？"
沐姑娘的红唇抿成直线。远处传来护山大阵被触动的轰鸣，惊起满山飞鸟。她突然伸手按在陆沉正在绘制的地图上，指尖正好盖住青冥山的位置。
"因为有些守旧派长老......"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闭关时总喜欢在洞府里藏点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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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时，陆沉站在丹房最高处的露台上。他手里把玩着半块玉珏——这是沐姑娘临走时"不小心"落下的，边缘还带着青冥山特有的寒玉纹。
脚下城池的轮廓正在晨雾中渐渐清晰，朱雀大街上已有早市灯火星星点点亮起。那些灯火连成的图案，隐约是张覆盖整个大陆的商业网络。
"师兄！"林小婉举着还在冒烟的传讯符冲上来，"西洲分号刚传来消息，说......"
"说他们仓库底下发现了古阵法遗迹？"陆沉摩挲着玉珏上的刻痕，"正好是能改变灵脉走向的那种？"
林小婉的嘴张得能塞进鸡蛋。晨风卷着碎纸片从她手中飞过，隐约可见"枯荣谷"、"子时"等字眼。
陆沉忽然将玉珏抛向空中。初升的朝阳穿过半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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