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女主声音发颤的尾音还悬在拍卖场的穹顶下，陆沉已经看清了从剑气阴影中走出的身影——不是剑阁长老，而是三具披着长老服饰的傀儡。他猛地拽住女主手腕向后跃去，拍卖场的青玉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金光。
"噬金虫！"女主袖中甩出的符箓在空中燃成灰烬，"它们啃穿了防御阵眼！"
陆沉后背撞上展台时，听见灵石仓库方向传来潮水般的窸窣声。他摸向腰间玉佩，温热的触感突然变得灼人——就像三天前在货运码头发现运输阵被动手脚时一样。拍卖场的夜明珠接连爆裂，黑暗中亮起无数针尖大的猩红光点。
"带客人从密道走。"陆沉扯下拍卖师的金丝绶带，沾着掌心被剑气划破的血快速画符，"这些虫子闻见灵石味就疯。"
女主按住他流血的手："噬金虫是魔修商会培育的兵器，你的避虫符..."
"谁说我要避？"陆沉突然笑了，丹师特有的固执在眼底燃起火光。他踢翻装丹药的檀木匣，几十种炼丹残渣混着血符簌簌落地，"《百草注》第三卷记载，噬金虫求偶时会分泌蚀骨金液。"
仓库方向传来梁柱倒塌的轰鸣。陆沉抓起一把混着朱砂的残渣撒向虫群，猩红光点立刻汇成漩涡向他涌来。当第一只虫子落在他手背时，女主终于看懂他的意图——那些啃食过丹渣的噬金虫，甲壳正渐渐变成炼丹鼎的青铜色。
"你疯了！活体炼器术会反噬..."
"心魔誓约第三行。"陆沉任由虫群爬上手臂，从齿缝里挤出话来，"立誓者若以本命精血饲喂敌器，则誓约暂缓三日。"他举起爬满青铜虫子的右臂，拍卖场残存的防御阵法突然发出共鸣的嗡鸣。
女主瞳孔骤缩。这不是临时起意，从发现运输阵被动手脚那刻起，他就在等对方祭出噬金虫。她袖中的传讯符突然自燃，魔修商会特有的紫焰映亮她瞬间苍白的脸。
"仓库！"门外弟子嘶吼着撞进来，"所有灵石...它们在吃灵石！"
陆沉已经冲向声源。穿过长廊时，噬金虫群正在他手臂上结成奇特的纹路——正是九转运输阵的改良版。女主追上来往他嘴里塞了颗冰魄丹，触到他嘴唇的手指微微发抖。
"别死了。"她声音比冰魄丹还冷，"你答应过要教我..."
仓库大门在眼前崩塌。月光从破洞倾泻而下，照见数以万计的噬金虫覆盖在灵石山上，宛如流动的金属瀑布。陆沉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虫群覆盖的手臂上，青铜色的虫子突然振翅飞起，在空中划出阵法轨迹。
"丹道第七诀。"他结印的双手布满虫咬的血痕，"以毒为引，化煞为炁！"
虫群组成的阵法轰然罩住灵石山，正在啃食的噬金虫集体僵直。女主抛出的三十六张符箓在虫群上方结成炼器鼎的虚影，陆沉趁机将腰间玉佩掷入鼎中——正是装有军用丹方的那枚。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过后，仓库地面铺满青铜色的虫尸。幸存的三百只噬金虫静静悬浮在陆沉周围，甲壳上浮现出丹鼎特有的云雷纹。月光突然被阴影遮蔽，魔修商会的紫幡飞舟正悬在仓库破洞上方。
"三日。"陆沉抹去嘴角的血，对飞舟举起爬满云纹虫子的手，"告诉你们会长，他的虫子现在认丹鼎为主。"
女主突然抓住他手腕。飞舟投下的紫光里，陆沉手背上被虫咬的伤口正渗出金色液体——是噬金虫的蚀骨金液在侵入经脉。她扯开衣领拽出贴身的玉坠，里面封着的魔修秘药正发出警示的红光。
"你早知道会这样。"她捏碎玉坠将药粉按在陆沉伤口上，声音里带着陌生的颤抖，"用蚀骨金液激活军用丹方...这才是你真正的后手？"
飞舟射下的传讯箭钉在两人脚边。陆沉弯腰拔箭时，云纹噬金虫自动结成防御阵型。箭上绑着的羊皮卷写着："三日后子时，天工坊交割活虫，否则蚀骨金液入心脉。"
女主抢过羊皮卷撕得粉碎，却看见碎片上的墨迹自动重组为心魔誓约的补充条款。她猛地抬头，发现陆沉正凝视着自己左腕——那里有道与羊皮卷暗纹完全一致的紫痕。
月光突然大盛。悬在空中的云纹噬金虫集体转向西方，甲壳上的云雷纹路组成清晰的箭头，指向千里外的某座山峰——正是剑阁长老闭关之处。陆沉低头看着手背上渐渐凝固的金色伤痕，忽然轻笑出声。
"看来..."他转动着从传讯箭里摸出的玄铁钥匙，"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女主望着他伤痕累累的手背，第一次任由真实的担忧爬上眉梢。夜风卷起撕碎的羊皮卷，那些墨迹拼出的最后一行字在月光下闪烁：
"第三日，蚀心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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