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单独行动
老太太的手紧紧抓住围裙边缘，指节泛白。
“进屋说吧。”何父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在那平静下隐藏的风暴让所有人的为之心颤。
堂屋的正中央，挂着一副放大的全家福，年轻的何父何母坐在前排，身后站着十几岁的何可阳，怀里抱着穿花裙子的何可星。
照片上的日期显示，那是何可星去世前三个月拍的。
赵书彤看着两位老人颤抖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何可阳二十年来的执着从何而来。
这个家，这个充满爱的家，因为一个人的恶念而永远残缺了。
而现在，他们不得不亲手撕开这个家庭最后一道伤疤。
“伯父，伯母……”赵书彤的声音哽咽了，“关于何可阳……我们有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老太太突然转身抓住她的手，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冰凉的像死人：“小阳他……是不是出事了？”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连窗外的鸟鸣都消失了。
赵书彤感觉到滚烫的泪水滑下脸颊，却无力阻止。
“我很抱歉……”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何可阳他……四天前去世了。”
老太太的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她的眼神从赵书彤脸上移到夏晟，再到夏尧和黎晚，最后落在丈夫身上。
两个老人对视的瞬间，某种无声的交流在他们之间传递。
“怎么死的？”何父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夏晟上前一步：“初步调查是自杀，但我们相信也是他，何可阳一直在追查何可星当年的案子，他发现了重要线索……”
“是陈明。”何母突然说，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让所有人都僵住了。
“小阳五天前打电话回来，说终于找到证据了，是那个畜牲害死了小星。”
赵书彤和夏晟对视一眼，五天前正是他们拿着证据去找何可阳的那一天，可是那一天给他的证据并不够严谨，难道他手上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他说什么证据？”黎晚急切地问。
何父慢慢走向里屋，背影佝偻的像是突然老了十岁，片刻之后，他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回来：
“小阳寄回来的，说放在家里最安全。”
信封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陈明搂着何可星的肩膀站在夏氏集团门口，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计划很顺利，她已经完全信任我了。】
“这……这不能算证据。”夏尧失望地说。
何父摇了摇头，从信封里又掏出一张纸：“还有这个。”
那是一份复印的医疗记录，日期是何可星死亡前一周，诊断结果栏赫然写着：
【妊娠八周，患者情绪极度不稳定，提及被下药和被迫签署文件。】
赵书彤倒吸一口冷气，这正是何可阳一直在寻找的直接证据！
“小阳在电话里说，他找到了当年给小星看病的医生。”何母的声音颤抖着，“医生说小星死前来找过他，说陈明给她下药，逼她偷文件……但第二天她就……”
老太太再也说不下去，瘫坐在椅子上无声地流泪，何父站在她身边，粗糙的大手轻轻搭在妻子肩上。
眼神却已经飘向远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噩耗传来的日子。
而现在，历史重演了。
……
殡仪馆的灯光苍白的吓人，赵书彤站在停尸间外的走廊上，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那个牛皮纸信封的边缘。
何可阳的父母提供了证据照片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照片里何可星的笑容那么灿烂，而站在她身边的陈明，眼神却阴鸷得令人心惊。
“法医报告出来了。”黎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压抑的愤怒，“何可阳体内的镇静剂是医用级的丙泊酚，需要专业医生才能获取。”
夏晟接过报告，眉头紧锁：“陈大龙确实没有医疗背景，但他的私人医生……”
“查过了。”张警官摘下警帽，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陈大龙的私人医生案发当天在隔壁省参加学术会议，有完整的行程记录。”
赵书彤突然抬头：“何可阳那天说要走一走，那个废弃工厂，你们查过了吗？”
“查了。”张警官叹了口气，“除了何可阳的脚印，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我们在工厂三楼发现了一个被撬开的保险箱，里面空空如也。”
夏尧猛的直起身子：“保险箱？二十年前的工厂怎么会有保险箱？”
“这正是可疑之处。”张警官压低声音，“根据建筑图纸，那里原本应该是员工休息室，不应该有保险箱。”
夏晟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何可阳一定是找到了什么，所以才急着单独行动，他可能担心连累我们……”
黎晚突然捂住嘴，眼眶通红：“所以他是在保护我们！”
走廊镜头传来脚步声，何可阳的父母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何母的手紧紧攥着一块绣花手帕，赵书彤认出那是何可星的遗物。
何可阳曾经给她看过照片。
“伯父，伯母……”赵书彤快步迎上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何父的背比昨天更佝偻了，像是有人在他肩上压了千斤重担，他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这个……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照片上是年轻的何可星站在夏氏集团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神情慌张。
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这是她死亡前一天拍的。
“小星死后，我们在她日记本里找到的。”何母的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清，“她写说……要揭发一个大秘密……”
夏晟接过照片，手指微微发抖：“这文件……是夏氏集团当年的财务报告？”
何母点点头：“小阳说，小星可能发现了陈明和夏氏集团勾结的证据。”
黎晚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何可阳才会选在那个工厂……那里是陈明当年工作的地方！”
就在这时，何父何母突然双双跪了下来，膝盖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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