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噩梦
他的目光突然停在某个段落上：
【鉴于市场波动，建议增持到三千万本金已锁定当前收益率。】
三千万。
陈明咽了口唾沫，他现在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不到两千万，除非……
手机突然震动，夏尧的名字跳出来，陈明几乎是扑过去接起电话“。夏先生！”
“陈先生还没休息？”夏尧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听说今天陈氏集团出了点状况？”
陈明后背一凉：“你……你怎么知道？”
“金融圈没有秘密。”夏尧轻声笑了起来，“不过别担心担，我们的投资完全独立于陈氏集团。”他顿了顿，“明天那笔追加资金……”
“没问题！”陈明抢着回答，声音因为急切而尖利，“我已经在筹措了！”
挂断电话之后，陈明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浴袍带子拖在地上。
三千万……只要有三千万，他就能彻底摆脱陈大龙的控制。
那个老东西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管他？
凌晨三点，陈明终于在酒精和疲惫的双重作用下昏沉睡去。
卧室的智能窗帘自动合拢，将月光隔绝在外，黑暗中，床头柜上的机械钟表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梦境来的汹涌而扭曲。
陈明发现自己站在一栋熟悉的老式公寓前，那是何可星的住处。
门没锁，他推门进去，客厅里摆满了婴儿用品。
“你来啦。”何可星从楼梯上走下来，腹部高高隆起。
她穿着那件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白裙子，只是现在被撑得变了形。
陈明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像生了根：“你……你不是……”
“医生说是个男孩。”何可星温柔的抚摸肚子，指甲却突然变长，在布料上划出裂帛声，“给他取个名字吧，爸爸！”
“不……这不是我的……”陈明拼命摇头，却闻到一股腐臭味从何可星身上散发出来。
她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青紫色的血肉。
“为什么杀我？”何可星的声音突然变成厉啸，肚子像气球一样膨胀炸开，血淋淋的婴儿骨架爬出来：
“爸爸……为什么……”
陈明尖叫着惊醒，汗水浸透了床单。
他疯狂拍打床头灯，暖黄灯光下，卧室一切如常，只有谢谢钟表的指针指向四点整，发出清脆的报时声。
“只是个梦……”陈明哆嗦着摸到烟盒，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着，“只是个该死的梦……”
他的目光不自觉飘向衣柜深处，那里藏着一个上锁的金属盒，装着何可星生前最后一张照片。
那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都是陈大龙指使的……”陈明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仿佛在向某个看不见的法庭辩解，“我只是……只是按他说的做……”
三公里外的别墅监控室里，夏晟摘下耳机，转头看向身后的夏尧：“录下来了，全部。”
黎敏咬着棒棒糖凑进扬声器：“再放一遍最后那一段。”
沙沙的电流声中，陈明梦呓般的声音清晰的传出：“……不是故意的……都是陈大龙安排的……小星……原谅我……”
“铁证。”赵书彤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和他当年在警局的口供完全吻合。”
黎晚突然指着屏幕：“等等！他起床了！”
监控画面里，陈明正神经质的翻找衣柜，最终取出一个小型保险箱，输入密码的时候，他的身体刻意挡住了摄像头角度。
“见鬼！”夏晟调整着窃听器的灵敏度，“他在对什么东西讲话……”
耳机里传来陈明哽咽的声音：“再等等……马上就结束了……我会让陈大龙付出代价……”
门关上的瞬间，陈明终于重新入睡，这一夜没有噩梦，只有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他。
卧室角落里，那件他今天穿过的西装静静挂在衣架上，纽扣里隐藏的微型窃听器依然在工作，将每一次翻身，每一次呓语都传递到远方。
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陈明在睡梦中无意识的蜷缩起来……
……
陈大龙站在落地窗前，二十八层的高度让它能俯瞰整座城市。
但此刻的他，视线只锁定在大楼前广场上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阳光照在那片拉开的白色横幅上，刺眼的红字像血一样醒目：
【陈氏集团欠债还钱！】
【陈大龙诈骗犯！】
【还我血汗钱！】
保安室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吓得他浑身一抖，水晶座机被他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董……董事长……”保安队长的声音在免提中颤抖，“楼下已经聚集了三十多人，还有媒体在拍照……”
“废物！”陈大龙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名贵的红木桌面裂开一道细纹，“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给我赶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们……他们人太多了，还说要报警，您看……”
“不准报警！”陈大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立刻压低，“我……我亲自下去处理。”
挂断电话后，陈大龙踉跄着退到真皮座椅前，他发现自己双手抖得厉害，连领带都系不好，
镜子里那个西装凌乱，面色灰败的男人，哪里还是三天前在办公室里摔东西的暴君？
电梯从二十八降落的四十秒里，陈大龙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他不断吞咽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却缓解不了喉咙里火烧般的干渴。
“叮——”
电梯门开了一瞬间，声浪如潮水般涌来。
“出来了！陈大龙出来了！”
“还钱！诈骗犯！”
“别让他跑了！”
陈大龙下意识想退回电梯，却被眼尖的债主们一拥而上围住。
保安组成的人强在愤怒的人群面前形同虚设，一只女人的手突然从缝隙中伸出，鲜红的指甲在他脸上抓出三道血痕。
“大家冷静！听我说！”陈大龙举起双手，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哀求。“公司只是暂时资金周转……”
“放屁！”一个秃顶男人挤到最前面，挥舞着借据复印件，“上个月借钱的时候你说陈氏集团日进斗金！现在跟我说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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