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黄雀在后
陈大龙哑口无言，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道道阴影，像监狱的铁栅栏。
“这样吧叔叔。”陈明的语气突然轻松起来，仿佛刚才的暴怒从未发生，“您先把资产转过来，表示表示下诚意？”
陈大龙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是饮鸠止渴，但现在他就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明知是海市蜃楼也要扑上去。
“好……我现在就让律师办手续。”他颤抖着打开电脑，调出电子签章系统，“明天……最迟明天下午就能过户完成。”
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亲吻声：“叔叔真爽快！不像某些人，借钱的时候装孙子，还钱的时候当大爷……”
陈大龙的脸火辣辣的疼，这些话是他上个月对一个供应商说的，现在被原封不动扔回脸上。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陈大龙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签署着一份份文件，他的私人律师用困惑而且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但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董事长，这几套别墅是您和夫人……”律师小心翼翼的提醒。
“转！”陈大龙咆哮着打断他，“全部转给陈明！”
当最后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签署完毕时，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
陈大龙瘫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转账成功”提示，二十年来的心血，就是这样轻飘飘地变成了一串电子数据。
他颤抖着拨通陈明的电话：“办……办好了。”
“叔叔效率真高！”
陈明的声音欢快得像在过圣诞节，“我刚收到短信了，不过……”他的语气突然变冷，“这些连一半都不够啊。”
陈大龙的心沉到谷底：“明明，你答应过……”
“我答应什么了？”陈明冷笑，“叔叔，您不是常说要留一手吗？”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娇笑声，“这样，你先把公司股份也转给我，咱们再慢慢聊那笔钱的事？”
陈大龙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手机掉在地毯上，他看见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
那个满头白发，眼窝深陷的老人，哪还有半点商业巨子的风采？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陈明正举着香槟，对着满屋子狐朋狗友宣布：“敬我亲爱的叔叔！他教会我最重要的商业法则，吃人不吐骨头。”
……
陈明翘着二郎腿坐在私人会所的VIP包厢里，酒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芒。
他刚刚挂断律师的电话，成陈大龙名下最后一套海滨别墅也已经完成了过户手续。
手机再次震动，是陈大龙的来电，陈明故意让铃声响了十几秒才接起来：“喂？叔叔这么快就想我了？”
“钱呢？”陈大龙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嘶哑的不成任声，“你说好的国外账户！”
陈明晃着酒杯，欣赏着酒液挂壁的弧度：“急什么？阿尔卑斯传统银行，账户号是CH930076二十1162，密码是您最爱的那个情人生日加……”
他的话突然被包厢门推开的声音打断。
夏尧带着两个金发女郎走了进来，陈明连忙捂住话筒：“夏先生，您怎么……”
“继续。”夏尧微笑着用口型示意，顺手接过陈明手中的酒杯，他的手指在杯沿轻轻一蹭，一枚微型窃听器悄无声息地粘在杯底。
几公里外的监控车里，夏晟猛的摘下耳机：“拿到了！”
他飞快的在键盘上输入那串账户信息：“阿尔卑斯分行，立刻行动！”
黎晚咬着棒棒糖凑近屏幕：“已经通知那边的人了。他们离银行只有两个街区。”
赵书彤调出世界时钟：“那边现在是上午九点十五分，银行刚开门。”他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陈大龙的人最快也要十二个小时才能赶到。”
监控画面切换到国外街头，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亚裔男子正快步走向那栋古老的石砌建筑，他的耳机里传来夏晟冷静的指令：
“记住，密码是情人生日加监狱编号。”
与此同时，陈大龙正在他的私人飞机上咆哮：“再快点！给我联系阿尔卑斯分行的史密斯！不管花多少钱！”
飞行员战战兢兢地回答：“董事长，已经是最快速度了！还要九个小时……”
“废物！”陈大龙一脚踹翻机舱里的香槟桶，金黄色的液体浸透了纯羊毛地毯，他颤抖着拨通阿尔卑斯分行律师的电话，却只听到忙音。
阿尔卑斯分行的金库门前，男子摘下鸭舌帽，露出标准的商务微笑，他地上的伪造证件完美无缺。
“请随我来。”银行经理但是他穿过三道厚重的钢制大门，当那个编号527的保险箱被拉出来的时候，监控车里的所有人都顶住了呼吸。
男子输入密码时手指稳如磐石，箱门打开的瞬间，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是职业素养。
保险箱里全都是纸币，加起来的厚度不敢想象……
“撤退。”夏晟的声音依然冷静。
当陈大龙的私人飞机降落在阿尔卑斯分行的时候，他的律师早已经等在停机坪上，脸色苍白：“陈先生……账户里的资金在五个小时前被全部转走……”
陈大龙眼前一黑，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他疯狂拨打陈明的电话，却只听到关机的提示音。
六个小时后，陈明正在新过户的别墅里举办庆功宴工。
泳池边的比基尼女郎们嬉笑着往他身上泼香槟，没有人注意到围墙外亭下的黑色面包车。
“陈先生！”保安队长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有您的快递……”
花荫未落，三个门面大汗已经踹开大门，陈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麻袋套住了头。
他挣扎着喊叫，却只感到后颈一阵剧痛，随即陷入黑暗。
当麻袋被扯开的时候，陈明的眼睛被强光刺的流泪。
他发现自己跪在一个熟悉的地方，陈氏集团的地下仓库。
“叔……叔叔？”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面前阴影里的男人缓缓转身，陈明倒吸一口冷气，程大龙的白发凌乱如草，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还粘着可疑的白色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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