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公道
“你们……你们设计我？”陈明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警察死死按在床上。
黎晚突然冲过来，狠狠扇了他一耳光：“为了套你这些话，我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她的眼泪砸在陈明脸上：“何可星到死都护着你这个畜牲！”
客厅里，赵书彤正小心翼翼地从证物袋里取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封面上还留着暗褐色的指纹印，是何可星割腕时留下的。
“找到了……”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内页的泪痕，“何可星记录了他们所有的犯罪记录……”
当警察给陈明戴上手铐的时候，别墅外面已经围满了记者，闪光灯下，他佝偻着背被压上警车。
黎晚和赵书彤在花园里相拥而泣，他们手中捧着何可星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白裙子，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何可星……”黎晚把脸贴在冰冷的相框上，“你看见了吗？那个畜牲终于……”
他她的话没能说完，夏尧默默地来手帕，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的技术专家，此刻眼眶通红。
……
老式显像管电视机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何父戴着老花镜，正在修理那只用了二十年的搪瓷茶缸。
何母在厨房里炒着青菜。油锅的噼啪声盖过了新闻播报。
“现在插播一条重要新闻……”女主播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陈氏集团董事长陈大荣及其侄子陈明，因涉嫌故意杀人，商业诈骗等多项罪名被警方逮捕……”
搪瓷茶缸“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何父的手悬在半空，老花镜滑到鼻尖，厨房里的炒菜声戛然而止。
何母举着锅铲僵在门口，一滴油顺着铲子滑落，在地板上晕开一个圆点。
“老头子……我是不是听错了？”何母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
电视画面切到了陈明被押上警车的镜头，那张青肿的脸在闪光灯下扭曲变形。
接着是陈大龙的特写，这个曾经在电视上意气风发的人，如今白发蓬乱，西装上还粘着不知是谁的血迹。
何父的嘴唇开始颤抖，他摸索着抓住老伴的手，两个老人像风中残烛般相互搀扶，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逼债了修补过无数次的水泥地上。
“小阳……小星……”何母突然跪倒在地上，对着电视机磕了个头，“你们听见了吗……”
第二天清晨，一辆黑色轿车碾过泥泞的乡间小路，惊起一群麻雀。
夏尧坐在副驾驶，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膝盖上的档案袋，里面是何可星日记的复印件。
“前面左转。”赵书彤盯着导航，“再有五百米就到何家了。”
黎晚把车窗降下一半。窗外的风裹挟着油菜花香涌进来，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何父何母的场景，那对佝偻是背的老人，听到何可阳去世的消息，颤抖的手的样子。
车子停在爬满牵牛花的篱笆前，还没等他们下车，何家的大门就猛地打开，何父何母像是等了一整夜，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恩人们呐！”何母的哭声撕心裂肺，他踉跄着扑过来，膝盖重重磕在石子路上，
夏晟一个箭步冲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两个老人已经跪在了尘土里，额头抵着地面，花白的头发在尘风中颤抖。
“使不得！”黎晚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和赵书彤一左一右去搀扶，却被何父枯枝般的手紧紧攥住。
“闺女……让我磕个头！”老人浑浊的眼泪打湿了黎晚的鞋面，“你们不知道……这二十年我们是怎么过的……”
夏尧背过身去抹眼泪。
“伯父伯母，快起来。”夏晟的声音罕见的发颤，“我们今天来是给何可星和何可阳报信的。”
六个人挤在那辆黑色轿车里，后排放满了何母亲手扎的纸花，淡淡的金纸味道混合着老人身上的樟脑丸气息，让黎晚想起自己去世的奶奶。
“小星最爱向日葵。”何母突然开口，粗糙的手指俯过怀里的相框，“小阳总是笑她俗气……”
赵书彤悄悄握住老人颤抖的手，她没见过活着的何可星，只看过那张穿着白裙子站在樱花树下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笑得那么甜。
“到了。”夏晟的声音打破沉默，车子停在临江陵园门口，远处江面波光粼粼，几只白鹭掠过水面。
两座相邻的墓碑静静立在樱花树下，左边是何可阳的，照片上的年轻人穿着格子衬衫，笑得有些腼腆，右边是何可星的，那张樱花树下的照片被永远定格在了汉白玉上。
“小阳啊……”何父的拐杖陷进松软的泥土，他颤抖着摸出老花镜，“害你的人……遭报应了……”
何母已经瘫坐在女儿墓前，她把脸贴在冰冷的石碑上，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女儿的体温：“小星，妈给你带了你最爱的桂花糕……”
夏晟从档案袋里取出日记本复印件，轻轻放在何可星的墓碑前。
风翻动泛黄的纸页，露出里面娟秀的字迹：“今天陈明又威胁我……但宝宝在肚子里……我突然不怕了……”
黎晚再也忍不住，跪下来抱住何母瘦弱的肩膀，她想起自己假扮何可星的那天晚上，陈明崩溃时说出的真相。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至死都不知道父亲是个怎样的恶魔。
“何可星。”赵淑彤把一束向日葵放在墓碑前，花瓣上的露珠像是谁的眼泪，“我们找到证据了……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人了……”
正午的阳光穿透云层，为两座墓碑镀上金边，何父突然挺直了佝偻的背，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
里面是何可阳小时候收集的玻璃弹珠。
“小阳小时候可皮了。”老人把弹珠一颗颗摆在儿子墓碑前，“总说长大了要当警察，结果……”
夏晟红着眼睛蹲下来，把一枚警徽放在弹珠旁边：“何可阳，虽然你没能穿上警服……但你比很多警察都勇敢……”
风突然大了起来，卷起满地樱花，那些粉白的花瓣在两座墓碑之间飞舞，像极了二十年前手拉手去上学的兄妹俩。
(https://www.biquya.cc/id188278/56792927.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