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占有欲
可季渊没有回答，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并不算好，就连眉宇间都添了几分愁容。
林茉转了转手腕，今天这台手术虽然不是她主刀，但因为手术难度系数太大，她差不多近五个小时的全神贯注。
高度的精力集中后，突然放松下来，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控制不住的发酸。
“怎么，没有见到你父亲？”
关于季渊的事，林茉知道得并不多，只偶尔听他提了几句，更细节的事，季渊没有主动说，她也没有多问。
人总是有自己的秘密的。
或许不是多么独特的事，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而已。
明家的一切对于季渊，就是这样。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不想说，不想提。
但那是之前，现在就算是林茉也明白，明家已经是季渊过不去的一个坎，要么选择和解，要么彻底撕破脸，并没有中间项可以选择。
季渊摇了摇头，“见到了，只不过他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林茉拍了拍衣服，拉着季渊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下，“背叛婚姻的人，又不会主动在脸上写上渣男两个字。”
季渊听得一笑，然后整个身体向后舒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很难想到，他会选择当一个和尚。”
“啊？”
这回连林茉也有点理解不了了。
但季渊没有停下，“不仅是他，明家的每一个人，给我的感觉都怪怪的，不是那种坏人刻意装得和蔼可亲的怪。”
“他们其中一部分人，甚至根本没有掩饰过对我的不欢迎。”
“那种怪，就像是里面的每个人都有秘密。”
“不管是年纪一大把的曾祖父，还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年的绿毛杀马特，好像每个人的心事都很重，包括我那个名义上的小叔。”
季渊短短几句话，出场的人物就已经有点太多了，林茉多问了好几句，才勉强理清楚了里面的人物关系。
“也就是说，其实你的父亲，和那个看起来特别厉害的明家小叔，并不是一个妈生的？”
季渊斜睨了她一眼，“有没有可能，他们甚至不是一个爹？”
“啊？”
林茉陷入第二轮茫然中。
“我的爷爷是我曾祖父的第二个儿子，很早就过世了，当明晰的父亲是老爷子的第三个儿子，目前还活得很硬朗，这么说能明白吗？”
林茉木然的点了点头，“原本我觉得宋家，一个亲儿子，一个不是私生子的私生子，再加上我这个养女，关系就够复杂了。”
“没想到啊，跟真正的大家族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季渊被林茉的反应逗笑，“厉害吧，我刚知道的这些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说起来，还是老爷子活得太久了。”
“不过好像有名有姓的世家里，都有一位老祖宗活着，被称为什么……人瑞？”
“只不过在明家，活得最长的，正好的掌权的那一位而已。”
林茉点了点头，“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关于这个问题，季渊直接点头。
他哪有什么打算，唯一的打算就是来确定林茉有没有事。
现在人就好生生站在他面前，他还能有什么打算？
“那走吧。”林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拉上了季渊的行李箱，“既然没有什么事要做，那吃饭就是第一大事。”
“正好我中午也没来得及吃，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在好好跟我讲讲明家那些人……”
伴随着林茉的说话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医院的大门走，两个人的影子交错重叠在一起。
看起来和谐得让人觉得，碍眼。
至少，林穹是这样觉得。
只不过这会儿的林穹，可不是之前林茉印象里的样子。
明明还是那张阳光开朗的脸，可眼神却无比阴郁，仿佛下一秒就要用自己眼底的墨色，将远处的两道身影完全吞没！
“老板，我不明白。”
林穹身后的秘书轻轻推高了脸上的眼镜，“那个女人，值得您为她花这样多的心思吗？”
“这段时间，那些老家伙对您的行为已经很不满了。”
林穹笑了一声，并不在意秘书说的话，“谁不满，让他来找我好了，我倒是很希望有人能有这个胆子。”
“林茉啊。”
林穹往前走了半步，几乎将上半身都贴在了面前的落地窗上，“她不一样，她跟那些庸脂俗粉怎么会一样呢。”
吃饭的过程中，季渊自然也提起了明林最后跟他说的那番话，不可避免的谈论到林穹。
一提起这个人，季渊就觉得憋屈得很。
毕竟从表面上看起来，林穹真的没有做什么。
给受伤生病的人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饭？还是带了啤酒小龙虾陪伴失落的人？
为着这些事去针对他，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可这个人又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不对劲，哪怕他没有做什么坏事，还是要让人清楚察觉到他的恶意。
“要说恶意，其实不准确。”季渊将一口粉丝嗦进嘴里，辣得他呼哈呼哈半天才缓过劲来，“我不觉得林穹想要伤害你。”
“那种所谓的恶意，只针对你身边的人，但唯独不针对你。”
季渊抬眼，“要是非要给这种感觉安上一个名头的话，更像是占有欲。”
“那种极端的，非你不可的，将你身边所有人都当成对手的占有欲。”
林茉都听愣了，在这么火热的火锅店里，还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不是，你认真的吗？”
“很认真！”季渊一口气喝点半瓶子可乐。
其实吃辣的似乎不适合喝碳酸饮料，不但不能缓解辣味，反而会加重辣所带来的痛感。
偏偏这种痛感最能刺激到人的肾上腺素，让人欲罢不能，“你再仔细想想，这个林穹，你之前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吗？”
林茉皱眉沉默了一会儿，“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
“可是我没有办法将他跟我记忆中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他们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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