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菀这边的事情,霍昭一无所知,跟着陈嫱在各家绣坊绣楼之间穿梭着,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面走都不想走了。
见霍昭实在是走不动了,陈嫱便也不催了,叫人上了茶水,陪着霍昭歇脚。
“嫂嫂,当年你跟我哥哥成亲,嫁衣也是这么一家一家找的吗?”
陈嫱摇了摇头;“我们成亲那时候,边疆战乱,我们就随便找了个红衣裳拜了天地,你哥哥第二天就上战场了。”
霍昭心中暗惊。
陈嫱是正儿八经的高门贵女,霍殊更是王府世子,霍昭本来以为这二人的结合,该是欢天喜地,奢靡至极,没想到竟然如此潦草。
见霍昭面色微变,陈嫱笑着道:“当时也是没办法嘛,何况对于我而言,能跟你哥哥在一起就好了,当时没那么在乎那些典礼。”
霍昭敏锐地捕捉到了陈嫱话里的细节:“当时不在乎,那嫂嫂现在是觉得遗憾吗?”
陈嫱笑了笑:“有一点吧,不过现在都成亲这么久了,再补办也不是之前的那种感觉了,所以就算了。”
有些事情,要看天时地利人和,过了那个时间点,即便千百倍地补偿,也终究不是当时的心境了。
静了好一会儿,见霍昭休息得差不多了,陈嫱便立刻催着她起来,继续去逛下一家。
霍昭就这么要死要活地走了一整天,终于在生无可恋之时,看见了一身流光溢彩的嫁衣。
这一天逛下来,霍昭看见的嫁衣要么是由各种宝石堆砌而成,华贵之余却显得累赘,要么则是过于素净,不是多一分就是少一分,但是如今这一套,绣工精致,各色宝石点缀得也是恰到好处。
见霍昭久久挪不开步子,陈嫱便道:“就这个了?”
“嗯。”
陈嫱微微颔首,立刻便有人去叫了绣娘过来。
负责这套嫁衣的一共有六个绣娘,陈嫱付了银子,便把人带回了王府安顿下来。
——
一连几天过去,外面的流言仍然甚嚣尘上,没有丝毫收敛的迹象。
于是很快,另一则流言传起来了。
说宁王之女还是长平侯府的少夫人的时候,与旁人有染,还传得有鼻子有眼。
霍家姑娘的流言传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众人都有些乏味,但是这宁王之女的热闹,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议论的声音彻底把霍家姑娘盖了下去。
云菀本来就对街上的流言十分关注,一听说传起了关于自己的流言,顿时气得不成样子。
惊怒之余,云菀又忍不住疑惑。
当时她虽然被休了,不过侯府迫于二皇子的压力,并不敢把原因说出来,但是眼下怎么就传出来了?
如果云菀还是太子之女,这流言她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宁王已经离京,她如果再要背负这样的骂名,她如何能受得了!
见云菀几欲发狂,珍珠连忙道:“姑娘,这事恐怕是那个房公子的手笔,奴婢已经查到了他的住处,不如奴婢去走一趟吧?”
那日房穆宁离开以后,珍珠就叫人悄悄跟着他。
也不知道房穆宁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总之珍珠还真找到了他的住处。
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云菀连忙催促:“你快去,快去!”
她现在一刻都等不了。
珍珠应了一声,连忙动身离开。
等珍珠火急火燎地找到房穆宁的时候,却傻眼了。
那宅子里竟然挤满了媒婆。
而且个个都是专门给雒阳城中的贵人们牵线搭桥的媒婆。
这样的媒婆不是光有银子就能请过来的,还得看面子,平时一家请个一两个就顶天了,但是现在,宅子里足有七八个这样的媒婆,围着房穆宁七嘴八舌的,说着雒阳名门贵女们的事,珍珠还没进门就已经觉得头疼了。
倒是难为房穆宁竟然能忍住。
见珍珠来了,房穆宁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他总算有正经的借口,能把这些媒婆赶走了。
那些媒婆见他真的有正事,都纷纷离开。
不过因为珍珠是个女子,在离开的时候,众人都忍不住打量着珍珠,似乎是在暗自猜测珍珠的身份。
院门关上,隔绝了众人的视线,媒婆们无奈,只好纷纷离开。
虽说商户地位不高,但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商户。
如今这位姓房的,可是很不简单的,听说家中在江南一手遮天,就连沈让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也是沾了房家的光,可见房家的势力。
因此,这位公子以商户之身,在雒阳城中颇受追捧,有许多门第不错的人家都上赶着想与之结亲,但这位房公子却完全不为所动,叫她们发愁死了。
——
宅子里,珍珠正有些紧张地看着房穆宁。
房穆宁扫了她一眼,道:“姑娘是一个人来的?”
珍珠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没错。我这次过来,是为了这几天街上流言的事,想必这件事,跟公子脱不开关系吧?”
房穆宁点点头,竟直接应下了:“当日我就说过,若是你们还不知收敛,我就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这几天过去,很明显,你家主子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珍珠咬牙:“但是公子,你这般对一个女子的清名下手,不觉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吗?这就是君子所为吗?”
一听这话,房穆宁直接笑出了声:“姑娘,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我自己是什么君子吧?”
珍珠一噎。
房穆宁又悠悠开口:“既然不是君子,君子的那一套做派自然也束缚不到我,不是吗?”
这下,珍珠彻底无话可说了。
房穆宁倒了盏茶水,慢悠悠地喝着。
刚才应付那些媒婆,当真费了他不少口水。
他刚喝了一半,珍珠就开口了:“我家姑娘受不住这样的流言,公子想怎样,尽管提条件吧!”
房穆宁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你家姑娘受不住,霍姑娘就能受住了?”
她还受了那么长时间,却连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相比于霍昭受的委屈,这什么也不算!
珍珠深吸了口气:“如果公子是为了给那位出气,我回去以后可以跟我们姑娘商量,请她撤下那些流言,不过公子这边,得先住手。”
房穆宁瞥了她一眼:“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我看也不是很诚心。”
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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