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天晴的话,慕枭挑眉看向他。
他眼神凌厉。
见状,天晴憋憋嘴,“王爷,这么不让人说实话吗?”
“本王也可以让人永不说话。”
天晴:“!!”
嘴角抽了抽,天晴往后退了退,也没再卖关子。
“永昌侯夫人带人去青芒山,是谢家的二夫人洛氏一手促成的,她用了三道消息,几乎逼疯了永昌侯夫人,这才让永昌侯夫人铤而走险的。至于谢怀鸣私自调用军营的人,是谁的手笔,还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谢怀鸣出去到军营调人之前,曾与谢詹林谈过许久。”
“没有谢晚棠掺和?”
“至少从明面上是没有的,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和线索指向她,至多,她也就是在谋算人心,在借刀杀人,她手上倒是很干净。”
听着这话,慕枭的唇角微微上扬,他看向天晴询问。
“若换做是你,你能谋算几成?”
“属下?”
慕枭点头。
天晴见状,蹙着眉头思量,他也只是猜测到谢晚棠谋算了人心,可在这其中,她到底做了什么,做了几步,他根本不能确定。但换做是他,想要设局,环环相扣,把谢夫人和谢怀鸣一网打尽,连带着洛氏和谢詹林也手上都沾了血,不再干净……
他怕是做不了那么利落。
他还得好好琢磨琢磨,能有几分把握,他真的说不准。
天晴寻思着,半晌都没有开口。
沉默,已是答案。
慕枭看着天晴笑笑,他没再开口,只是,垂眸再次看向苍南山的舆图时,想着谢晚棠的模样,想着而今永昌侯府的状态,他的眼底不禁流光闪烁。
谢晚棠——是不简单。
有些时候,她的一些手段,跟他似乎也有几分相似。
就像下棋的手法路子一样。
……
桐花台。
谢晚棠带着天岚、天月、知棋围炉煮茶,她们吃甜点、聊话本子,一直玩乐了将近两个时辰,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她们才回去。
让谢晚棠意外的是,谢詹杭在桐花台门外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
他身子佝偻着,满身苍凉。
听到谢晚棠主仆几个的脚步声,他回头望过来,一双眸子里尽是浑浊和茫然,他的脸也僵硬的厉害,没有一丝表情。
谢晚棠缓步过去,路过谢詹杭,她甚至没有停下脚步。
谢詹杭见状,也不尴尬,他自顾自的跟了上去。
屋里。
谢晚棠拎着茶壶,给自己倒茶。
雪顶含翠,茶香四溢,谢晚棠端着茶盏,淡淡的看向谢詹杭。
四目相对,谢詹杭沉声叹了一口气,“晚棠,之前因为灾星之说,我与你娘行事多有偏激,委屈你了。”
谢詹杭的话,让谢晚棠差点笑出声来。
谢詹杭真的心有愧疚吗?
上辈子,谢晚棠就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心里很清楚,谢詹杭的心里,自始至终对她都是没有愧疚的。他心里有的,只是后悔他没有做的更好,没有做的更狠。
生死之际,谢詹杭对她尚且如此。
这辈子他又谈何愧疚?
偏激?
用这微不足道的两个字,抹掉她被囚禁的十六年,抹掉她被算计惨死的一世,他凭什么?
脸上笑着,可谢晚棠的眼里,却全是冷意。
“爹,你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讲这些的吧?”
“我就是觉得……”
“虚与委蛇的话,就不必说了,有什么话直接开门见山,还显得坦诚一点,坦荡一点。弄些虚头巴脑的,难为自己,也恶心人,又是何必呢?”
谢晚棠的话说的直接,毫不留情。
谢詹杭面色不虞。
“你说话,有必要这么夹枪带棒的吗?我说了,过去的事我心里对你有愧,让你受委屈了,你……”
“我该感恩戴德吗?”
谢晚棠直接打断了谢詹杭的话。
四目相对,她嘲讽明显。
“你有错,我就得原谅,你道歉,我就得接受,你有愧,我就得感念你有心,爹果然是当侯爷当了多年的人,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可是,我不是你的奴才,也没有那么多的奴颜婢膝,阿谀奉承。有事说事,没事就慢走不送了。”
话音落下,谢晚棠直接端起茶盏喝茶。
她再不看谢詹杭。
眼不见为净。
看了眼脏,心里也恶心。
谢詹杭被说了个没脸,他心里有火气,胸口都在不断起伏,只是,管家带人出去打探消息,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心里焦躁的厉害,忍不住就过来了。
他强忍着火气,看着谢晚棠,耐着性子,柔声继续。
“我是想问问你侯府近来的事的。”
“问我?”
谢晚棠摩挲着茶盏,看向谢詹杭,眼神玩味。
谢詹杭也没再兜圈子。
“是,刚刚在小库房外,你说的那些话,明显话里有话。你娘去青芒山的事,还有你大哥犯了事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一点?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必那么委婉,那么兜圈子,你能跟我说说吗?”
“爹是误会什么了吧?那些事,我怎么会知道?”
“可你刚刚明明话里有话。”
“怎么会呢?”
谢晚棠眉眼弯弯,矢口否认。
“我一无银钱,二无人脉,在这侯府里,随便一个下人,过得大抵都比我过得好。我又哪来的通天本事,去知道那些?我所说,只是因为我好奇罢了,爹这么找来问我,是有什么想法或者猜测吗?”
谢晚棠的话,谢詹杭听见了,只是,他根本不信。
谢晚棠是没有通天的本事。
可是,她身边的两个人不俗,她也不是什么事都做不到,什么事都打探不到的。
她不简单。
谢詹杭叹息,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晚棠,我知道你恨我,也恨你娘,恨我们这么些年对你的薄待,可那也不能怪我们。‘灾星’之事,我们也是受了蒙骗,受了算计的,说来我们和你一样,也是受害者,你应该理解我们。
更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来,我们同气连枝,是一体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眼下,你娘那头出了状况,你兄长也可能身陷囹圄,连带着我也被禁了足,咱们侯府岌岌可危。若是侯府倒了,你又能落到什么好处?”
谢晚棠没答话。
只是,她忍不住想,若是侯府倒了,她能落到什么好处?
最大的好处,大约就是报仇雪恨。
就是心里痛快。
这于她,已经足够了。
谢晚棠心里想着,就听到谢詹杭继续。
“我知道,你一定听到了些风声,你跟我说一说,咱们父女一起,将这侯府撑起来,扭转困局,这于咱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谢晚棠挑眉笑笑,倒也没有拒绝,她只是道。
“我是听到了些风声,比如,娘去青芒山之前,兄长曾经阻拦过她,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几乎逼疯了她。这些事,我可以告诉爹,但爹能以什么做筹码?许我什么好处?”
“你……”
“爹,你不会想空手套白狼吧?”
谢晚棠眨眨眼睛,眼神戏谑,讥讽浓烈。
谢詹杭面色青黑。
半晌,他才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来,递给谢晚棠,“这块玉佩,是谢家的传家玉,价值不菲,你先拿着,等回头我给你三万两银票,来换这块玉。”
谢晚棠将玉佩接过来,细细把玩。
玉,的确是块好玉。
只是比起之前慕枭送给她的那一块,似乎还是差了不少。
这玉她不稀罕,但……
不要白不要!
谢晚棠将玉收起来,看向谢詹杭,她刚想要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管家不顾知棋的阻拦,硬是冲进了桐花台,直接进了屋。
他脸色黑沉如墨,瞧见谢詹杭,他几乎扑过来,几乎跌倒。
“侯爷,侯夫人回来了。”
“什么?”
腾的一下,谢詹杭直接站了起来,他眼底尽是不敢置信。
“她人在哪?她怎么样?”
管家听问,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时更难看了几分,他看向谢詹杭,眉眼里也带着些许慌张。
“她……她被大公子救下来了,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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