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魁满脸茫然,李进则是一边吃着残羹剩饭,一边说道:“其中有两个是双面碟子,这洛阳城里,可真够乱的。”
是啊!
真是够乱的。
从十三个人里面,随意留下三个人。没曾想,那三个人里面,竟然有两个还是双面碟子。
若是依照这个概率换算,把那十个人也全部审问一遍,少说也能从他们身上,牵扯出二三十个势力!
正当李进一边吃着饭,一边在跟董魁谈起审问过程时,胡赤儿匆匆走来,开口说道:“少主,老将军府上来人了。”
一听此话,董魁是‘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片刻后,有四个人走入白马寺的大雄宝殿。
一个,是位老人。
两个抬担架的人,则是身穿西凉军制铠甲的西凉兵。
剩下的最后一个,则是刘巨。
此刻刘巨被抬在担架上,他浑身布满了被包扎过的伤口,好在还算是四肢健全,没死没残废。
一见面,领头的这位老人,就指着刘巨向董魁说道:“这小子当刺客当习惯了,有点蠢。你让他去送信,他却选择翻墙越户,偷偷摸摸的进入段府。他没什么大事,就是走了一趟刑房而已。全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
此话刚一说完,这老人就以长辈的语气,向董魁说道:“你的人,欠管教,进刑房还没一炷香的时间,就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全给卖了。嘴上不把门,守不住事情。这种人,该杀。”
听见此话,董魁眉头一挑,心中暗自嘟囔道:不应该啊,骆曜虽是顶着宗教的名号,可他却是个刺客组织的头子。他是专业的,由他亲手调教出来的人,不可能这么没毅力。
一念至此,董魁低头想了片刻,随后试探性的问道:“不会是没尾巴李叔,亲自动手审讯的吧?”
话音刚刚落地,面前的老人就点了点头。
董魁见此情形,舒了一口气,笑道:“李叔亲自出手,真是瞧得起我这个属下。能撑一炷香的时间才把我给卖了,荣幸啊,我甚觉欣慰。”
话音落地,面前的老人也笑了。
往后的时间,也没什么客套的言词。一家人,用不着玩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
董魁有什么疑惑,是选择直接开口就问。
就比如,此时此刻,董魁向老管家老段问道:“段伯,我是六月五日的夜晚,到达洛阳城。刚到城门口,就被人给欺负了。如今已过十天,你怎么才来啊。”
“当天晚上就知道你来了,老爷的意思,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个一脚踏入洛阳城的胆子。”管家老段,笑盈盈的看向董魁。
听见此话,董魁只能低头苦笑,说道:“让老将军失望了,我没那个胆。我有三件事不明白,还请段伯指教。”
“你说。”老管家老段,坐正了身子,等待下文。
“第一,朝廷想干什么?兵家之事,您比我懂。我爹虽然占据西凉四郡之地,拥兵四十万,可西凉四郡,却也是处于四战之地的正中心。从年初开始,正式向西开拓西凉武威郡,战争进入你死我活的争夺战。四十万铁骑,各有各的用处。可朝廷偏偏就在此刻,抽掉夏育、田晏二位叔伯,远离西凉,分离他们手上的兵权。董魁想问,这是什么意思,朝廷想做什么?”
这个疑问,董魁已经憋在心中许久。
段熲旗下五大司马!
赵苞在幽州辽西郡守着五百里战后荒土,臧旻身为护匈奴校尉,在并州与南匈奴的夹缝中,动弹不得。
如今老爹有兵不能外用,夏育和田晏这两个叔伯,又被明升暗降,调职调任的给消离兵权。
五大司马,全废了。朝廷想向段老将军做什么?
此刻,当董魁说完之后,老管家老段,摇了摇头回应道:“这种问题,你自己问老爷。没有老爷点头,我不会告诉你这里面究竟都藏了些什么事。”
“那好,第二个问题。袁家是想弄死我,还是想敲打敲打我?刚到洛阳城,他们就摆了我一道。以一己之私,压住满城军武无视洛阳城门,当真是好大的手笔。我想知道,除了袁家,谁还在这件事情里插了手?”
董魁叹了口气,紧接着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何以确定,还有别人插手?”老管家老段,饶有兴致的向董魁反问道。
董魁抬头,说道:“洛阳城里,三大集团势力。外戚、世家、宦官。别人都说洛阳是国都,是天下的中心。我倒是认为,这洛阳城,其实就是一座牢笼。权柄,就像是一块肉。一个牢笼里关押三条猛兽,可是那块肉的份量,却只够一条猛兽吃饱。试想一下,在这种环境里,他们岂能不争斗?政敌就是死敌,或许可以因时而变,或许可以携手联盟,或许可以互助互利。可是最终,无论是有多少条猛兽去争,到了最后,却只准许有一个能活下来。别的,只会成为尸骨,或是,食物。”
话语至此,董魁叹了口气,说道:“太默契了。十天前的夜晚,我在洛阳城门口杀了一个人。这不算是件大事,我可以理解。但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很不正常了。我被困白马寺,论兵画图,扬言给我三万西凉兵,我敢围尸打援,死守洛阳五年不撤兵。如果非说我是少年心性,没人跟我这个狂妄之徒一般见识,倒也是勉强能够说得过去。”
董魁此刻已是眯起了双眼,继续说道:“再然后,李进只以一杆绕指柔,强按龙虎不抬头。连挑十五将,杀生十五人。嚣张狂妄到没边了,可洛阳城里的那些人,却仍旧没人露面。我以一打五,在李进之后,又赤裸裸,在洛阳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可洛阳城,直到现在,都是风平浪静。”
“太平静,平静的太默契。一向都是互掐互殴的三大猛兽,却是没一只露面吼上两嗓子。民间有句俗话,叫做‘咬人的狗不叫’。我承认我怂了,我不怕他们单独一个,就怕他们合起伙来算计我。一个、两个来对付我,我还能在夹缝里装孙子求生存。可是,就已眼前的情况而论,他们这摆明就是铁板一块啊,就等着我进去呢。段伯,这洛阳城到底是怎么了?”
董魁抱着肩膀,越说就心里越寒,害怕啊!
听见董魁的这些话,老管家老段,叹息一声说道:“搂草打兔子,你还是活该倒了霉。”
话音刚一落地,董魁脑中灵光一闪,心里‘咯噔’一声,随后冷汗都出来了,毫无半点平静可言的惊叫道:“您,您,您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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