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魁在此刻,向法其说道:“跟钟繇多学着点,别把目光,总是仅仅放在战事上。记住一句话,战争是政治的延伸,想赢,出兵杀人并不是唯一的办法。与人对弈,在棋局之外,一样可以获胜。”
“什么意思?这跟在皮甲上擦手抹油脂,有关系吗?”法其,一时之间,还真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钟繇在此刻说话了,再不插话,董魁就会把话说完。难得有此机会,可以鄙视鄙视法其,心气难平的钟繇,自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此刻,只听钟繇向法其说道:“问你个问题,你从小到大,一年能够吃几回肉?”
冷不防,听见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法其翻眼瞅着钟繇,忍着气,老实回应道:“每月初一十五管饱,平常磨练武技,习练弓马骑射时,若能打些野味就能加餐。这跟在皮甲上擦手抹油脂,有关系吗?”
“有,关系还很大。你爷爷法真,深通百家学术,脾气温和善教,有人心怀疑惑上门求教,你爷爷总会指点迷津。故而,你爷爷法真,被尊称为‘玄德先生’。每月初一十五,心怀感恩之人,总会上门拜访。因为他们次次不空手上门,所以你在那几天可以肉食管饱。肉食之多,多到吃不完,还会分给左邻右舍。”
钟繇在炫耀,故意把话语说的很长,就为了多多享受,可以鄙视法其的美好时光。
此刻,说完法其的爷爷,钟繇继续说道:“你爹法衍,他虽被贬官不用,却是领着朝廷的俸禄,这
就在这话语还没说完时,法其转身就走,都懒的搭理钟繇!
钟繇立即叫道:“你上哪去?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样很无礼你知不知道?”
人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装逼在半途时,就被人打断。
法其回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人分三六九等,我家因党锢之祸而遭难,尚且还算得上是寒微门第,纵使如此家境,尚且不可顿顿有肉食。反观鲜卑,草原上有的是牛羊,纵使鲜卑苦民,自出生起也是肉食不缺。有肉,才有油脂,才能在进食之后,将手上油污抹在皮甲上。”
法其是一点就透,这个问题他早就该想到。先前疑惑,只因他没往民生方面联想而已!
“呦!其三傻,你竟然开窍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眼见调侃鄙视的机会没了,钟繇眼珠子一转,立即就给法其起了个绰号。
钟繇心中已经决定,这个绰号,他要喊一辈子。
其三傻?
几个意思?
董魁很疑惑,法其也很疑惑。
法其在疑惑之后,心头大怒,指着钟繇说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说不出道理,我能拎刀砍你,你信不信?”
法其话音落下。
钟繇摇了摇头,咂了咂嘴,心高气傲又不屑,满满都是调侃和鄙视的说道:“无非就是皮甲的问题而已,你却连问三遍。有别人从旁指点,你最终才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若是没人指点呢?其三傻,你说,你不傻,谁傻啊?”
听见这话,法其被气的半死,却偏偏又是无可奈何。很简单的事情,没在第一时间想明白,这是事实!连问三遍,这也是事实!
法其无可奈何,咬牙切齿的指着钟繇,叫道:“姓钟的,这事没完。这个梁子结下了,你别让我逮到机会。”
“你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修身养性,吾日三省吾身,修德纳才韬光养晦,慎言慎行再慎心,你是找不到机会的。其三傻,这名字跟你,是真般配!”
钟繇得意洋洋,典型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占了便宜还卖乖,非要耍耍口头上的便宜。
看着法其在无可奈何中暴跳如雷,在这一瞬间,钟繇只感觉,他自己心里的窝囊气,好受多了!
在此刻,胡车儿一手拎着锤,一手拿着旗,前来向董魁邀功。
董魁的军旗,向来都是纯黑色打底,色泽纯黑,无字无边,也无任何花纹图饰。说白了,那就是一块彻头彻尾的黑布。
此刻,胡车儿拿来的旗帜,则有不同。
黑旗仍旧还是那面黑旗,不同的是,黑旗之上,多了个用金线绣成的‘董’字。
说实话,胡车儿的女工手艺,很差劲!
也因此,旗面上的绣字,真的是很丑!
看见这面旗,董魁心头是嗖嗖直冒火,踹了胡车儿一脚,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找不到第二个会刺绣的人,我一准废了你,真他娘丑。”
十月七日,下午时分,草原上云白天蓝,是个好天气。
草原上有一个小部落,全盛时期千余人,部落中的三百青壮南下抢劫去了,现今只有几百老弱妇人在守家放牧。
部落中有一妇人,看相貌,她是一个标准的汉民!
这一天的天气极好,她在暖阳下割草喂羊、洗马、挤牛奶。
说起来,也是她家倒霉。她家本有十七匹马,从上个月开始,不知道是染了什么病,已经接连死了两匹,病了四匹。
为了此事,在这一个月里,她的鲜卑男人总是殴打她,责怪她没将马匹照顾好。
此时此刻,刚刚给四匹病马洗净身躯的妇人,她在挤牛奶。
突然间,牛奶桶中微微荡起涟漪,水纹一圈又一圈,一波又一波。
妇人站起身向远方瞭望,她看到一支鲜卑队伍,妇人叹息一声:“他们回来了。今年,他们回来的好快,看来战事很顺利,今年应该会是一场大丰收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抢到别的女人,我好久没穿汉人的服饰了,我还想要一个发簪。”
突然间,感觉情况有些不对!
只因这妇人在黑色队伍中,看到了一杆黑色旗帜。
妇人不识字,但是她认得那是汉国的文字,方方正正,是家乡的文字!
看见了一个不认识的字,一瞬间,鼻头泛酸,两眼模糊,泪水情不自禁哗哗流淌。
哭泣,止都止不住!
这些年,太委屈了!
用着很脏的衣袖抹了抹眼泪,这妇人疯了一样冲进毡房包。
当妇人冲进毡房包,随后,毡房包中,传出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吼道:“你去死吧,我要回家,我……”
(https://www.biquya.cc/id185942/56792928.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