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多少碳，加多少锰，什么温度加，都写的清清楚楚。
鲁班看不懂。
鲁班觉得，这是在胡闹。
炼铁，是千百年传下来的手艺，什么时候，需要往里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第三！”
秦浩没理会鲁班的表情，又拿起一个实心的铁球。
“炮弹，不要做成实心的。
给我做成空心的。
里面，装满火药。
再给我装一个引信！”
秦浩简单的画了一个延时引信的草图。
“我要这东西，打出去之后，不是砸死人，是炸死人。
能炸多大范围，就给我炸多大范围！”
整个秘院，鸦雀无声。
所有的工匠，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秦浩。
空心的炮弹？
还会爆炸？
这是什么异想天开？
炮弹打出去，靠的就是重量和速度，砸烂一切。
做成空心的，威力不是变小了吗？
鲁班的嘴唇，动了动，想反驳。
“鲁大师！”
秦浩看着鲁班的眼睛。
“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材料，钱，人，我无限供应。
我只要结果！”
秦浩的语气，不容置疑。
“一个月后，我要看到新炮。
如果做不到……”
秦浩没有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
“……是，太孙！”
鲁班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鲁班想不通，但鲁班知道，这位太孙，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鲁班只能，试一试。
……
东海之上。
怒火，在燃烧。
高丽大将李，站在旗舰的船头。
李的眼睛，是红的。
就在半天前，李派去向东瀛人讨说法的使者，尸体被送了回来。
不是完整的尸体。
是十几颗，装在木箱里的人头。
东瀛将军田中，用这种方式，回答了李的质问。
这是羞辱。
这是宣战。
李，再也忍不住了。
“全军！升帆！目标，东瀛舰队！进攻！”
李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远处那片黑压压的东瀛船队。
呜呜的号角声，在高丽的舰队中响起。
一面面白色的战旗，升了上去。
龟船，这种覆盖着铁甲的战争怪物，冲在了最前面。
对面的东瀛舰队，也很快做出了反应。
巨大的安宅船，调整着方向，侧舷的炮口，伸出了黑洞洞的炮管。
“开炮！”
东瀛将军田中，也在自己的旗舰上，下达了命令。
轰！
轰！轰！
海面上，响起了雷鸣。
黑色的铁球，拖着烟雾，砸向对面的舰队。
海水，被激起一道道冲天的水柱。
一场混战，彻底爆发。
曾经的盟友，现在，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
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对方。
他们用最凶狠的手段，攻击着对方的战船。
龟船的铁甲，很坚固，能抵挡住大部分的炮火。
龟船撞向了安宅船。
两艘巨大的战船，挤压在一起。
船上的士兵，像蚂蚁一样，爬上对方的甲板。
刀光，剑影。
鲜血，染红了海水。
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了整片天空。
没有人注意到。
在远离战场的另一边。
一支悬挂着黑色骷髅旗的船队，正静静的停在那里。
刺客盟的鬼，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场大戏。
“盟主，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帮高丽人？”
一个手下，在鬼的身边问。
“帮忙？”
鬼放下了望远镜。
“为什么要帮忙？”
“他们打的越热闹，死的人越多，对我们，才越有好处！”
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传令下去。
绕到战场的侧面去。
看到有掉单的商船，或者受了重伤的战船，不管是哪一边的，都给我吃下去！”
鬼说。
“我们的任务，不是打仗。
是发财！”
手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去传令了。
鬼，重新举起了望远镜。
看着那片血肉模糊的战场，鬼的嘴角，慢慢翘起。
这，才只是个开始。
等这两家打的差不多了。
鬼，就会带着鬼的人，去他们两国的本土，继续“做生意”。
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
能催生出，最大的财富。
……
秦王府。
秦浩，同样也收到了东瀛和高丽，在海上开战的情报。
秦浩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情报放在了一边。
秦浩的桌子上，摆着另一份东西。
是鲁班，带着工匠们，连夜赶制出来的，新炮弹的模型。
木头做的。
空心，可以打开。
里面，装着一个简单的联动装置。
“不错！”
秦浩拿起那个模型，看了看。
虽然粗糙，但意思，是那个意思。
“告诉鲁班，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做。
火药的配比，我会再给他一份新的。
另外，让皇家商会，想办法，再从西方，给我弄一些东西来！”
秦浩对旁边的校尉说。
“什么东西？”
校尉问。
“一种叫‘硫磺’的黄色石头，还有一种叫‘硝石’的白色粉末！”
秦浩说。
这些，是制造更强力火药的关键。
大秦本土，产量太少。
但秦浩知道，在遥远的西方，和一些海岛上，这些东西，并不稀奇。
以前，没人觉得这些东西有用。
现在，秦浩要让这些东西，变成大秦最锋利的武器。
“另外！”
秦浩沉吟了一下。
“让皇家商会，开始向东瀛和高丽，出售铁矿石！”
校尉，猛地抬起头。
校尉以为自己听错了。
“太孙……我们不是在封锁他们吗？”
“那是以前！”
秦浩淡淡的说。
“现在，他们打起来了，就需要武器，需要修船。
就需要铁。
我们卖给他们，他们才会更卖力的打下去！”
“我们可以用不同的商会，卖给他们两家。
价格，要比市面上高十倍。
而且，只收真金白银！”
秦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商人一样的笑容。
“我们用纸，去买光全世界的原材料。
再用这些原材料，高价卖给我们的敌人，让他们自相残杀！”
“这，才是最好的生意！”
校尉，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校尉只觉得，跟太孙做敌人，真的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
因为，秦浩不光要你的命。
秦浩，还要在要你的命之前，先榨干你口袋里的最后一个铜板。
东海。
海战之后的第三天。
海水，还是暗红色的。
海面上，漂着各种东西。
断掉的桅杆，破碎的船板，还有一些泡的发白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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