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和高丽的舰队，都撤了。
撤到了安全的海域，遥遥相望，像两头受了重伤，互相舔舐伤口，又互相警惕的野兽。
这一仗，谁也没赢。
都输了。
东瀛将军田中，站在旗舰的甲板上。
甲板，刚刚用沙子和水，刷洗过。
但空气里，那股血腥味，怎么也散不掉。
田中的一条胳膊，用白布吊着。
那是被一块飞溅的木片，划伤的。
田中的心，比胳膊还疼。
田中的舰队，沉了二十多艘船，伤了的，更是不计其数。
最精锐的武士，也死了好几百。
“将军，国内传来消息！”
一个副将，快步走了过来，递上一封信。
田中拆开信。
信上说，国内，知道了前线战败的消息，举国震动。
天皇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支持前线。
但是……
国内的铁和木材，都已经被那些该死的商人，卖给了神秘的海外买家。
现在，市面上能找到的，只有一小批从一个叫“四海商会”手里流出来的铁矿石。
价格，是原来的十倍。
而且，对方只收黄金。
“买！”
田中看完信，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告诉他们，不管多贵，都给我买下来！我们必须尽快修复战船！下一次，我一定要把高丽人，全部都沉到海底去！”
田中，已经杀红了眼。
……
另一边。
高丽将军李的旗舰上。
李，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高丽国内，也出现了物资短缺的情况。
唯一能买到铁和木材的地方，是一个叫“五湖商行”的。
价格，同样高的吓人。
也同样，只收金银。
“买！”
李的回答，和田中，一模一样。
两个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将军，并不知道。
他们花天价买来的救命稻草，源头，都来自同一个人。
他们用黄金白银，支付的军费，正源源不断的，流进他们真正的敌人，秦浩的口袋里。
……
大秦，京师郊外，一处秘密的试验场。
工部的鲁班大师，和一群工匠，正围着一门崭新的火炮。
这门炮，和他们以前见过的所有炮，都不一样。
炮身，更长。
炮壁，更厚。
炮口，黑洞洞的，像一只怪兽的嘴。
秦浩，也在这里。
秦浩就站在一个安全的小土坡上，看着下面的人忙碌。
“太孙，都准备好了！”
鲁班，亲自跑过来报告。
鲁班的脸上，有紧张，有期待。
“那就开始吧！”
秦浩说。
鲁班点了点头，跑了回去。
“点火！”
鲁伴大喊一声。
一个工匠，用一根长长的火把，点燃了火炮的引线。
嗤—
引线冒出白烟。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蹲了下去。
预想中的巨响，没有立刻传来。
过了一会。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炸开了！
整个地面，都好像跳了一下。
那门新炮的炮身，猛地向后一挫。
一股浓烈的黑烟，从炮口喷出。
远处，一千步之外。
那里，用石头和泥土，建了一堵厚厚的墙。
就在所有人，都在寻找炮弹落点的时候。
那堵墙……
爆炸了！
轰！
又是一声巨响。
比刚才炮弹出膛的声音，还要大。
石块，泥土，被炸的飞上了天。
烟尘散去。
那堵墙，已经没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大坑。
试验场里，一片死寂。
所有工匠，包括鲁班在内，全都长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远处那个坑。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炮弹，会自己爆炸？
这……这还怎么打仗？
一炮过去，一片人就没了？
鲁班，第一个反应过来。
鲁班跪了下去。
朝着秦浩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鲁班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但鲁班知道，从今天起，战争的规矩，被这位年轻的太孙，彻底改写了。
“不错！”
秦浩看着远处的战果，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和秦浩想象中的开花弹，还有差距。
但在这个时代，已经足够了。
足够，成为碾压一切的力量。
“这种炮，和这种炮弹，给我全力生产！”
秦浩对走过来的鲁班说。
“把工部最好的工匠，都调过来。
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后，我要看到，至少五百门这样的新炮，装备到我们的新舰队上！”
“是！太孙！”
鲁班的声音，都在抖。
那是兴奋的。
……
泉州港。
大秦皇家商会的总管事，陈平，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账本。
陈平，快要乐疯了。
账本上，全是黄金，白银。
那些从东瀛和高丽，源源不断流过来的财富，堆满了商会的秘密金库。
而他们付出的，只是一些印着秦王府大印的纸。
还有一些，从西方低价买回来的铁矿石。
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陈平做了一辈子，都没见过。
“总管事，太孙有新的命令！”
一个信使，送来了一封信。
陈平急忙打开。
信上，秦浩的命令很简单。
招人。
在所有沿海的城市，招募所有能招到的人。
失业的船工，破产的商人，读不起书的士子，无所事事的混混……
只要是人，都要。
待遇，给足。
包吃包住，还发安家费。
招来的人，统一送到登州和泉州，新建的两个大营里去。
陈平有些不解。
现在大秦，风平浪静，招这么多人干什么？
还要花那么多钱。
但陈平，不敢问。
陈平只需要执行。
于是，一道招工令，从皇家商会，传了出去。
很快，整个大秦的沿海，都沸腾了。
无数因为之前的海禁和混乱，而失去生计的人，看到了希望。
他们拖家带口，涌向了招工点。
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他们只知道，那位神仙一样的太孙，给他们饭吃。
他们愿意，为太孙，做任何事。
……
秦王府。
秦浩，又一次，站在了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前。
秦浩的手里，拿着两份报告。
一份，是新式火炮的试射报告。
一份，是沿海招募人员的统计数字。
短短十天，就招了超过五万人。
秦浩的脸上，很平静。
秦浩的目光，越过了东瀛，越过了高丽，越过了那片蔚蓝的大海。
秦浩的目光，落在了地图的另一端。
那些，用各种奇怪名字标注的，西方小国。
这次，是你们运气好，跑得快。
下一次。
秦浩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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