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娘,又再次撞碎他所有认知,连周遭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不足以让他回神。
而庄丽娘的笛声清雅婉约,华衣端庄的女娘玉指轻捻竹笛,朱唇微启。
悠扬笛音如阳春白雪倾泻,婉转空灵,余韵袅袅。
谢墨怔住了,庄丽娘用他的笛子吹奏,才让他知道自己曾经简直是在糟蹋那支好笛。
而丹阳长公主此刻很有面子,自己的义女真是收的好,居然如此有才。
但衡阳长公主就头疼了,女娘如此优秀,自己这不开窍的儿子,怎么追得上啊。
这琴笛合奏,令人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皇帝眼中带着无比欣赏的笑意:“将朕继位大典时曾用过的那对琴笛,赠于王妃与庄娘子,好乐器配好乐师,这才是相得益彰,二位的合奏已然是朕此生听过最好的了,宛如天籁。”
皇帝的目光里,带着欣赏和不明的情意。
曾经因为君臣之仪想要按耐住的心思,在此刻突然变得十分汹涌。
帝王的占有欲或许藏的深沉,但是同样身为男人,闻拾是能感受到的。
闻拾看着皇帝的眼神,心中沉沉浮浮,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一般。
而李乐瑶此刻看着自己父皇,也明白她的父皇目前是个什么想法了。
黎若棠和庄丽娘跪下谢过皇帝,然后规矩的回去落座。
这下换闻拾撑着额头望着她了。
“怎么会如此厉害啊你。”他说完,另一只手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
黎若棠笑:“王爷懂琴?”
闻拾:“听不懂,但是好不好听我还是知道的。”
黎若棠“哦”了一声,然后问:“那王爷想学吗?你义父擅长音律,怎么没教你一些?”
闻拾:“学不会,比起这些,我更愿意去跑马。”
黎若棠笑了笑,怪不了林容总是说他莽夫,她笑着再给他夹了一块肉:“王爷坐好。”
闻拾还是撑着额头看她,却说:“往后不准在陛下面前表现得如此好。”
黎若棠悄悄看了一下皇帝,又回过头来:“我已经成亲了,不会有事的。”
闻拾:“我曾经有一只很喜欢的马,可我那时候是百夫长,有个将军看上了我的马,直接就给我抢走了,连义父都没替我要回来,我郁闷了好久。”
黎若棠眼神笑意收了:“你把我当一匹马?”
闻拾:“我就是打个比方,陛下若真要跟我抢你,我大致也是抢不过的。”
黎若棠心口一颤:“你怎么会突然如此说?”
闻拾垂眉低声:“皇帝抢臣妻,自古有之。”
黎若棠自然也是不想将来有着一出。
但是闻拾说的自古有之,不是虚言。
皇帝若真想抢一个女子,那手段多多了,这女子便定是逃脱不了的了。
而且,她不觉得闻拾会因为一个她而和皇帝反目。
因为一个只想守护西北边境的王,会极力维护好君臣关系。
想到这里,黎若棠便看向了李乐瑶。
她不知道李乐瑶这个人到底懂不懂韬光养晦,若她是站在李乐瑶的位置,此刻定是安安静静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最好当个透明人,而不是想着去针对谁。
而显然李乐瑶丝毫不懂得收敛,在看到黎若棠看她后,立马又说话了:“王妃琴艺竟然如此之好,本公主之前苦寻良师未果,今儿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父皇,不如你让王妃日日进宫来,传授女儿琴艺可好?”
李乐瑶此计,意在讨好皇帝。
皇帝的心思不难猜,但是能让黎若棠日日进宫来,皇帝自然是愿意的。
淑贵妃看了李乐瑶一眼:“五公主若想学琴,本宫可为你安排,便不必劳烦王妃了。”
李乐瑶却说:“谁的琴艺有王妃的好,我要就要最好的,父皇你准不准嘛。”
皇帝笑着看向黎若棠:“朕觉得也甚好。”
闻拾握住了黎若棠此刻握紧的手指,出口道:“陛下,还请原谅臣不放人,臣和内子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臣怎么舍得放手?五公主不会因为想学琴,就让本王在府中日日相思吧。”
皇帝唇角笑意不变,却不说话了。
而李乐瑶又说:“西北王好小气,我让王妃进宫教琴,又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闻拾挑衅的目光看着她:“本王本来就不大气,就是一时一刻都不想与她分开。”
李乐瑶咬牙:“你!”
她气愤急了,又说:“西北王也不怕吐蕃使者们看笑话,哪有武将日日愿意守着儿女情长的,既然西北王这般舍不得,那干脆让王妃也别做什么生意了,听闻王妃生意如今越做越大,整日抛头露面的,王爷能受得了?”
闻拾:“我的妻子,她做什么是她的爱好,我如何能阻止,正因为教琴不是她喜爱的,所以本王替她推了。”
李乐瑶嗤笑:教琴好歹是一件雅事,我看王妃是王府清闲日子不过,非要抛头露面学商贾算计银钱?这等市侩行径,倒教吐蕃使者见笑了。
吐蕃使者们此刻目光都在这五公主和西北王夫妇身上。
达西却好奇问:“西北王妃还会做生意?我还以为,大夏的女子皆是养在内宅娇弱金贵的。”
李乐瑶:大夏的女子大多数自然是循规蹈矩金尊玉贵的,如王妃这般整日与铜臭之徒厮混的,确实很少。
她就是要贬低黎若棠,要让大臣们,世家们,以及吐蕃使者都来嘲讽她。
吐蕃使臣总领捻着胡须,似笑非笑打量着黎若棠。
问:“西北王打仗,西北王妃经商,倒是有趣,不知道西北王妃平日里做什么生意?”
黎若棠回答:“酒楼,糕点铺,绸缎庄等一些民生需求的生意。”
李乐瑶牙尖嘴利道:“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有什么好说的?”
黎若棠:“再小的生意,我也是按时缴税的,公主吃穿用度,那一样不是商贾百姓上缴的税款?”
李乐瑶瞪着她,一时间竟然反驳不出来。
皇帝适时插话:“我大夏不拘女子经商这种小节,相反女子经商,有时候做的比男儿还好,毕竟百姓安居乐业,想施展抱负的人,又何止是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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