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驻步立着,见到那女子转过身来,竟然是他白日里在桥头上救过的女子。
他还以为,她是商行的人,没想到,她住在在西北王府。
看她这打扮也不像丫鬟,可是一个年轻女娘,怎么会住在王府?
正当他疑惑时,不远处脚步声传来,他随即躲在一处柱子后面。
来的正是安知菀的婢女,她说:“二娘子,信已经给家里送过去了。”
安知菀目光在月色下清亮微笑:“要是能快些回家就好了,我好想娘亲,想爹爹,想家里的那只小白猫了。”
婢女宽慰她:“放心吧二娘子,很快就到那一日的。”
安知菀笑着,和婢女从树荫下离开。
而她离开后,李冀走到那树下,看到了女娘留下的诗词,写在了一张白色小笺上,贴在树叶上晃动着。
李冀伸手将其拿了下来,心中觉得,这诗写的真好,而且字迹娟秀,如那女娘一样美。
他将小笺收到自己怀中,然后带走了。
…………
夏嬷嬷和管家不到一日,便招了这些年所有干过的事情。
借王府的实力,替子孙谋官职和生钱之道。
而闻拾在夏嬷嬷家里找到了白银三万两,管家的家里找到了白银四万两。
这些年,都是这些年他们从西北王府的账目上套取的。
而王府的库银,几乎快被他们给用光。
谢墨看到供词:“送官府,按着占有他人财物的罪名,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闻拾说:“将所以钱都拿回来,包括那些子孙所拿所用。”
坑害黎若棠,那是两人最不能饶恕一事。
这整顿了府上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西北粮食一事。
谢墨这几日一直在外面查线索,而闻拾则是去与赵达州周旋。
赵达州一直拿商贾齐心涨价一事来回他。
甚至还说青稞米一事是西北王府做的不对。
闻拾好几次都想揍他一顿,又想着黎若棠说的不能殴打朝廷命官,便忍了下来。
这日,谢墨回来便将闻拾和黎若棠叫来。
他在外面奔走几天,将宁城所有暗桩都跑了一遍。
闻拾问:“查到什么了?”
谢墨:“最近定有大动荡,这青稞米严重影响了那些没良心商家的利益,商家赚不到钱,便会找当时跟他们合作的官员,那官员毕竟追究青稞米的主谋。”
闻拾握紧了手指:“他们是反了天了?想钱想疯了!”
黎若棠:“他们如今就是没把柄在我们手上,要是抓到他们分赃的把柄,他们便不敢这么猖狂的。”
闻拾:“如此多的商家,总得有人挨家去收钱,这人能查出来吗?”
谢墨点头:“应该能。”
第二日,那些查到源头的官员,自然是不敢动西北王府的。
但他们鼓动了商家,商家们一大早就把王府围的水泄不通。
正是暴雨日,府外乌泱泱一群人,撑着油纸伞来敲门。
闻拾直接开了大门,一手撑伞,一手负手而立,冷眼看着所有人。
商家们都不敢冲进去,只有一个带头的喊了出来:“王爷,你不能纵容王妃损害我们的利益啊。”
闻拾气定神闲的说:“利益,什么利益?损害百姓得来的利益吗?”
商贾们纷纷跪下,七八十人哭求:“王爷,我们赚点钱不容易,求西北王妃放过我们!求王妃放过我们……”
闻拾黑沉着脸:“既得利益者,还在这谈放过?那些无米下厨,等着饿死的百姓,谁来放过他们!”
商贾:“西北粮食产量少,所有粮食都是我们从外地运过来的,其成本就高,若非我们用自己的船和人力运粮食,西北这片土地连吃的都没有,我们的价格是很合理的。”
闻拾抬步踏出门槛,讥讽的说:“青稞米也是一些商贾不远百里,从吐蕃运来的,你们又凭什么,要他们不许卖?”
商贾们七嘴八舌:
“他们可以卖,但是必须要卖三百文一斗,否则他们就是在破坏市场,扰乱市场,害我们赔钱!”
“都是王妃给他们撑腰,若非王妃,他们怎么肯这样卖!”
闻拾冷笑:“你们卖贵,就要别人也卖贵,真是可笑,你们赚多赚少,自己心里没数吗?”
商贾说:“我们成本高,几乎都是保本卖的,我们没赚多少钱,不信王爷可以去看看账本……”
黎若棠此刻走了出来,钟念棠给她打着伞。
她满脸不郁的拿出了一份单子:“成本高?你们也有脸说出这句话来,你们从东北运过来的米,不到三十文一斗,除开人力,成本也不到五十文,你们是怎么好意思说你们成本高的,而且,两年前的陈米才二十五文一斗,你们大多数人,不都是买的陈米吗?”
商贾们纷纷抬头:“王妃,你这是哪里来的!”
黎若棠:“你们造假的账本,就不知道王府会拿到东北的底价吗?真以为千里之外我们就没法知道实情?”
闻拾:“十日前,本王在融城得知米价如此离谱时,就已经飞鸽传书去往东北,驻东大将军亲查的底价,那边已经招认与你们共同做假账,供词已经写好,你们觉得如何?”
“……”商贾们先是一愣,随即带头的却说:“东西如何定价,我们上百家都同意,官府也同意,怎么偏偏就西北王府不同意?底价是三十文又如何?难不成,皇帝还能砍了整个西北所有商贾的脑袋?”
其他人附和:“是,律法没有这一条,我们想卖多少就卖多少,兄弟们,我们要齐心,切不可被西北王吓住了!”
黎若棠气的咬紧了牙,这帮子人是真的疯了,想钱想疯了。
想当年,西北十六城都被西域夺走。
城中被搜刮抢掠,他们父母妻儿受辱时,他们怎么不像此刻一般嚣张。
闻拾:“好啊,你们想卖多少卖多少,那你们也无权干涉青稞米是什么价。”
商贾直接扔了伞,磕头:“王爷,我们敬你战功赫赫,可你纵容王妃毁我们利益,我们便不服。”
众人同样扔掉了伞,同样磕头。
气势汹汹,毫不怯场。
闻拾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跨进门槛。
执着伞冷声道:“尸横遍野的战场都没能吓到本王,就凭你们?来人,给我守在门口,谁再喊一句,割了他的舌头,谁要是敢踏进门槛,砍了他的头,皇帝那里本王担着,从今日起,两千士兵给我上街巡逻,谁敢阻止商家卖青稞米,就抓了谁,一切都以百姓买得起粮食为重!”
西北王府门口侍卫郑重应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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