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姩一舞惊艳全场,专业水准令线上线下观众折服。
晚会尚未落幕,#安姩舞台表现力#等专业话题已强势登顶热搜。
而与之相关的其他讨论却悄然隐迹。
这场精准的舆论调控,展现出相关部门对公众议题边界的清晰把控。
五位未能亲临现场的老者始终守在荧屏前。
中秋月圆夜,安译川专程前往万国府陪伴冷祁连。
虽说他与冷玉书没有结婚,但在他心里早已将她当作妻子,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她的父亲,他理所应当代替她孝敬。
荧屏蓝光在两人脸上流转,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突然被掌声打断。
安译川半个身子倾向茶几,指尖还沾着核桃碎屑:“伯父快看!咱们只只太厉害了。”
冷祁连扬着眉毛,像个骄傲的小老头,“冷家血脉里淌着七分傲骨三分慧根,纵使是块顽石也能雕出尊玉佛。”
安译川将茶盏转了半圈,釉面青瓷映出他蹙起的眉心:“重阳那日与盛家.....”
“去!”冷老爷子掷地有声地截断话音,惊得茶海上两枚玉核桃嗡嗡震颤。
“该让盛家知道,我们只只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身后有人了。”
安译川背脊挺得笔直:“说得对,冷氏有百年根基。城南十三坊的砖瓦,都还刻着冷家先祖的商号。”
盛家老宅客厅里,三位老人围坐电视前,气氛却迥然相异。
黎老夫人慵懒陷在沙发里,荧屏蓝光映着银丝盘发,目光触及台上光彩照人的安姩时眼神温软,待转向身侧的女儿女婿,嘴角笑意瞬间凝固成冰。
“小姩这孩子确实出色,既有家世底蕴又相貌出众,再历练几年定能成大器。”
“怀安今年都三十七了,眼看就要不惑之年,和小姩这十九岁的年纪差着辈分呢。”
黎老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旁的俩人听得清楚。
“你们呐,站在高位太久,凡事都想掌控。”老太太用拐杖敲着地板,“埋的这些软刀子雷,可比当年打鬼子时的铁疙瘩阴毒多了。”
黎慧安垂首不语。
绑架事件后,儿子愈发疏离。老两口望着空荡的庭院,终于明白他们低估了安姩在儿子生命里的分量。
“知错能改就好。”老太太目光如炬。
盛国昌望着墙上褪色的全家福,茶盏在掌心转了三圈:“妈说得对。”
*
演播厅的喧嚣渐远,盛怀安已经带着安姩回到了御全山。
陈姨中秋回家团圆,家中只余月光流淌。
从车上到二楼洗手间这段路,安姩脚没沾地,全程盛怀安公主抱着走到洗手台前。
“你先洗澡,我去给你准备点好吃的。”温热掌心在她腰际稍作停留便松开了。
待安姩收拾干净,吹干头发出来时已是半小时以后。
她披了件灰色羊绒披肩下了楼。
透过落地窗的三重月光里,盛怀安正调整着两张胡桃木摇椅的角度。
小桌上的青瓷盏里盛着两轮“圆月”,男人试了三次杯壁温度,将温好的桂花酿推过去。
安姩赤脚蜷在藤椅间,睡裙垂落时扫过雕花椅腿,被他用羊毛披肩裹紧膝盖。
“张嘴。”他拈着银叉,将蛋黄月饼切出八分之一。
安姩咬住时虎牙轻磕银叉,他顺势抹掉她唇角的碎末:“慢点。”
咽下口中的月饼,她也将银叉上的月饼递到他唇边,“你尝尝。”
盛怀安眼波微动,就着她的手斯文咬下,喉结滚动间连吞咽都透着矜贵。
看他微皱的眉头,安姩问:“不喜欢这个口味?”
茶盏轻叩桌面,他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大你十八岁的人,总要多忌口些。”尾音散在茶香里,像自嘲又像叹息。
安姩忽然伸手去碰他眼尾,指尖悬在虚空中笑:“原来盛书记也怕老呀?”
指尖悬停的瞬间被他捉住手腕,“怕的不是朱颜辞镜。”
盛怀安牵引她手指落在自己心口,衬衫下心跳如钟磬轰鸣,“是怕某日晨起时,惊觉铁衣生寒,再捂不热小姑娘的翡翠刀。”
安姩歪头笑得天真,“我这把刀,只肯在你掌心收锋。”
她故意晃着足尖轻勾他家居裤的系带,却被盛怀安握住脚踝套上绒袜,“寒露过了。”
说话间已将人抱进怀里,青瓷盘里码着四色月饼,甜度依次递增。
男人忽然变戏法似的摸出个檀木匣。
“给我的?”安姩尾音打着旋儿,指尖卷着匣上流苏。
盛怀安叩了叩云纹暗刻:“猜三次。”
安姩掰着指头数:“上周买的诗集?新做的舞鞋?还是……”
她忽然伸手探他左胸口袋,腕间叮咚作响的玉镯滑进他领口,“玉兰簪子!”
盛怀安捉住她作乱的手,打开木匣,红绸上卧着平安扣,红绳上的五帝钱串着和田玉珠,绳结处坠着颗金瓜子。
“伸手。”他说。
安姩乖乖伸出右手。
“庙里求来的平安扣。”盛怀安把绳结推进她手腕,“住持说要用体温养着。”
“你什么时候去求的?”她晃着手腕,平安扣在月光下泛起莹润的光晕。
盛怀安轻抚着她耳边的发丝,“昨天。”
安姩忽然安静下来,腕间的平安扣紧贴着皮肤好似在发烫。
“难怪昨天陈姨说你天不亮就出门了。”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脑袋紧贴着他的胸口,眼前好似浮现男人三跪九叩的场景。
寅时末的薄雾还缠着庙前石狮,盛怀安让司机停在三百米外的古柏下。
山门石阶泛着露水青光,他扶住生锈的铜环时,腕表显示五点零七分,比僧众早课还早三刻钟。
盛怀安特意解开两粒衬衫纽扣,让晨风灌进过于板正的装束。
大雄宝殿的蒲团新换了靛蓝粗布,他行三跪九叩,掌心贴地时嗅到青砖缝里的陈年香灰,混着今晨刚供的鲜桂圆甜味。
供案上铜磬嗡鸣荡开,他在第三叩时默念完《心经》最后一句,政务文件里常用的冷硬声线此刻在胸腔震出柔软共鸣。
“求平安扣。”
他在功德簿落款时,指尖划过“安姩”二字时沾了金箔,晨光里像捻着一缕未燃尽的香灰。
五帝钱要过香火九遍,老住持将铜币浸在子时接的露水里,红绳穿过方孔时忽然抬眼,瞳孔里似有金轮流转:
“施主踏碎三重朝露而来,这身太庙社稷之气,倒让这七百年的龙鳞柏都向西偏了三分。”
盛怀安心头微震。
那株相传栽于元至正年间的古柏确在晨风里簌簌作响,枝干虬结如苍龙探爪,偏生朝着那座神秘莫测、庄重森严的宅邸方向。
檀香缭绕中,老住持将沾着香灰的指尖点在他心口:“本是紫薇垣里客,偏要沾红尘。”
枯哑的嗓音惊起佛前烟篆,晨光里的五帝钱正微微晃着,老住持眼尾笑纹忽深。
“不过,甜煞神佛的机缘,倒合该是凤栖梧的佐证。”
钟声撞碎晨雾时,盛怀安勾着唇角望向正殿飞檐割裂的朝霞,“再添个金瓜子。”
声音温和,却惊起檐角铜铃一串清响。
归途特意绕道老银铺,五枚铜钱被熔进莲花底托。
老师傅敲金瓜子时,他立在梧桐树影里静静等候,碎金溅上西装裤脚也浑然不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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