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纱帘时,安姩睫毛轻颤着苏醒。朦胧视线里,盛怀安已穿戴整齐,正垂首扣紧腕表金属扣。
“今天要去学校参加期末考?”男人单膝跪在床沿,带着须后水的凉意落在她眉心。
安姩勾住他后颈的温热皮肤借力起身,丝被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昨夜留下的印记。
“嗯,所以得早点儿去。”
她声音还浸着睡意,指尖无意识摩挲他领口暗纹。
盛怀安掌心熨在她腰窝凹陷处,那里立刻腾起一小片暖:
“好,你先洗漱,我去楼下等你。”
安姩赤足踩上他余温未散的位置,揉着眼睛走进浴室,抬头一瞬,忽然被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半截脖颈还带着昨晚的红梅印!
想到上午还有考试,她立刻翻出遮瑕膏开始仔仔细细“刷墙”!
五分钟后,浴室门打开,她己穿戴整齐,头顶利落地挽了个浑圆发髻。
乌发尽挽,那张脸便成了古典工笔画,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远山眉黛凝着水墨氤氲,眼尾天生自带丹青笔锋勾出的飞白,樱唇未染胭脂却透出三月桃色。
她轻快地走下楼梯,盛怀安指节间剥到一半的鸡蛋突然凝在瓷盘上方。
“发什么呆呢?”安姩衔着笑拈走温热的鸡蛋,轻叩蛋壳的脆响惊醒了凝固的时光。
男人望着女孩鼓动的腮帮,晨露般清透的光泽在她唇齿间流转。
她起舞时的惊鸿一瞥总令人失神,只要想到未来会有男舞者与她同台共舞,酸涩气泡便在胸腔炸开,裹挟着暗涌的占有欲翻腾不息。
他在心底焦灼地默祷,盼着时光快些流转,迟迟未得的结婚证,搅得胸腔里翻涌着千百个不安的漩涡。
喉结无声地滑动,他垂眸搅动碗中微凉的米粥:“这个造型...很衬你。”
瓷勺碰壁的叮当声里,几粒沉底的红枣挣扎着浮上水面。
安姩吃完早餐,发现男人的目光依然缠绕在侧。
瓷匙碰着杯壁发出轻响,她舔掉唇角的奶渍抬眼,正撞见盛怀安半垂的睫羽下暗涌的眸光。
“沾到睫毛了?”她忽然倾身贴近,指尖尚未触到面颊,手腕已被温热的掌心扣住。
盛怀安用指腹蹭过她泛着奶香的唇角,尾音裹着笑意:“很美,是晨光会骗人。”
纱帘在他眉骨投下阴翳,将那些翻涌的痴缠都锁在微蹙的川字纹里:“把朝霞都揉碎抹在你眼尾了。”
安姩忽然伸手戳他胸口,仰起脸轻笑:
“要论容貌,你才是该被关进博物馆的存在——这羊脂玉雕的骨相,水墨染的眉眼,分明是工笔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红旗国礼在舞院门口碾碎积雪停驻时,黑色烤漆倒映着围观者踮起的足尖。
安姩正准备开门下车,却突然被盛怀安拉住手腕。
“真不用我送到练功房?”盛怀安第三次向她确认,指尖无意识来回摩挲着。
车辆引擎声轻得像雪落,车头飘扬的两面红旗在朔风中纹丝不动。
安姩回头看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眼角笑意漾开,在对方微怔的瞬间将红唇印了上去。
这个吻轻得像初春枝头融化的霜,却在分离时用气音呢喃:“我的世界里,除了你,再容不下旁人的影子。”
盛怀安喉结滚动,指尖深深陷进她腰际的羊绒大衣,克制着替她拢了拢围巾:“乖,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
考试厅的灯光亮如月轮时,安姩正在缠三米长的水袖。
冰绡掠过锁骨泛起凉意,她忽然嗅到雪松尾调——今早出门前,盛怀安替她围羊绒围巾时袖口沾染的香味。
那个总爱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第三格的男人,此刻应该在办公室批阅文件亦或是正在开会,却让这缕香气攀着她的后颈,温柔地推她走上台前。
鼓点自穹顶坠落,琵琶弦惊碎满室寂静。
安姩旋身时瞥见落地窗外的银装素裹,恍惚回想到大剧院首演那夜,那时她刚成为最年轻的首席。
编钟嗡鸣中她纵身跃起,水袖劈开空气如裂帛随着评委席传来倒抽气声一同传来。
折腰回环时,发间玉簪突然松动。
安姩就着下腰的姿势反手接住坠落的簪子,顺势将青丝甩成泼墨瀑布。
这个即兴动作让琵琶声陡然转急,她看见评委老师眼睛里都迸发出亮光。
鼓声戛然而止。
安姩伏地喘息,汗珠顺着蝴蝶骨滚进腰窝。
掌声雷鸣中,她对着评委席老师们浅浅屈膝。
后台更衣镜映出她泛红的脚背,还有不知何时出现在化妆台上的保温杯,杯壁上凝着细密水珠。
“这谁的水杯?”安姩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原处。
考完试,她将舞鞋收进亚麻布收纳袋时,手机在化妆台震动出蜂鸣,任菁菁的电话打了进来。
“宝!学校门口的梧桐大道被雪埋成奶油蛋糕啦!”任菁菁的嗓音裹着风声,“涂腾今天三台手术,你陪我看《雪国列车》重映版好不好?”
安姩用肩夹着手机,手指绕着羊绒围巾打结:“你上个月不是发誓不看BE美学了?”
镜中映出她锁骨处浅浅的红痕,一天下来出了不少汗,遮瑕膏早已冲刷干净。
“所以这次买了VIP厅的情侣座呀~”听筒里传来跑车转向灯清脆的咔嗒声,“给你要了焦糖爆米,还有……”
她压低声音,“我偷了老任收藏室里的貂绒毯子,绝对比你家盛书记办公室的接待厅沙发还软和。”
安姩轻笑,背起包包朝门外走。更衣室门缝里漏进同学清亮的笑声,像是谁摇动了一串冰棱做的风铃。
“六点在老地方接你?”任菁菁忽然切换成正经语气。
“不用,地址发我,我自己过去。”
“行。”
走进影院旋转门时,安姩的羊绒围巾还沾着梧桐大道飘来的雪粒。
任菁菁从身后小跑着冲过来:“我的首席大人!”
“爆米花要凉成考古文物了!”
安姩还未来得及解围巾,就被拽进泛着香气的VIP通道。
放映厅骤然暗下的瞬间,任菁菁往她怀里塞了杯热红酒。
肉桂棒戳着杯沿的橙子片,蒸腾的热气里浮动着黑加仑的酸涩。
“快尝尝!”她耳畔的流苏耳环随转头簌簌晃动,“依然是偷了老任酒窖里82年的——”
安姩摇头拒绝:“菁菁,我喝不了酒,一杯倒。”
盛怀安向来纵着她,唯独在饮酒这事上立了死规矩。
他说:你要实在馋了,得等到我在你身边时才能碰酒杯。其他时候但凡他不在场,任谁举杯相劝,你也只管把酒杯倒扣在桌上,谁的面子都别给。记住了吗?
任菁菁会意一笑,转身从身侧抽出一瓶矿泉水,“那你只能喝这个咯。”
安姩伸手接过,“我爱生命之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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