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晓因为刚才青年质疑姜末的话这会儿还有些生气，看青年一副惊讶的表情心头总算舒坦了些，神气十足的道：“姜大师可是如今玄门第一的天才，不仅能瞬移，就连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裤衩她都能给你算出来。
“所以一般她怀疑谁，谁基本就是真正的凶手。某些人不要以为遮蔽了天机就能骗过姜大师，只要姜大师想把人揪出来，她有的是手段。”
白晓晓这番话有些夸大了，但在她自己眼中姜末就是无所不能的，因而也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一边说还一边看了一眼方先生，内涵的意思十分明显。
方先生没有对她的话作出任何反应，青年有心想为方先生辩解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几人等了一分钟不到，姜末的身影就重新出现在了房间里。
而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只没搞清状况的女鬼。
看到被姜末带回来的女鬼，方先生瞳孔微微一缩，手也紧紧攥着，低下头不说话。
白晓晓的手机镜头正巧对着这边，直播间观众注意到方先生的脸色不对，也开始怀疑起他。
【这人看到自己老婆的魂魄怎么是这个表情？感觉一点高兴也没有，反而还有些害怕和愧疚的样子。】
【换你身边的人死了忽然变成鬼出现在你面前，你能高兴得起来吗？人没被吓死都已经不错了。】
【换我我肯定高兴啊。我妈妈走了十几年，我还总是梦到她，经常想如果她能变成鬼回来骂我几句该多好，只可惜她从没来找过我，也不知是不是已经去投胎了。】
【同上，我是我姥姥养大的，她死后我也一直很想见她，如果我能再看到她，我肯定是高兴的。方先生见到方太太后的反应显然不对，感觉方太太的死应该跟他脱不了干系。】
女鬼刚才正在排队领孟婆汤，忽然被姜末一把揪到了这里，整个人都还有些懵。
她张口想问姜末些什么，余光扫到轮椅上的男人，忽然顿住，“老公？”
听她开口，方先生浑身一震，头埋的更低了，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女鬼飘到他身边，伸手想把他塞在轮椅后面的薄毯拿过来给他盖上，嘴里忍不住念叨：“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夏天天气虽然热，但你腿不好在屋里开了空调也不能贪凉，毯子最好是一直盖着......”
女鬼一边说一边去拿毯子，手却直接从上面穿了过去。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好些天了，人间的这些东西她以后都碰不到了，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方先生则在这时哑着嗓子开口：“没事的，我已经没事了，我没事了。”
他喃喃念着这句，其他人都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女鬼却是明白他在说什么，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差点忘了，你现在身体好了，已经不需要我再操心了。”
方先生瞳孔颤了颤，抬眸看向女鬼，“你都知道？”
“嗯，我知道的。”女鬼伸手想去抱方先生，手却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文旭，我不怪你，这是我欠你的。”
方先生看着妻子的魂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不，露露，你不欠我什么，当初是我自己要救你的，我清楚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
方先生说着便哽咽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当初他救妻子，是真的爱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她。
如果他真在那年死了，他或许不会后悔，更不会怨谁。
可偏偏他活了下来。
以这样丑陋不堪、连女儿都对他避之不及的面貌活了下来。
这叫他怎么能不怨？
而且不知是不是那场火灾的后遗症，这几年他一日不如一日，身体机能也逐渐衰退，日日在生死线上挣扎徘徊。
他终究是后悔了。
他开始埋怨，开始愤怒，开始去想当初如果自己没有冲进火场该多好，开始想如果烧伤的是妻子该有多好，开始想如果她能代替自己去死多好。
这样的想法和怨气一点一点积攒，他情绪近乎崩溃，终于在医院给他下发病危通知书的那天下定决心，用妻子的命换自己长寿百年。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
妻子这几年尽心尽力照顾他也已十分辛苦，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的啊。
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去想他如果当初没有冲进火场，他该拥有怎样完美的人生，而不是像如今这般如阴沟里的臭虫般丑陋阴暗的活着。
听着丈夫的忏悔，女鬼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眶却也有些红，“我知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不怨你。”
在场的人都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直播间观众也十分茫然。
【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谁能告诉我方太太到底是不是被方先生害死的？】
【急急急，我也想知道答案，现在急的抓耳挠腮的，恨不得直接跳进屏幕去揪着方太太问出真相。】
“陈露女士。”姜末唤了女鬼一声。
陈露回过头，看姜末那张脸有些眼熟，她试探性的问：“请问您是姜大师吗？”
姜末点头。
陈露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自己躺在床上的尸体，很快就明白了姜末此行的目的。
方先生从事玄学相关工作，陈露因此对这行多有关注，死前也是看过姜末的直播的。
此时姜末会出现在这里，想必是为了她的死而来。
“姜大师，您有什么问题我都会配合回答，不过您如果开着直播的话还请您关掉，我不希望我的家事被外人知道。”
姜末没有拒绝，让白晓晓把直播的声音和画面都关掉。
见画面忽然黑屏也没了声音，直播间里观众怨声哀悼。
姜末没有理会他们，问陈露：“陈女士，方便透露一下是你丈夫害死的你吗？”
一旁青年着急为方先生证明清白，也忍不住跟着问：“太太，不是方先生害死你的对不对？他以前为了你，明明连命都能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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