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猛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戴罪立功?
这位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辽王殿下,竟然,要给自己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这是真的吗?
他不是在做梦吧?
“殿,殿下,您,您说的是真的?”
吴猛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本王,从不开玩笑。”
陆准的嘴角,勾起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弧度。
“李剑虽然死了。”
“但是,他在北地大营之中的威望,依旧根深蒂固。”
“那些中下层的军官,有很多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想让他们,在短时间之内,对本王心服口服,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
陆准的目光,像两把刀子一样,落在了吴猛的身上。
“本王需要你,替本王去做一件事。”
“一件,可以让你彻底洗清自己罪孽的事。”
吴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正题来了。
“请,请殿下吩咐。”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本王要你,亲自去当这个恶人。”
陆准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把那些,对李剑,依旧死心塌地,不肯归顺本王的顽固分子。”
“一个个地,都给本王揪出来。”
“然后,用最残忍最血腥的手段。”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们全部杀掉。”
“本王要你,用他们的血,来告诉所有还心存幻想的人。”
“在辽东,在本王的治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吴猛闻言,身体猛地一颤。
他的脸上,写满了挣扎和痛苦。
陆准,这是要让他,去当一条专门替主人咬人的恶犬。
这是要让他,去亲手屠杀,自己昔日的同袍。
这是要让他,彻底断绝自己所有的退路。
将自己的名字,和“叛徒”、“屠夫”这两个字,死死地,绑在一起。
好狠的手段。
好毒的心肠。
“怎么?”
陆准看着吴猛那变幻不定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不愿意?”
“也对,毕竟他们都是你昔日的兄弟。”
“让你亲手杀了他们,确实是有些为难你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福宁。”
陆准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福宁,淡淡地说道。
“把他拖下去。”
“找个地方,活埋了吧。”
“是,殿下。”
福宁躬身应道。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吴猛的身体,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恐惧,彻底淹没了。
他毫不怀疑,陆准说得出,就做得到。
“不,不,殿下,我愿意,我愿意。”
吴猛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陆准的马前,死死地抱住了他的马腿。
“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
“属下,属下愿意,为殿下,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他现在,什么尊严,什么脸面,全都不要了。
他只想,活下去。
“是吗?”
陆准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条像狗一样,趴在自己脚下的吴猛。
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轻蔑。
“那就去做吧。”
“记住,本王只看结果。”
“若是你做得不能让本王满意。”
陆准的声音,愈发冰冷。
“那你的下场,会比他们,还要凄惨百倍。”
“是,是,属下遵命。”
吴猛如蒙大赦,对着陆准,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连滚带爬地,朝着北地大营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的狼狈和可笑。
陆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相比之下,他宁可看见吴猛为了保护那些兄弟,宁死相拒。
这样一来,他还能有理由饶他一命。
……
一场血腥的清洗,就此在北地大营之中,拉开了序幕。
吴猛为了活命,彻底变成了一条疯狗。
他用最残忍,最酷烈的手段,将那些对李剑,依旧心存忠诚的将士,一个个地,连根拔起。
整个北地大营,一时间是人心惶惶,血流成河。
呼延休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大刀阔斧地对北地大营,进行着整编和改造。
他将原本的二十万大军,打散重组。
将他们,与那些投降的匈奴人和辽东的老兵,混编在一起。
然后,用辽东军的训练方法和军规,对他们进行着脱胎换骨的改造。
双管齐下。
不过短短七天的时间。
这支曾经的大雍铁血雄师,就已经彻彻底底地,改名换姓。
变成了,辽王陆准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而在这七天里。
陆准,却像是消失了一样。
他没有再过问军营里的任何事情。
他只是将自己,关在了李剑的帅帐之中。
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直到第七天的夜里。
福宁才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走进了帅帐。
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陆准正坐在帅案之后。
他的面前,堆放着一摞摞,像小山一样的竹简和卷宗。
那些,都是李剑留在帅帐之中的遗物。
有他多年来的用兵心得,有他对北方各部族的分析,还有他对整个大雍边防的布局。
这是一个征战了一生的军神,留下的最宝贵的财富。
此刻陆准的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
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仿佛,有两团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
“殿下。”
福宁将参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案几上。
“您,已经七天没有合眼了。”
“龙体要紧啊。”
陆准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从那堆积如山的卷宗之中,抽出了一封,用火漆密封的,陈旧信件。
那封信的封面上,没有收信人,也没有寄信人。
只有一个,用朱砂画下的,小小的梅花印记。
“福宁。”
陆准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认识这个印记吗?”
福宁闻言,凑上前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殿,殿下,这,这是……”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和恐惧。
“这是,这是太后她老人家的,私人印信。”
“只有,只有在传递最绝密的,事关大雍国运的消息时,才会使用。”
“这,这封信,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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