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十多年就过去了。
要不是曦曦来了这里，或许，直到此刻，我都没法再见你们。
曦曦，谢谢你！
靖宸，母亲很抱歉，在你出生之后，就没多少时间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乾元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母后，该说对不起的，是儿臣！是儿臣有眼无珠，把姨母错当成了自己的母亲，而且，一错错了三十多年！
儿臣不是个合格的儿子！
不然，也不至于被蒙蔽这么多年！”
望着他，姚艺春道：“你不用自责，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母亲就换了人，换是谁也看不出来其中的端倪。
所以，这个事，你没有错。”
乾元帝紧紧地咬着牙，道：“母后，你的仇，儿臣一定会报的！姚艺兰，儿臣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个人，实在可恶！
当年，她不但谋害了你，这些年，还各种谋害曦曦！
要不是以为她是母亲，我对她，早已忍无可忍了！”
是啊，要不是觉得姚艺兰是“母亲”，他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人活到现在？
见得儿子眼里都是仇恨的光辉，姚艺春微微一叹，说：“我就知道，在你们知道一切之后，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所以，才一直不想透露这些东西，省得让你们难受。
只是，靖宸，身为皇上，不管做什么事，还是不要贸然为之，不然，容易引发不好的后果。
除非，一切，都准备好了。”
乾元帝道：“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儿臣不会贸然的。”
姚艺春道：“最好如此。”
跟着看向小曦曦：“曦曦，还是那句话，皇祖母我，非常感谢你。”
小曦曦说：“窝可系皇祖母的孙女，这些事，都系应该的啦，不用感谢的，不然，就太见外啦！”
姚艺春点了点头，道：“看到你，我就开心。只是，那个鬼婴，她一定还会来找你麻烦的，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
小曦曦抬起小手，拍了拍胸脯，说：“皇祖母放心，窝能够保护好自己的。”
姚艺春抬眸，看着四周的夜色，看着上方的夜空，一声感叹，然后说：“我的时间，所剩无几了，你们回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她的身影，已经很淡很淡了。
淡到像是随时会消失。
有如风中残烛。
“母后？！！”乾元帝震惊地望着她。
“人活着的时候，会有死的一天，作为游魂，也不是能够永远存在的。”她望着儿子，“所以，莫要伤悲，要知道，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
回去吧，你们都回去吧。
最后的时光，我想独处一下。”
“不，儿臣不走！”乾元帝紧紧地咬着嘴唇，望着母亲，“这一生，我都没能在母亲身边好好陪伴，这最后的时刻，我怎么能离开呢？”
“窝也系！”小曦曦说，“皇祖母，就让窝们陪着你吧！”
望着他们，姚艺春眸子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伤感，随后，那种伤感，又很快消失了。
她微微地扯了个笑，语气温和，说：“好。”
顿了顿，说：“有你们陪伴，我很高兴……”
乾元帝红着眼睛，与姚艺春聊了许多。
小曦曦没有插嘴，就在一旁听着。
时间飞逝。
渐渐地，天要亮了。
姚艺春的身体，越发的淡薄了。
看着，像是随时能够消散。
“我的时间，到了。”姚艺春眼里没有任何伤感，因为，而今能够与儿子、孙女相聚，坐下聊聊，她已经知足了，“靖宸，曦曦，感谢你们陪我聊这么久，也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她目光温和地望着儿子、孙女。
眼里，满是慈爱。
随后，在第一缕天光落下的时候，她的身影，在乾元帝与曦曦眼前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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