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贺喜宴会之后,原本以为赵淑巧还有什么动作之时,她却是又销声匿迹了起来。
伍月觉得她现在隐藏起来许是发现自己暴露了,暂时隐匿,敌人在暗,她们在明,这个时候赵淑巧应该只是潜伏起来,在寻好的时机重新下手。
赵淑巧是个十分隐忍的人,伍月相信只要一旦让她寻到机会,她就会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是以伍月并没有掉以轻心,还是小心戒备着。
伍筱筱回府之后发现自己容貌受损之后,倒是哭闹了好大一场,扬言要去景王府找李婷算账,毕竟她一直认为那个婢女是李婷的人,是李婷出尔反尔要害她性命不成,最后毁了她的脸,方氏拦她不住,更是因着伍筱筱的事心力交瘁,整个府里大小事务乱成了一团,这节骨眼上尹氏的病也越发重了,最后还是伍容笔发了怒,当下就让人安排了马车,直接将伍筱筱送去了庄子上。
伍容笔的意思很明确,景王府都已经将李平送去大理寺处置了,还不惜重金为伍筱筱医脸,这事就消停了,任谁也不能再去找景王府的麻烦,可想而知伍筱筱哭着喊着要去找李婷,是真的惹怒了伍容笔,原本她就是要被送去庄子上的,现在不过是将之前的决定执行下去而已。
这一次轮不到方氏不答应,因为方家出事了。
方氏的父亲是太府卿方兴运,掌金银财帛,可想而知是个十分优渥的差事,但凡在朝内做官就没几个是干净的,尤其是像太府卿这般品级,一连十,十连百,在朝堂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更不可能清廉到哪里去,只是因为关系颇深,牵连众多,若是要动他也并不容易,但那也只是在没有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之时。
景王妃折了李平一子,对定国公府恨之入骨,对伍筱筱尤甚,虽然伍筱筱毁了一张脸,但方氏当日咄咄逼人地,以致于景王爷将李平扭送了大理寺,现在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给方兴运安几个罪名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这里面也涉及到其他的一些利益纷争,不然在景王爷没有插手的情况下,景王妃要对付一个朝中大员,定是没有那么顺利。
随着方兴运落狱,方家自然是焦头烂额地四处奔走,没有疑问地就求到了方氏这边来。
方氏原本就因为伍筱筱的事愁得面容都苍老了几岁,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更是觉得天都要塌了,只是她是一个闺阁妇人,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伍重为是个不作为的。
府中能指望周旋一二也就伍重霖和伍容笔,她为了娘家有求于人,伍容笔要送伍筱筱去庄子上,她就更没有立场拦得住了。
一边是娘家,一边是女儿,不过大半个月,方氏整个人都落了形,完全失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虽然看起来是景王妃因丧子之痛对方氏的报复,但伍月总隐约觉得这里面有赵淑巧的手笔。
赵淑巧要对付一个人,不是直接对她下手。
而是从她周围的人一个一个开始,最后看着她经历伤痛,崩溃,绝望,从心底深处彻彻底底地将她摧毁。
上辈子利用她失贞之事对付她病重的母亲。
利用伍晨要挟于她。
让秦王府等人眼睁睁看到他们一败涂地而无能为力,这种伤痛会刻在骨子里,伴着时日的久远越发地清晰可见。
伍晨在朝宁阁慢悠悠地吃着茶点,一边跟伍月说着这些天他打听到的消息。
方家的事她不清楚底细,不知道这里面还涉及到谁的利益关系,所以她不予置评,但如果这些都是赵淑巧和赵东益在后头推波助澜,那么眼下看来,赵淑巧首要的目标是方氏,不是她。
她现在是对付方氏,以这一种方式来对伍月示威,顺便宣告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态度。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跟赵淑巧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其实要知道是不是赵淑巧的手笔也很容易,她先拿伍筱筱下手,而后是方家,接下来应该就轮到伍锦良和伍珊珊。
如若连剩下的这对子女也要出事,只怕方氏要疯。
伍筱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但伍锦良在方氏的保护之下,是个纯良不争的性子,尤其是伍珊珊,历来最为乖巧懂事,伍月不见得是要帮方氏,但她也不想他们遭了赵淑巧的毒手。
她敛眉想了想,对伍晨出声:“良弟多在外院,我纵然是要照拂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便不同了,你们每日都会在先生处碰上面,若是可以,你这些日子多些留意他,我怕他会出事。”
伍晨一顿,想起了伍锦良安安分分木讷无言的模样。
许是有方氏的吩咐,对伍晨,他并不表现得十分亲近,反而还有些刻意疏远的意思。
“你是觉得巧姨娘会对他下手?”伍晨问道。
伍月点了点头。
她也不肯定赵淑巧是不是会这么做,尤其是现在方氏都快要垮了,她拿着这些凭空的猜测去跟方氏说,除了增加方氏的忧思,说不定到时候还枉做好人。
伍晨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行,良弟那边我会看着,你放心吧。”
两人又随意地聊了一会。
伍月心里装着事,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很快伍晨就走了。
伍锦良那边有伍晨在看着,伍月稍微安心了些,就是伍珊珊那边……
伍珊珊平日里并不出门,现在二房出事,她更不会出去了,赵淑巧在府外,要朝她下手应不容易。
但伍月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她从来就不敢低估赵淑巧,这也是她重生之后能钻了空子找到机会把赵淑巧赶出府去的原因,因为先前赵淑巧也是轻敌了,但是现在她卷土重来,要对付她就更难,那么伍月肯定要更加谨慎。
她唤来迎秋吩咐道:“这些天你去帮我留意着五小姐,若是她那边有什么状况,立马来报。”
末了,她还强调:“你亲自去看着,旁的人我不放心。”
迎秋没有多问,很快就下去安排,伍月这才觉得宽心了些许。
紧接着入了冬,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屋里在初秋的时候就已经点上了暖炉,但只要一出房门,寒风透骨如刀,好像吹进骨头里头去一样。
尹氏的病并没有好转,随着入冬,反而好像加重了。
这天早晨伍月循例去明芳院里给尹氏请安。
李乐仪病虽好了,但她是郡主,在翁姑面前晨昏定省这些功夫她若是做足了,倒能赚来不少美名,但她早已经看清楚了尹氏的为人,连这些表面的客套功夫她都不想去做,反正即使是去尹氏面前给她问安,尹氏说不定不会不领情,还会觉得李乐仪是故意来刺激她的,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去了。
但名贵的药材她还是源源不断地往尹氏房里送去。
伍月知道她母亲面上冷,其实还是心软。
不过尹氏压根就不相信李乐仪会真的送什么好东西来,她甚至觉得越名贵,就越有古怪,觉得李乐仪现在病好了,说不定就想她早点死,好早日当这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所以那一应药材她看都不看。
方氏整个人恹恹的,看见伍月也没什么热络劲,伍珊珊跟在她的旁边,显然也是一脸的倦色,伍玉倒是没什么变化,存在感十分低,像个小丫鬟一样,无声无息。
“老夫人。”方氏今日来给尹氏请安,显然有话要说,“这眼看着马上要过年了,你看能不能将筱筱接回来,吃个团圆饭?”
从来方氏对着尹氏,不曾这么小心翼翼。
尹氏在床上半躺着,闻言连眼皮都不愿意抬。
伍筱筱刚刚回府发现自己容貌有损的那会,真真是闹得鸡犬不宁,而且这名声也早就败坏了,若不是景王府还要给她治脸,尹氏是打算送她去庵里而不是去庄子。
想到这里,她心膛里就如同熬着一团火。
“你要知道,若不是念着她从前在我跟前的这点情分,就不是将她送去庄子上这样简单,我对她已经足够仁慈了,你眼下还要将人接回来,是不准备让这个家里连过个年都不得消停吗?”
方氏听完,知道尹氏不会答应,眼泪就掉了下来:“可是老夫人,这天气这般冷,庄子里苦寒,我听说筱筱去了没多久就病了,只怕是再呆下去,命都没了。”
“去了庄子里,难不成还是去享福的。”尹氏冷哼了一声,声音十分凉薄:“若是她挨不过去,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怨不得人。”
留着一个声名狼藉容貌有损的人在定国公府,是祸。
尹氏甚至觉得,伍筱筱死了说不定还是好事。
屋里十分温暖,方氏的心里却如覆上了厚厚的冰霜,霎时间冷到了骨子里。
方氏擦了擦眼泪,掩下了眸里的愤恨。
她早知道尹氏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不过是看透彻了而已,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老夫人那你好好休息,府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忙,媳妇就先走了。”方氏话说完,带着伍筱筱就走了。
尹氏立马就板起了脸来,指着方氏的背骂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乱了套了,她居然敢给我脸色看。”
然而她话一说完,却发现没有人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一时间竟有些哑然。
从前不是这样子的。
那时赵淑巧和伍薇在她跟前忙前忙后,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就算是生了病,半夜里但凡是有咳嗽一声,赵淑巧就已经端了热茶守在床边了。
现在……
现在这府里,早已经没人把她放在眼里了!
伍月面容淡淡的,伍玉在她后面,几乎就要看不见人。
她微眯了眯眼,突然朝着伍玉招手道:“凝心,来,到祖母这。”
伍玉一愣,但还是听话地走了过来,应着尹氏的话坐到了床边。
尹氏摸了摸她的手,“天气这么冷,怎的穿的这么单薄?”
自从顾欣兰死后,尹氏就从未过问她半句,现在突然的关怀,倒是十分突兀。
不过伍玉没有因此受宠若惊,只是低头小声应道:“回祖母,凝心不冷。”
尹氏却是招手唤来了云雪:“把那件貂毛锦袄给四小姐拿来。”
伍月闻言,嘴角却是扬起了淡淡的笑,带了几丝嘲讽。
等到云雪取来了锦袄,尹氏便直接吩咐道:“天气冷,一会四小姐走的时候,给四小姐披上,还有她屋里的一应人事,都安排下去,小心照料周到了。”
这副做派,同当初一样,是准备抬举伍玉。
伍玉没有说话。
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不会以为尹氏的一点恩典就代表了什么,如果真的以为可以依靠着尹氏的话,到时候她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上一次她的痴心妄想换来的是姨娘惨死,她怎会蠢笨到重蹈覆辙。
伍玉一直低着头,所以尹氏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并没有看见她眼里流露出来的不屑。
对于尹氏给的东西,伍玉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表现得欣喜若狂的样子。
尹氏将伍月当成透明的,拉着伍玉说了好一会的话,却见伍玉不温不火,一一乖巧的回答了,表面上看不出对她的任何不敬,但是却没有以前那样笑颜以对,小心讨好的样子了。
她很不满。
尹氏原本以为她再次给伍玉恩典,她就会迫不及待兴奋异常地受下。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能得到她给的脸面,那是天大的福气,为什么她却不知感恩?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全都变了?
她幽冷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了伍月身上,这府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就变了天,随着李乐仪病好,现在内院尽在她们的掌握。
就连伍玉,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好!
真真是好!
伍重霖这会却是过来了。
尹氏生病之后,伍重霖偶尔会来看望一二,随后二人再说一会体己话,今日伍重霖却是让她们去外间等着,许是要跟尹氏说的事,不方便让她们二人听见。
伍月和伍玉双双走出了外头。
说了小半会,下面的人端来了早膳,伍重霖这才从屋里出来。
他看了看伍月,随后出声:“不用你们在这里服侍着了,回去吧。”
伍月和伍玉都应道:“是的,父亲。”
伍重霖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伍月出声:“你是要过去你母亲的院子吧?”
一般从尹氏这里请完安,伍月都会去朝暖阁里陪李乐仪用早膳,所以她点了点头:“是的。”
伍重霖却道:“那好,许久不曾去看过你母亲了,我同你一块过去吧。”
伍月心下惊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自李乐仪病好,伍重霖过去的次数一只手也数得过来,笼统超不过五次,所以伍月不由得猜测,伍重霖是准备过去做什么。
难道是方才尹氏同他说了什么?
其实不难想到,以尹氏的性子,或许是想要再给伍重霖纳一房妾室……
是啊,这也不是行不通的,毕竟赵淑巧走了,顾欣兰死了,伍重霖的后院里已经没人了,只要他愿意,尹氏做主给他纳两个妾,那是正常不过。
大房也就伍晨一个嫡子,子嗣太过单薄了。
最重要的,尹氏很需要第二个赵淑巧,她要抬举着同李乐仪和伍月互相抗衡,即使是不能与之抗衡,能恶心着李乐仪和伍月,尹氏也是解气的。
林嬷嬷乍一看到伍重霖来了,也是一愣,连忙对着李乐仪出声道:“郡主,老爷来了。”
李乐仪原本在屋里,听到这句话,也走了出来。
她看到伍重霖,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又看见伍重霖是跟伍月一块过来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很多年前她也是有过美好的幻想,就算伍重霖纳个几房妾室,但是只要心里有着她这个正妻的地位,愿意疼爱一双儿女,她便觉得这日子很幸福美满了。
若不是这些年来尹氏抬举赵淑巧,将她们踩在脚底下折辱,一切根本不会这样。
她开口,有些僵硬:“外头冷,快进来吧。”
进了屋子,李乐仪又道:“老爷,正好一块用早膳吧。”
林嬷嬷已经准备好了早膳,因为不知道伍重霖会突然过来,所以就没准备伍重霖的碗筷,这下急急忙忙又下去张罗了。
伍重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也好。”
李乐仪眼里慢慢地覆上了温柔的笑意。
尽管这些年来她对伍重霖的温情已经消磨得淡去了,但这是她自生病起,伍重霖到她这处来用的第一个早膳,伍月也在场,这个场面太过温馨,温馨到她眼眶都有些发热。
伍月心下叹了口气。
李乐仪到底是容易心软的,若是伍重霖这次来真的是准备纳妾,只怕李乐仪要失望了。
三人在桌子上用早膳,李乐仪只吃了一点就停筷了,伍重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怎么只吃这么一点?可还是有什么不舒服?”
李乐仪一愣,为伍重霖语气里的关怀:“因着病了太长时间,吃多了反而不好,是以大夫说了要少食多餐。”
伍重霖点了点头,也随之放下了筷子,他看了看屋子,这屋里一应俱全,没有半分不周到的地方,倒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老夫人病了,你有去看过吗?”伍重霖出声问道。
伍月一顿。
他是来替尹氏兴师问罪?不过听这语气,又不太像……
李乐仪抿了抿唇,而后道:“我不去或许还好些。”
伍重霖听着就皱起了眉。
然而他却道:“从前是你委屈了,我都知道。”
这么突如其来的话语,李乐仪听了明显有些无措。
这些年来但凡他有一声肯服软,二人就不至于闹成这样子。
他语气有些软:“但她到底是我的母亲,也是你的翁姑,我知晓你是郡主,自小便是尊贵着长大的,只是如今她已然是病着,殊宁和晨儿也长大了,没什么可叫你为难的,若是你权当着做做表面功夫也行,教外人的看了,对两个孩子往后的名声也好。”
他这句是大实话,孝顺和睦的家庭教外人看了,也觉得家风严谨,有规有矩。
“我知晓了。”李乐仪听得出伍重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声音也没那么僵了。
伍重霖点了点头,有些感慨:“想来你我发妻十多年,已是好久没有这样平和谈天了。”
李乐仪被他这么一说,心下百般滋味,一时间也难以言语。
“你到底是我的正妻,未来定然是这定国公府的女主人,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他言辞切切,给了李乐仪十足的尊敬。
伍月眉心一揪。
果不其然就听见伍重霖出声道:“现在府中子嗣尚少,定然还会进新人……”
话说到这里,李乐仪已经知道伍重霖要说什么了,但她没有表态,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凝。
伍月原本以为李乐仪会很伤心,却不料她却笑着道:“这是自然,老爷尚且年轻,大夫也说我的身体劳损过度,已是不可能再有孕的了,就是老爷你不说,我也会为你安排的,你现在能到我这处来同我说这些,无非是怕我不高兴,单就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了。”
伍重霖很是满意地看着李乐仪。
他怎么忘了呢?李乐仪出身皇室,历来大方得体,怎么可能会反对。
李乐仪又道:“但求老爷你不偏不倚,公平以待,莫让殊宁和晨儿因此受了任何委屈,我就一切都好说。”
她将自己的底线亮得很明显。
伍重霖想也不想就道:“那是自然,妾便是妾,殊宁是我们定国公府的嫡长女,晨儿是嫡长子,任谁也不敢让他们受了委屈。”
李乐仪这才端起伍重霖的碗,为他体贴地布置膳食,十足贤妻模样。
伍重霖也很是高兴心满意足地用过了早膳,而后就离开了。
原本伍月还担心李乐仪不高兴,却见她半分没有被伍重霖影响的模样,不由得也问出声来:“母亲,你不难过吗?”
即便是上辈子她不爱赵将行,但也有过幻想,只是后来得知他有那么多美人的时候还是大受打击,那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肯定是无法大方地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份爱恋。
虽然建德侯府的宋从希也是只有一妻,但那要顶了很大的压力才能坚持下来,最重要的是还有伍寻巧支持他,不然放眼这京城,有哪几个是不纳妾的。
伍重为从前房里也有几个通房,只是后来都被方氏收拾了罢。
李乐仪笑了笑:“有什么好难过,你方才不是听你父亲说了吗?不过是个妾……如今你跟晨儿都长大了,就是再厉害,她能翻了天去,能比从前的赵淑巧厉害不成,更别说现今我是病好了,要在我眼皮底下兴风作浪,还愁拿捏不住吗?”
这些道理,她年轻时候不懂,以致于去鬼门关走了一趟才明白。
好在如今明白倒也不迟。
伍月被她一说,也笑了。
就是进新人,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赵淑巧,那又有什么好怕的,该怕的人,应该是新进的妾才是。
眼看着要过年了,伍重霖现在来说这个事,想必过了年,就要有新人进府。
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是在半夜里毫无预兆来临的。
这日里伍月一醒来,便见满院的银装素裹,白雪累累。
因着这一场雪,虽还是觉得冷,但却不感觉刺骨得难忍了,院子里的枝桠被沉甸甸的银雪压弯了下来,颤巍巍地好像一抖就要断掉似的。
院子里的丫鬟都在忙和着清理路上的积雪,整个府上因着这场雪的到来,也忙了起来。
伍晨一脸肃色地冲了进来,一来就对着伍月道:“良弟落水了。”
原本因着这场雪而有的那丝好心情瞬间也没了,她眉眼忍不住冷了下来:“人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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