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月最终还是没能拗过白沐霓,疾驰的马车上,白沐霓靠着车壁发呆,车厢里还有一个丫环和重病的秋娴,至于已经疯癫的段羽音则被另外安排了一辆马车在后面跟着。
白沐霓摸了摸腰间里的一个小瓷瓶,心中不免有些惆怅起来。以她的身体自然是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所以她特地给自己制作了一些药丸,这些药可以让她在段时间内感受不到疼痛,而且还可以激发她体内的潜能,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平安到达正吴国。
只是这种违背人常理的药却有极大的副作用,会给她的身体造成永久性的伤害,就和似月说的一样,这段长路,她是拼着自己的性命走完的!
一个多月后,他们这才终于踏进了正吴国的皇城。
这还是白沐霓第一次来到正吴国,这个本应该是属于她的家乡,然而她却是第一次踏上这片故土。
一路上顾不上欣赏沿途风光,马车进了正吴国的皇城之后便一路向着正吴国的皇宫而去。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白沐霓眉眼间尽是焦急之色,又低头看了看无力地靠在她怀中的秋娴,她能撑到这里实属不易,只是这都快到皇宫门口了,若是秋娴在这个时候死去,实在是太令人可惜了。
‘吁’,马车忽然一个急停,白沐霓的身子不由得顺着马车的惯性往前倾了一下,她怀中的秋娴更是差点没有因此而摔出去。
“咳咳咳……”秋娴又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血水不断从她的口中流出,染红了白沐霓的裙摆。
白沐霓摸了摸秋娴的手,已经越来越凉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撑到进宫。
想着,白沐霓的内心便越发地焦急起来,“怎么回事?”不由得皱着眉头掀开车帘朝外头望去,只见马车已经停在了正吴国的皇宫的门口,可他们却被宫卫拦了下来,似月正在前方同侍卫交谈,白沐霓见着双方的架势,恐怕不出一会两边人就要大打出手了。
“照顾好她。”白沐霓朝马车上坐着的丫环吩咐了一句,随后自己便跳下了马车。
似月跟侍卫之间正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若不是顾及身后的白沐霓等人,恐怕似月才懒得跟这些人啰嗦,提剑便直接杀了进去。
秋娴虽然之前在正吴国的皇宫里当差,可毕竟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守门的侍卫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宫女就卖他们面子,让他们进宫去,白沐霓想了想,便道:“我乃暮楚嫔妃,此番求见正吴国国主有急事要说,还望官爷行个方便,若是不信我们的身份,先进去通报一声再放我们进去也可,我们就在外等候。”
白沐霓说完又给似月打了个眼色,似月这才冷着脸地从身上摸出了一锭银子来扔给先前与她争执不下的侍卫。
那侍卫一见到这么大一锭银子,眼中都放出了光来,就连态度也发生了重大的转变。他上下打量了白沐霓两眼,显然是不相信白沐霓的身份,毕竟暮楚和正吴国正在交战,白沐霓一个暮楚妃子,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正吴国来呢?
不过既已经收了白沐霓的银子,侍卫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道:“行了,你们在这等着吧。”说完,侍卫便朝着宫里头走去。
若不是见白沐霓气质出众,且出手阔绰,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他才不会甘愿跑这个腿呢!侍卫心里想着。
侍卫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白沐霓一行人在宫门口等得都有些心焦了,可奈何又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进去,到底只能在宫门口干着急。
“不好啦,娘娘,秋娴姑娘怕是不行了!”这时一直守在马车上照顾秋娴的丫环忽然掀了车帘,焦急地对白沐霓喊道。
白沐霓脸色一变,急忙提着裙摆又跑回了马车旁,刚跨上马车就只见秋娴口吐血沫,眼白上翻,一副马上就要去了的样子。
白沐霓暗道一声糟糕,急忙去翻身上的针包,正要为秋娴抢救,可一只惨白的手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白沐霓的动作一顿,低头望去,只见握住她手腕的人正是秋娴。
“我……我怕是不……不行了……没……没能……帮……帮……”秋娴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瞪大了眼睛,去了。
白沐霓探了探秋娴脖子上的动脉,整个人忽然就泄下了气,软软地靠在了车壁之上。
马车里一时间静默无声,所有人为秋娴的死感到悲痛之余,又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这一路上这么难秋娴都熬过来了,可偏偏到了皇宫门口之后,人却去了,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这时进去通报的侍卫也终于走了出来,似月复又搀扶着白沐霓下了马车。
“公公说了皇上不见,几位哪来的回哪去吧!”然侍卫却像是又换回了那张可恶的嘴脸,极其不耐烦的轰赶着白沐霓等人。
别说似月了,现在就连白沐霓的耐心也已经被磨光了。
白沐霓没有说话,只是扭头对似月使了个眼色,似月会意,二话不说便冲上了前去,那些侍卫甚至都没看清似月是怎么出手的,一个个就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有人擅闯皇宫!”倒地的侍卫满眼惊惧地看着似月,又忙用呼声召集了宫里的其他侍卫。
随着侍卫越来越多,白沐霓等人即刻便被团团围住,眼见着就陷入了劣势之中。
然白沐霓脸上却未见任何慌乱,她目光凛然的扫过她面前的那些士兵,冷声道:“我再说一遍,我乃暮楚嫔妃,找你们国主有要事,若是国主执意不肯相见的话,那就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为了不使事情闹得太僵,似月并未下死手,而只是小小的惩戒了那些侍卫一番,可这些人若是再把他们当疯子,不将事情如实通报给正吴国国主的话,他们也只好选择将事情闹大,逼迫正吴国国主出来相见了。
先前进去通报的那个士兵见情况不妙,这才猜想白沐霓等人可能真的是暮楚之人,于是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再次快速地朝宫内跑去。
——他方才去通报的时候,其实只是去偷了个懒,再将事情随便与正吴国国主身前的太监说了一说,那太监听他的语气,当然认为白沐霓等人是在故意博名头,以借此见到皇上,所以想也没想的就给驳了回去,没想到这一驳斥竟反倒让事情越闹雨大,现在那侍卫可是不敢再随便怠慢了。
宫里的那些侍卫见识到似月的武功后,皆不敢再随意出手,于是两方一边僵持,一边等候着正吴国国主那边传来消息。
不出白沐霓所料的是,这些人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多时,那个侍卫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道:“皇上同意见你们了!”
白沐霓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整个人脸上未见任何波澜,叫似月交了武器之后,这才带着已经疯癫的段羽音和秋娴的尸首,随着侍卫一同朝正吴国的正殿走去。
外头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正吴枭和正吴氏早就对这个所谓的暮楚皇妃升起了无限的好奇,当白沐霓带着人缓缓走上殿来的时候,正吴枭还没开口说话,倒是一旁的正吴氏长大了嘴,惊讶地道了声,‘是你!’
正吴枭将头转向正吴氏,有些疑惑地道:“皇后认识此人?”
正吴氏点了点头,“之前去暮楚看望柔儿的时候,见过此女。”说起正吴梦柔,正吴氏又忍不住湿了眼眶,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她还是没能从正吴梦柔的死中走出来。
正吴枭拍了拍正吴氏的后背,面上也浮起一丝哀痛之色,这时白沐霓也走进了正殿。
“小女子白沐霓,乃暮楚嫔妃,见过国主,国后。”白沐霓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
正吴枭和正吴氏这才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朝白沐霓望去,二人在见到白沐霓时,心中都涌起了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正吴氏是因为之前与白沐霓有过交集,所以对白沐霓有熟悉之感也是情有可原,可正吴枭却是第一次见到白沐霓,这突然涌起的熟悉感让他自己也感到莫名的惊讶。
不过正吴枭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下去,并沉着脸道:“阁下此番来此,所谓何事?”正吴枭的语气并不很好,毕竟白沐霓不仅在他的宫门口闹事,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带着一具尸体上了殿,这事换在谁的身上,恐怕都不会有好脸色给对方吧。
白沐霓低着头,强压下心头的激动,从怀中掏出存放完好的信件,道:“小女子承认为了见到国主,所做之事却是过分了些,不过当国主看完这些信件后,也许就并不这么认为了。”
正吴枭与正吴氏对视一眼,只见二人眼中皆是浓厚的疑惑。“呈上来。”正吴枭依旧板着脸道。
“是,”立在一旁的公公急忙小跑几步上前,接过白沐霓手中的信件后,快速地呈递到了正吴枭的手中。
正吴枭带着无比疑惑的神情拆开信件看了起来,一旁的正吴氏也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顾不上外人在场,直接便伸长脖子同正吴枭一起看了起来。
虽然白沐霓看起来镇定如常可心中却不免有些忐忑,毕竟现在坐在上首的就是她的亲生父母,虽然未曾朝夕相处,可缠绕在几人之间的血缘却是割舍不断的,就是不知仅凭这些信件,能不能让正吴枭和正吴氏相信她说的话。
不多时,正吴枭便看完了信上的全部内容。
“荒唐,简直荒唐!”正吴枭再也无法保持往日的镇定,就连说话间都忍不住带上了些许颤音,“仅凭这几封空口无凭的信件,你就要朕相信这上面所述之事,实在是荒唐!”
这封信给正吴枭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怎么也难以接受,他疼着,宠着这么多年的宝贝女儿竟然不是他亲生的!而且正吴梦柔居然还做出了信上所写的这些十恶不赦的事情!
不,他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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