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府,陈府。
潘金莲正在院中晾晒着刚洗好的衣物,江惜灵和江惜玉姐妹则在一旁嬉笑打闹。
李师师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手边放着一杯烧刀子,正自顾自乘凉。
这么清闲的生活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陈府斜对面的街角,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正目光贪婪地注视着陈府的院门。
此人正是东平府通判柳正元的独子,柳威。
柳威年约二十三四,生得倒也算是白净,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被酒色掏空的虚浮。
平日里仗着父亲的权势,在东平府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直到张商英前来才收敛了许多。
前几日,他偶然瞥见潘金莲的身影,便惊为天人,一直念念不忘。
今日又听闻陈府来了位新的绝色佳人,更是心痒难耐。
一个潘娘子已是人间绝色,如今又多了一个,若是能一箭双雕……
他越想越是兴奋,猛地一拍桌子:“走!随本少爷去会会这两位美人儿!”
“少爷,这……光天化日之下,怕是不妥吧?”仆从有些迟疑。
“有何不妥?”柳威眼睛一瞪,“在这东平府,还有本少爷怕的人不成?”
“再说了,本少爷只是去‘拜访’一下,难道还有人敢拦着?”
他冷笑一声,起身便向楼下走去。
仆从无奈,只得快步跟上。
脚步声响起,正在院中练枪的江惜灵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门口。
潘金莲也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活计:“我去看看是谁。”
她走到门前,发现一个锦衣公子哥带着一个仆从进入了大门。
那公子哥一脸的色眯眯的模样,让她心中顿生警惕。
“请问你是?”
“小娘子!”柳威不耐烦地喝道,“本少爷是柳通判家的公子,特意来拜访……拜访问渠公子。”
潘金莲心中一沉,柳通判的儿子?
她虽不知对方来意,但看这架势,绝非善类。
“我家夫君不在府中,公子请回吧。”潘金莲冷声道。
“不在?”柳威嘿嘿一笑,“不在正好,本少爷是来拜访夫人的。”
柳威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潘金莲身上扫视。
“啧啧,果然是美人。”他淫笑着,“比画上的人儿还要美上三分。”
潘金莲吓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
“你们……你们快出去!不然我报官了!”
“报官?”柳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这东平府,我爹就是最大的官!”
“小美人,你就从了本少爷吧,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伸出手,便要去抓潘金莲的皓腕。
“住手!”
一声清叱传来,李师师不知何时已站起身,俏脸含霜。
她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久经风月场,这点场面还吓不住她。
柳威闻声转头,当看到李师师那绝世的容颜时,眼睛都直了。
“自己送上门来了啊!”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本公子今日真是艳福不浅!”
“你们两个,本少爷都要了!”
他搓着手,一脸的急不可耐,竟同时向潘金莲和李师师扑去。
“无耻之徒!”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风般掠过,挡在了潘金莲和李师师身前。
正是闻声赶来的扈三娘。
她本在后院练武,听到前院的动静不对,立刻赶了过来。
“哪里来的狂徒,敢在陈府撒野!”扈三娘柳眉倒竖,凤眼含煞。
柳威见又多了一个英姿飒爽的美人,虽然不如前两位那般柔媚,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他色心大起,竟不知死活地笑道:“好好好!今日真是走了桃花运!”
“三个美人儿,本少爷一并收了!”
“找死!”扈三娘怒喝一声,身形一晃,便向柳威攻去。
她虽未带兵器,但拳脚功夫亦是不弱。
那仆从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大胆!竟敢对柳公子动手!”
扈三娘冷哼一声,一记鞭腿便将那仆从踹翻在地,痛得他哎呦直叫。
柳威见扈三娘身手不凡,也有些发怵,连连后退。
“你……你敢打我?我爹可是通判!”
李师师见状,眸光一冷,右手微微一动。
她本不想轻易动用手段,但此人实在太过猖狂。
就在柳威分神之际,李师师屈指一弹。
一道微不可察的寒光闪过,一枚细如牛毛的毒针,精准地刺入了柳威的颈后。
“呃……”
柳威只觉颈后微微一痛,随即眼前一黑,身体一软,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这……”扈三娘和潘金莲都愣住了。
李师师缓缓走上前,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柳威,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种人渣,死了也是活该。”她淡淡地说道。
她用的毒针,剂量不大,只会让人昏迷数个时辰,但若无人救治,久了也会有性命之忧。
恰在此时,陈风快马加鞭,终于赶回了陈府。
他刚一进门,便看到院中这混乱的景象。
一个锦衣男子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扈三娘和潘金莲神色紧张,李师师则一脸平静。
“发生什么事了?”陈风心中一紧,沉声问道。
潘金莲见到陈风,如同见到了主心骨,连忙跑了过来,带着哭腔道:
“风哥,你可回来了!这人……这人闯进府里,想要非礼我们!”
陈风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他快步走到那昏迷的男子身前,见其衣着华贵,不似寻常之辈。
“他是谁?”陈风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冬。
“奴家不知,”李师师开口道,“此人自称是柳通判的公子,强行闯入府中,意图不轨。”
“被奴家用些小手段弄晕了过去。”
柳通判的公子?
这当官的难道都这么昏庸吗?
陈风眼中杀机暴涨。
虽然这个柳通判当初在阳谷县帮他惩治过徐成运,但一码归一码。
“风哥,这人如何处置?”扈三娘问道。
陈风看着地上那张因为纵欲过度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杀意。
但一想到潘金莲差点受辱,那股杀意便再也压制不住。
“哼,通判的儿子又如何?”
陈风冷笑一声,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既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女人头上,就要有死的觉悟!”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
“噗嗤!”
鲜血飞溅,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滚落在地,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柳威,这位在东平府作威作福的通判公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潘金莲吓得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
李师师和扈三娘也是瞳孔一缩,显然没想到陈风竟如此果决狠辣。
“风哥……”扈三娘有些担忧地看着陈风。
杀了通判的儿子,这可是泼天的大祸。
“啊!少爷!少爷!”
院门外,那名被扈三娘踹翻的仆从挣扎着爬了起来,正想逃跑。
却看到自家公子身首异处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
“三娘,把他抓进来!”陈风冷声道,脸上沾染的血迹让他更显森然。
扈三娘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将那吓得瘫软的仆从拎了进来。
“饶命!好汉饶命啊!”仆从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说!他是谁?”陈风用剑指着那颗人头,厉声问道。
“他……他是我家公子,柳威……是东平府柳通判的亲儿子啊!”
仆从哭喊道:“小的……小的早就劝过公子,不要来,不要来啊!都是公子他色迷心窍……”
“你家公子平日里,可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陈风追问道。
那仆从哪里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将柳威平日的恶行说了个遍。
强抢民女、霸占田产、草菅人命……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陈风听得眉头紧锁,心中的杀意反而淡了几分。
这种人渣,死有余辜。
只是,杀了柳威,柳通判绝不会善罢甘休。
“三娘,”陈风看向扈三娘,沉声道,“你立刻带着金莲和惜灵她们,从后门离开。”
“去凤鸣涧找白凝,她会安顿好你们。”
潘金莲闻言,脸色一白:“风哥,那你呢?”
“我自有脱身之法。”陈风强作镇定道,“你们先走,不要拖累我。”
他打算去找张商英。
张商英如今是东平府的府尊,而且与自己也算有些交情。
或许,他能出面将此事解决。
“公子且慢。”
就在这时,李师师却开口了。
她走到陈风面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公子,此时去找张府尊,恐怕并非上策。”
陈风一愣:“为何?”
李师师叹了口气:“张府尊虽与公子有旧,但他毕竟曾在汴梁身居高位,乃是朝廷柱石。”
“如今公子杀了同僚之子,还是在东平府的地界上。”
“他若保你,便是徇私枉法,与他素来的清正名声相悖。”
“若不保你,以柳通判的为人,公子恐怕凶多吉少。”
“更何况,”李师师顿了顿,美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张府尊这样的人,最重规矩法度。”
“公子此举,在他看来,已是逾越了底线。”
“即便他有心相助,怕也不会让公子如此轻易过关。”
陈风听着李师师的分析,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得不承认,李师师说得有道理。
张商英虽然赏识自己,但他到底能为自己做到什么程度呢?
琉璃的制作方法张乐辰已经尽数学去,如果他们想过河拆桥的也不是不可能。
“那……依师师姑娘之见,我该如何是好?”
眼下的局面,确实棘手到了极点。
杀了朝廷命官的儿子,这罪名可不小。
李师师看着陈风,她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地说道: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何不……一不做,二不休?”
“拿下这东平府!”
“什么?”陈风闻言,如遭雷击,震惊地看着李师师。
拿下东平府?这女人疯了吗?
“师师姑娘,你莫不是在说笑?”陈风苦笑道,“我手中无兵无权,如何能拿下这偌大的东平府?”
“凤鸣涧虽有些兄弟,但多是乌合之众,如何能与官兵抗衡?”
李师师却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自信:
“公子此言差矣。”
“大宋官场,早已糜烂不堪,那些所谓的官兵,又有几人是真心为朝廷卖命的?”
“奴家已有预感,不出数年,金兵必然南下。”
“届时,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员,十有八九都会望风而降,沦为金人的走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至于人手……”李师师嫣然一笑,“奴家在东平府,也并非毫无根基。”
“城中那些青楼楚馆、酒肆茶楼,多多少少都有奴家的人。”
“只要公子振臂一呼,奴家至少能为您召集数百可用之人。”
“再加上凤鸣涧的兄弟,里应外合,未必没有机会。”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们可以效仿那鸿门宴,在悦宾楼设下一场酒宴。”
“将东平府有头有脸的官员都请来,然后……一网打尽!”
陈风听着李师师这大胆至极的计划,心头狂跳。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虽然疯狂,却也并非全无可能。
东平府的守备力量,他大致清楚,若是出其不意,成功的几率确实不小。
一旦拿下东平府,他便有了真正的立足之地,进可攻,退可守。
这诱惑,太大了!
陈风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在院中来回踱步,心中天人交战。
杀了柳威,已经是死罪。
横竖都是一死,何不搏他个天翻地覆?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师师。
“师师姑娘,你可知此事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
李师师浅浅一笑,风情万种:“奴家既然选择跟了公子,便是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了公子。”
“生死荣辱,皆与公子共担。”
好一个李师师!
陈风心中豪情顿生。
他看了一眼地上柳威的尸首,又看了看满脸担忧的潘金莲和扈三娘。
不能再拖下去了!
清照还在汴梁等着自己,自己答应过她,最多两年便会打回去。
若想实现这个承诺,就必须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更稳固的根基。
这东平府,或许就是自己霸业的起点!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好!”陈风沉声道,“就依师师姑娘所言!”
“这东平府,老子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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