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的病是控制住了,但是她的身子却还须要好好调理,不能长时间奔波,他们也就在客栈住下。
除了每日里跟师父学习药理外,还会跟他习武,无事的时候还会拉着如意和王博到处游荡。这一留便是小半月,温凝也将养地差不多了,正当他们欲要起程离开之时,天则下起了雨,他们便又被留在了这里。
这天下午一行四人坐在楼下的厅堂里喝茶看雨,却意外的遇到和他们一样的师徒三人。看那少年的年纪约摸有十七八岁,那女子则略小几岁,他们的师父亦是位老者。客栈的小二殷勤的招呼他们三人进店。不经意间温凝抬了下头,正巧,跟在他师父后面的少年郎也扭过头看了一眼她,冲她笑了笑,反倒是那女子,看向温凝的时候眼里满是高傲与不屑。
雨稀稀拉拉地下着,那师徒三人上去后便没再下来,温凝四人一直坐到了天暗下来,吃过晚饭,这才让小二掌灯,回了楼上的房间。
像这样没有电灯的日子温凝早已习惯了,但是她还是未能学会早睡,在灯下将南宫闲今天白日里教的温习了一遍后她还是未有一点儿睡意,便让如意带上件衣服去了客房外面的廊下转转。已经深了,廊下的灯笼也俱已点燃,被风一吹来回摇摆。
温凝无目地的在走廊下转来转去,找了一处风稍微小一点地方坐下听着雨‘吧嗒吧嗒’落下。
不知道白染是否已在来的路上?京城可有下雨?大姐和阿兄可有惹蓉娘生气?这么晚了爹爹一定睡下了!皇帝伯伯定是还在看着奏折!喜德公公肯定也跟着他熬夜呢!
如意看出她在想家,道:“郡主,如果您想家的话是可以写信回去的!”
其实她们现在已不在王府,不能再称呼温凝为郡主,只是在没外人的时候还是会称为郡主。
温凝未接话,旁边却有人道:“这不是今日在前厅见到的小娘子吗?怎的还未睡呢?”
温凝转过头,见是今天白日里刚住下的那位少年。如意知道他会武功,虽然他没有恶意,但她还是小心的戒备着。那小年看出如意的戒备,放松了身体道:“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看到你们在这,过来说句话而已!”
温凝轻轻拉了拉如意的衣服,示意她没事,如意微微回了回头,往旁边移了移,却也没有放松戒备,那少年也不想让如意为难,只是往前走了走,靠近了些,便停住了,他也同温凝一样站在廊下听外面的雨声,灯光有些昏暗,他看不清温凝的表情,但从温凝的沉默中他感觉到她似乎很不开心,他长出了一口气,做了个笑脸,道:“你小小年纪,心事倒是不少啊!”
温凝扬了扬眉,她做的很明显么?她不承认,道:“有么?我怎么不知道?”
“为何要装呢?可是很明显的。”他指了指如意,道:“若不信的话,你大可问她。有事你便说出来,你年经尚幼,不须要全都自己担着的!”
温凝看着他笑道:“正如你所说,我尚幼,能有何事呢?”
很明显,他不信,但他还是说道:“可是想家了吗?想家便回去,自己的家,不是想回就回的吗?”他不太喜欢‘家’这个话题,便将他自己提起的话题转开,道:“我叫聂耳。”又向温凝问道:“不知小娘子如何称呼?”
他的名字引起了温凝的注意:“聂耳?”她吃惊的道:“你叫聂耳?”
“对啊,只因我的耳朵很灵敏!怎么,这个名字……?”他也吃惊于温凝的吃惊。
“哦,没什么!是我失礼了。”温凝意识到自己太失礼了,干笑了两声,抱歉道,“我有一位朋友名唤聂耳,他的耳朵也是很灵敏!”
听温凝这么说,聂耳来了兴趣,问道:“那他现在人在何处?年岁几何?做什么的?”
“他是个乐师。”温凝道,“但他已经过世了!”
如意也很吃惊,她不知道她家郡主竟然会认识一个名唤聂耳的乐师。她家郡主从小接触之人不是皇亲国戚便是达官贵人,而她对这些人都很了解,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聂耳的乐师,这么说来,郡主是在胡扯。
听温凝说那个人已经死了,聂耳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已经过世了!”
还没来得及说其它的,一个清冷且有些凶的女声就在他身后响起:“师兄,师父找你,快回去!”
聂耳回了句:“知道了!”又对温凝道:“她是我师妹名唤高美颜,她这人就这个样,娘子也别在意!聂某告辞了。”
聂耳走后没多久温凝也回屋了。外面的雨有一直下下去的样子,夜越来越深,寒意也越来越重,如意怕温凝刚好的身体又病了,便让温凝回屋休息去了。
一场雨稀稀拉拉的下了近七日,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潮味,感觉处下都是水,第七日傍晚时分雨竟然停了,这对于不能淋雨的温凝来说绝对是件喜事,这七日里,她除了跟着师父在屋里学习医术外那便是到屋外看看雨,通常情况下都会遇到聂耳,他们二人也会闲聊一会儿,有时也会遇到高美颜和她师兄,让温凝惊讶的是每次遇到他们是竟然都是一起的。同时温凝发现高美颜似乎对她有着很深的成见,因为每次遇到高美颜之时,高美颜总是抬着头傲慢地走过,但若是跟她师兄一起遇见她时,高美颜却又换了另一幅模样。
高美颜虽然讨厌温凝,但是她却很怕如意,当她接触到如意的目光时候总有些怯意,如意眼中的冰冷让她感到寒意,毕竟她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她不敢对如意怎样,但对温凝的讨厌更加深一层。
并不是如意要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样,而是为了温凝,所有对她家郡主可能造成伤害的人她都不能放过,哪怕她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更何况高美颜有一身武功,不比那个聂耳的差劲。
温凝也注意到这一点,如意也将高美颜的情况告诉过温凝,但温凝却认为高傲本就是一名十来岁小娘子特有的标志,特别是那些被宠大的孩子。
直到这一日,温凝跟南宫闲学完医术将要离开之时,南宫闲却又将她叫住,问道:“为师听人说,你和如意似乎很是讨厌那个名唤高美颜的小娘子对吗?可有此事?”
温凝当时就明白了,这是有人打小报告了,她问道:“那人为何这般说徒儿?”
说话时温凝还偷眼看了看王博的反应,王博听到南宫闲说起此事之时愣了一下,只是愣了一下,温凝也就明白了,这事,跟他无关,但是,他却知情。
南宫闲道:“她告诉我,她每次遇到你和如意之时,你和如意看她的眼神总让她不寒而栗,她说,如果她那里做的不好,你们说出来,好让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温凝不想再听,起身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地道:“她做的好不好与我无关,不过……师父可信她所说?”
南宫闲道:“为师不信凝儿会那样做,只是,如意对她确实有着敌意,这一点为师很确定!为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南宫闲转头看了看如意,又看了看王博。
“先生。”温凝还未开口,如意就已开口解释,她道:“郡主自然是不会做那么有失身份之事的,更何况那高美颜只是一个认识不过几天之人,她怕是还有没资格值得郡主正眼看她。”
随后她便将她知道的说了出来。
其实,从一开始南宫闲就是为王博而问的。王博虽不爱说话,但却实是聪明人,每次他都能感觉到如意看高美颜的目光不友善,带着些防备带着些敌意,高美颜每次见到她们的时候就会变的很安静,甚至有些害怕,他一直不明白如意为何这般待高美颜。他问起高美颜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高美颜总是轻轻的摇摇头说没事,这便更让他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就想着找个时间去问问温凝,只是他还未开口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而且这个答案让他如此失望。
南宫闲道:“等天放晴后我们便走!行吗?阿博。”
王博听到师父问话,愣愣地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雨下了近八天才彻底停下。
这天,聂耳将整个客栈都转过来了,甚至去了温凝的客房,却怎么都没找到温凝,正纳闷时,不经意间抬头,却看到温凝背对着他坐在他对面的房顶之上。
他纳闷温凝跑那干嘛去了?如意也未在她身边,他想看看温凝在干什么,便一个纵身也是跃到了房顶之上。
聂耳在温凝身边落下,问道:“温凝,你在这做什么?”
温凝转头看是他,伸手指了指前面,聂耳顺着温凝指的方向看去,竟是一个很大的药园。
这本是那客栈的后院,竟然种了这么多草药,他虽然不懂什么药啊、毒啊的,但他还是能看出种在这里有毒草,而且是那种比较有名的毒,他疑虑,这客栈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种着如此之多的毒草,他正欲飞身下去查看是怎么回事,如意便回来了。
“娘子,您看。”如意将从药园里采来的一小株药交到温凝面前。
温凝拿起那一小株药看了看,道:“我曾在师父的药书里见过它,本无无毒,但不能与别的药合用。可为剧毒,可为解药。”
聂耳惊叹道:“这东西竟这么神奇!”又道了声:“我去看看。”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他跳下去后,温凝也命如意带她下去,如意迟疑了片刻,道:“娘子,您还是莫要下去了,下面太过危险。”
温凝却坚持要下去,她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意拗不过她,只好带她下去。
到了近处才看清这里种的都是些什么,温凝围着药园转了转,发现这里的药几乎都是那种单独用时只是普通的草药,但若是加入不同的药,则又成了另一种药或者毒,她知道这种药之人一定是个用药高手,比她师父还要厉害!
聂耳在药园里溜达了一圈什么都未发现,便回到了温凝面前问道:“温凝,你可有发现什么?”
温凝摇了摇头,道:“除了知道这种药之人是位用药高手之外,并未有其它的发现!”
“我发现其它的了哦!”聂耳炫耀般地道:“我发现,这药园并不是这家客栈的,而是……”他故意顿了顿,而后指着一不远的一排房子道:“这药园是那家药房的!”
“你是如何知道那是药房的?”温凝疑惑的问。
聂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得意地道:“自然是因为我的耳朵很厉害了,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的,没想到你竟不记得了!”
“呃……”温凝一时语塞,解释道:“我只是一时忘了而已。我知道,你和我那朋友一样,耳朵都很是好用!”
聂耳轻笑一声,道:“种草药并没什么特别,但能这么种药之人定是不简单,说不定这家药房也不简单。温凝,你先跟如意回去,我去前面看看。”又是一个纵身,转瞬就消失在温凝眼前。
温凝当然也知道这药房不简单,聂耳消失后她也急忙追过去,却被如意一将拦下,“郡主别去,奴婢已去前面看过了,那药房的确不简单,郡主还是莫去惹他们了。”
“那更要去将聂耳追回来了,他若是被那些人发现该如何是好?”说着温凝要追过去。虽说她跟他只是萍水相逢,但她确实做不到明知别人有难而不去阻止。
“郡主莫要着急。”温凝道,“聂耳是不会有危险的,以他的本事根本就打探不到什么,那些人虽然不简单,但都不是会惹事的人,聂耳是不会有事的”
温凝思虑片刻,也就未再坚持,在药园里采了些药后,便跟着如意回了客栈,回到客栈后温凝立刻搬出南宫闲带着的所有的医书来找。南宫闲并没有带多少医书,但是温凝还是找到了讲解,只是还是有几株是书上并没有记载的,不得已,她将药交到了南宫闲的手上。南宫闲看到温凝给他的这些草药时不免有些惊讶的,他惊讶温凝竟发现了东方家的药园,而且东方家的药园竟无人看守。
南宫闲回来将玩着药看,明知故问道:“凝儿是从何处得到这药的?”
温凝指了指客栈的后院方向道:“客栈的后院。”然后就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只有这些?”南宫闲问。
“还有这些。”说着温凝将其它的草药拿了出来,“不过,这些我都在医书上找到了,只有这几株未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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