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宫内,有顾子理跟身后长公主的侍卫,通往大牢的路上,只要是宫女太监,就没有不忌惮的。
林冲紧随其后,他抿唇,盯着身前跟顾子理并排而行的明棠,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他不知明棠跟长公主说了什么,可却知道她很厉害,能让顾子理亲自带着去大牢。
战王帝祀如今可是在大牢内坐着呢,而他的王妃却可以在这皇宫来去自如,一点都没被帝祀连累。
大牢有些远,约莫走了有半茶盏的时间,就到了。
看守大牢的侍卫都是禁军,见有外人来了,他们满脸谨慎,可看见林冲,他们的态度立马就恭敬了下来。
林冲代表着承德帝,他带来的人,自然在禁军们的心中,也是圣上授意让带来的。
“将牢房打开。”
林冲挥手,禁军们立马点头,顾子理盯着明棠,叮嘱道:
“棠棠,我在外面等着你,若是有任何需要,便唤我。”
“好,小屁孩,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明棠摸了摸顾子理的脸,动作还跟之前在农点院时的一样。
顾子理点点头,乖巧的任由她摸,看的林冲的头垂的更低了。
这两日汴京城一直有传言说明棠得到了长公主的看重,却也没想到能摸顾子理的脸。
看来顾子理是真的很喜欢明棠啊。
“我进去了。”
明棠笑了笑,拍了拍顾子理的肩膀,转身,在禁军的带领下,先去看了眀丞相。
牢房有些潮湿,但跟低等的牢房相比,还算是好的。
眀丞相身上还穿着官袍,束起的发只有一点点的凌乱。
他被禁军捉拿下狱的时候正好在皇宫,也没被怎么推搡,就到了大牢。
当时文武百官都在,他们是亲眼看着自己被带走的,眀丞相闭着眼睛,只要一想到当时大臣们看着他的眼神,有嘲讽,有不屑,更多的是鄙视,他的心就安静不下来。
牢房内很安静,他跟明画还有陈氏都是被分别看管的。
有动静传来,眀丞相睁开眼睛看向声源处,眼底浮现出一抹亮光,可那抹亮光在一想到太上皇已经死了时,又迅速变的暗淡下来。
他不该如此娇惯明画,更不知道她如此大胆,居然敢为太上皇治病,要是他知道,绝对会阻拦。
但帝祀又是为何呢,他可当真不信堂堂战王,只是因为儿女私情便能让明画给太上皇看诊。
帝祀到底又有什么目的呢。
眀丞相想不通,然而看见映入眼帘的明棠的身影时,他更想不通了。
“你怎么会来?”
饶是眀丞相这个老狐狸,看见明棠完好无损的情况下也是震惊的。
明棠身为帝祀的王妃,帝祀都被抓到牢房中了,她却没被关起来,且看禁军的态度,还对她十分恭敬。
“父亲,我来看你了。”
明棠站在牢房外面,居高临下的看着眀丞相,见他都坐大牢了,还能沉下气,眼中有讽刺迅速凝聚:
“父亲受苦了,太上皇殡天,办完丧事后,怕是就轮到明家办丧事了,听闻禁军已经将还在路上的祖母也给抓到了大牢,不知祖母现在怎样了。”
明棠一字一句的说着,清晰的看见明丞相的脸色变了,她低着头,语气低沉:
“父亲,如今明家遭难,我身为明家的女儿,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的。我之前阴差阳错下帮了顾家的小公子,又献了农药,为圣上解决岭南蝗灾,看在这两件事的份上,圣上这才没有将我下狱。想来,也是天不想绝明家。”
“你想说什么?”
眀丞相忽然开口,明棠一顿,想着果然不愧是老狐狸。
“父亲,我想救明家,可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有限,父亲,我有一计,可帮助明家脱险,但是我需要父亲的帮助。”
明棠捏着帕子,头垂在阴影出,眀丞相眼瞳一缩,声音更沉了:
“什么法子?”
“父亲应当也知道当年神秘谷的谷主确实得了娘亲的恩惠,为报恩,他给了我一枚丹药,说那枚丹药在关键时刻能保命,但那枚丹药当年母亲怕弄丢了,所以存放在了益禾堂,谁知那益禾堂居然将东西据为己有,说是想要丹药,就要拿银子来换。”
明棠压低了声音,眀丞相则是眉头紧皱,恨上了益禾堂。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将他们的东西占为己有,若非他现在身陷囹圄,他倒是要看看便是有何家撑腰又如何,益禾堂怎敢不将东西还回来。
但现在他在牢房中,只能妥协了。
“需要多少?”
眀丞相开口,明棠立马就道:
“需要黄金千万两。”
“放肆。”
眀丞相站起身,脸上带着盛怒,心中暗骂沈氏目光短浅,居然将东西交给外人保管。
“父亲,娘亲走前留下了一笔嫁妆,如今明家遭难,莫不如将嫁妆拿出来用吧,左右也没什么法子了,跟嫁妆比起来,父亲的官职,还有明家全门,孰重孰轻,父亲应当心中有数。”
明棠低着头,眼中全是讽刺。
明家穷怕了,沈氏的嫁妆,除了一部分在老夫人手上,还有一部分在眀丞相手上。
以眀丞相这样心性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揽财呢,此番她不仅要明家将沈氏的嫁妆吐出来,还要将明家的家底都坑光。
坑完明丞相,她就去坑老夫人。
老夫人年纪大了,能用银子免除坐大牢,她肯定愿意。
而等明家的家财都尽数没了,明画就会成为老夫人跟眀丞相厌恶的对象,整个明家,届时狗咬狗,一嘴毛,就斗去吧。
“为父有一私库,钥匙就在书房的暗阁里,你且去书房将钥匙拿出来,尽快将丹药拿回,若是……”
眀丞相思考了一会,心思一动。
太上皇能活过来的诱惑太大了,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枚丹药能换明家全门安危,只要他还是丞相,钱算的了什么。
孰重孰轻,他心中有数,只是可惜了那么多年的钱财,就要没了。
眀丞相想到此,眼底闪过一丝凶狠。
待他出去,益禾堂收了他多少钱,就得都还回来。
“棠儿,你是个好孩子,此番,明家就全靠你了,丹药到手,你就说是为父让你献上去的,听明白了么。”
眀丞相看着低着头的明棠,忍住眼底的厌恶,走到牢房门口,轻声叮嘱着。
“父亲放心吧,女儿知道,希望父亲尽快出来,届时一家团圆。”
明棠点点头,眼底有受宠若惊的喜色。
看见那抹喜色,眀丞相放下心来,又交代了明棠一些话,明棠这才转身离去。
走出牢房的瞬间,明棠的眼神就冷了。
好一个眀丞相,好一个冷漠的眀丞相。
只说让她献药,还是以他眀丞相的名义,丝毫都没告诉自己这药若是献不成,就要忍受承德帝的怒火,说不定她会比明家所有人没命没的早。
此等负心凉薄的人,不坑的他哭爹喊娘,她就不是明棠。
“将牢房的门关上,我父亲年事大了,还请好生‘侍候’。”
明棠用帕子擦了擦手,将帕子丢在了地上。
禁军细细的品着她的话,再看她的神色,半点伤心都没有,不由得揣摩她什么意思。
这照顾,是往好了照顾,还是往坏了照顾?
算了,还是问将军吧。
“带我去见王爷。”
明棠将手端放在胸口,淡淡开口。
“是。”
禁军立马又带着她拐了个弯,朝着关押帝祀的牢房去了。
跟明丞相的牢房比,帝祀所在的牢房简直不要太舒服,乍一看,还以为帝祀在家中休假呢。
明棠到的时候,就看见了闭着眼睛的帝祀。
这男人,哪怕是被关在了大牢内,也丝毫不见狼狈,连带着牢房都在他的衬托下升级了一样,好似这里不是牢房,而是客栈。
“帝祀,你也有今日。”
明棠冷呵一声,脸上的嘲讽让禁军吓的头也不敢抬。
“帝祀,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贱啊,这下好了,你贱的蹲大牢了,啧啧。”
明棠挥挥手,示意禁军退下。
那禁军听着明棠一口一个贱人的骂帝祀,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走,有朝一日帝祀出来了,指不定要将他灭口,走的飞快。
“明棠,你现在这幅嘴脸,让本王很想将你弄进来跟本王一起尝尝这蹲大牢的滋味。”
帝祀抬起眼皮子,只见他的衣袖一挥,牢房的门脆弱的跟纸糊的一样。
一股劲风卷着明棠的身子,明棠惊呼一声,下一瞬,她便被帝祀束缚在了怀中。
温热的呼吸从耳后喷洒,明棠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呕。”
一想到帝祀如何犯贱,被明画牵连进大牢,明棠便觉得爽快,爽快下,又觉得帝祀更恶心了,不由得干呕出声。
她一吐,帝祀的脸立马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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