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本王有时候很累,但本王却不敢说,也不敢停下来,本王怕一旦本王停下来,便会有更多的人付出代价。”
帝祀的声音闷闷的,每一个字都落在了唐棠的心尖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脖颈间漆黑的脑袋,抿了抿唇,伸出手,在帝祀头上摸了摸。
若有外人在,看见这一幕,定然是下惊掉下巴。
在古代,便是寻常的百姓,也不会允许别人碰自己的头,此举乃是不敬之意,就更莫要说皇族之人了。
“帝祀,你想说什么,今日都说出来吧。”
唐棠轻声开口,帝祀一顿,抱着她的手越发的紧了。
十年战场,生死两茫茫。
曾经他以为他会战死在边境,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让他母后便那么死了,不甘心让辅佐他的人也跟他一样,最后没落一个好下场。
所以他只能不断的往上爬,他从云间跌落到地狱中,又在地狱中挣扎,回到人间。
他发誓,要还母后一个清白,要让当年之事的幕后黑手得到惩罚。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要狠狠的报复那些人,让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卧房内格外的安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流风早就熬好了药,只是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卧房内帝祀沙哑的声音,花流风只是将药碗递给夏芒,让他一会端进去给唐棠喝。
唐棠一时半会不能从战王府离开,或许跟帝祀缓和关系,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只要能让唐棠开心,哪怕只是很短暂的一瞬,花流风也觉得是有意义的。
“只怕一会宫中便要来人了,你们守着扶云院,没有帝祀的命令,什么都不必做。”
花流风衣袖一挥,大步迈开,朝着王府正门而去。
“是。”
夏青看了一眼夏芒,应声。
花流风是想拖延一会时间,先挡住那些人,以他药王谷中人的身份,确实可以拦住宫中的人,只是也拖延不了多久。
半盏茶后,皇宫。
帝祀闯连王府、殴打威胁连王的事广泛传开,御史台的大臣们立马写了奏折参奏帝祀,说他不顾王法,违背礼制,要求承德帝惩戒他,以儆效尤。
当然了,参人这样事,除了御史台,还得看礼部的,御使大夫仲康乃是何家的人,连王被殴打的消息何家第一时间便命人传给了仲康。
写奏折这种事,对仲康来说,无异于是家常便饭,只是光有仲康一个人参奏帝祀,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仲康又命人去寻了房安福,身为礼部尚书,帝祀闯连王府,殴打王爷的事,礼部可以用来大做文章,房安康的指责,不正是此么。
可消息传到放家没多久,房安康就称病不见人了,他命人说自己年级大了,身子骨不好,若非为了大晋的礼法,他早就卸任不干了。
房安康一把年纪了,朝中礼教之事,没人比他更精通,故而礼部尚书一职,非他莫属。
本来帝祀犯下如此打错,房安康是要参他的,但谁让自己的把柄捏在帝祀手上呢。
房安康每每想起来,都抓心挠肝,恨的牙痒痒,可偏生拿战王府没办法。
仲康无奈,只得又集齐了御史台的一些大臣,进宫告状。
外面都闹翻天了,再加上连王被刺,昏迷不醒,太子党的大臣们也蠢蠢欲动,妄图也趁着此机会,致帝祀于死地。
整个汴京城,都在静观其变。
开国公府。
江南涝灾一事平定后,开国公也受到了嘉奖,得了赏赐。
十七已经回了国公府居住,开国公现在只想多一些假期,陪陪妻子跟自己的儿子。
开国公府,西风院。
“夫人,怎么样了,十七他肯吃东西了么。”
开国公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见开国公夫人端着饭食从卧房内出来,他赶忙上前询问道。
“你还问,自己看看。”
开国公夫人瞪了一眼开国公,将碗盘往开国公手上一塞,没好气的说道。
“夫人啊,不吃饭,十七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碗盘中的饭菜,那是一点没动,开国公眉眼忧愁,叹了一口气,将东西交给身后的丫鬟,拉过开国公夫人的手,走到院子中的石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还问,你好意思说,十七为何不吃饭你心里没数么,自从明棠那孩子……”
开国公夫人抽回手,说起明棠,眼圈泛红,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背对着开国公:
“战王太过分了,明棠不过就是一个女子,为何要对她那般为难,那样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不仅十七,我都时常难过,那孩子可是咱们国公府的恩人啊,要是没有她,十七也不会回来,我或许早就活不成了。”
说着说着,开国公夫人已经掉眼泪,开国公无比心疼,自己的儿子在卧房内不吃饭,自己的妻子又在自己跟前掉眼泪,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夫人啊,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难受啊,我何尝不觉得遗憾呢,只是战王府守的固若金汤,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去王府探探那妾室的身份。”
开国公搂过国公夫人的肩膀,语气无奈。
“谁说没有机会的,明日就是宫宴了,最近战王府之事闹的风风火火,宫宴之上,各府都要带女眷的,这可是太上皇下的指令,届时那人一定会去,你就让十七见一见怎么了,只要见了,十七一定能认出来的。”
国公夫人捏着帕子,眼神凶狠,大有开国公不同意,今晚就别想回房睡觉的意思。
“好吧,那就让十七见一见,我就是怕惹出事来,刺激到十七,他好不容易肯见生人了。”
开国公拗不过自己的妻子,只得同意。
他话落的瞬间,卧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十七那张俊俏的脸上,并设出一丝喜气,他脚边,还跟着小狼。
小狼已经长的很高很大了,十七本来就会与狼交流,故而他也会经常训练小狼。
小狼是狼王的后代,威风凛凛,在十七的训练下,小狼还会驱赶战马,让它们听话,开国公别提有多满意了。
“姐姐。”
想起明棠,十七眼圈发红,开国公夫人见状,立马走了过去安抚:
“十七你放心,若是那人真是明棠,母亲一定会想办法,让她的日子好过一些。”
若是明棠愿意,她会用尽一切手段,让明棠离开战王府。
“谢谢母亲。”
十七点了点头,他还处在变声期,声音有些难听。
他很少唤国公夫人母亲,也不喜欢说话。
这一声母亲传入耳中,国公夫人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了。
又是一盏茶后,战王府门口。
三队禁军将战王府团团包围,顺福站在禁军前方,手上拿着明黄的圣旨。
他已经将圣旨宣读了两遍,还不见帝祀出来,他眉头一蹙,心中想着这下可完了,帝祀身上的罪名又多了一条,不服圣命,罪加一等啊。
“哎呦花公子,快些让战王殿下出来吧,陛下还在宫中等着呢。”
花流风挡在王府门口,顺福都要哭了。
他苦着老脸,林冲已经抽出了剑,若帝祀再不出来,禁军便要冲进王府了。
扶云院中,被帝祀搂在怀中,唐棠有些昏昏欲睡。
帝祀跟她说了很多往事,听到感动的地方,她也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帝祀的声音不知何止停了,他缓缓起身,见唐棠闭着眼睛,抬起头,在她鬓边落下一个轻吻,下了床榻。
将房门关上,帝祀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一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就让他先拿连王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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