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装了事,夜里便睡的不太安稳。
胡秀儿破天荒起晚了,听见顾清晏已经在命人套马车,似是要出门。
赶忙从下人送来的早饭里,抓了两个包子,就快步走了出去。
昨天晚上说好的,她今日带顾清晏四处走走看看,结果,她自己却起迟了。
顾清晏看到胡秀儿一手一个大包子,给逗笑了,
“你这是几顿没吃了,饿成这样?”
胡秀儿不理他,自顾自跳上马车,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将军府的厨娘,经过她的强烈要求,现在做的吃食都是量大管饱,携带方便。
便宜省钱还方便,十分适合她这个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还穷的叮当响的将军。
不过,正经厨子做出来的东西,再怎么也比军营中大厨房里做出来的好吃。
哪怕是菜瓜馅儿的素包子里也放了猪油渣和粉条,一口咬下去,喷香。
顾清晏本不觉得饿,见胡秀儿吃的香,忍不住想尝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什么馅儿的,有这么好吃吗?”
一般人听到这种话,都会主动递过来让尝尝。
可胡秀儿不,她只点了点头,含糊说了句,
“菜瓜馅儿,好吃。”
便继续大口吃了起来,还把身子稍稍往旁边侧了侧。
不仅丝毫没有递过来让顾清晏尝尝的意思,还有种生怕被人抢走的护食劲儿。
看的顾清晏越发想逗逗她,直接伸手道:
“菜瓜馅儿的能好吃吗?
你给我一个尝尝。”
说着,不由分说就去抢胡秀儿左手还没开始吃的那个包子。
胡秀儿急了,这两个包子还不够她自己吃呢,早上厨房又不是没给顾清晏那边送饭,干嘛还抢她的啊?
她躲开,顾清晏也不恼,直接探身钳制住她的左手腕,就着她的手,啊呜咬了一大口。
胡秀儿抬眼怒视顾清晏,顾清晏面不改色嚼碎了咽下去,一本正经评价道:
“味道不错,既有菜瓜的清甜,又有粉条的软糯,还有一点软软的很有弹性的肉感,也不知道是什么。”
“是猪油渣,炼制完板油剩下的油渣,你在东河镇蘸白糖一吃就是一大碗。”
胡秀儿没好气道,把被咬下去快一半的包子,递给了顾清晏,
“自己的不吃,就爱吃别人的,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顾清晏笑着接过包子,愉快地吃着,有些赖皮道:
“我啊,不打算改了,反正我就觉得你手里的香。
不过我吃的猪油渣是硬硬的脆脆的,包子里面的怎么这么软?”
胡秀儿忍不住想叹气了,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难道不知道油炸的东西蒸煮的时候会变软吗?
想到顾清晏第一次下厨做的那碗面,胡秀儿更加想叹气了。
好吧,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两人吃着包子,说起了在东河镇上杀猪卖肉的事。
笑过闹过之后,胡秀儿莫名有点怅然,那时候虽然赚的不多,但是日子过的简单,倒是比现在开心的多。
起码不用一睁眼,就为银钱发愁。
让柳三潼带兵去林区,用完了账上仅剩的那点银子,接下来的安置家眷,开荒种田的银子,她还不知道去哪儿弄呢。
愁啊,愁的头都快掉了。
顾清晏抬眸,见胡秀儿的脸皱的跟苦瓜一样,便没好气问道:
“缺钱了?”
胡秀儿震惊,
“你怎么知道的?”
接着有点恼,
“罗九他们又给你打小报告了?”
顾清晏默了一瞬,想到自己以前让罗九和张强盯着胡秀儿,无论大小事都要上报的命令,悔不当初。
但他面上却没有什么表露,只是淡淡道:
“不用谁说,我自己看得到,你摊子铺这么大,那点银子怎么可能够?”
胡秀儿讪讪笑笑,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
“不够我就慢慢想办法呗,总会有办法的。”
这话把顾清晏给气笑了,就算想跟他撇清关系,也犯不着到这种地步啊?
他睨着胡秀儿,凉凉道:
“那你好好说说,到底有什么办法?”
胡秀儿听出顾清晏话里的不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含糊道: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召集手下一起商量,总会有办法的,你别操心了。”
顾清晏更加不爽,没好气道:
“你手下全是一帮武夫,唯一一个勉强算是文官的,还是半路出家的周非白。
他要是能帮你想出办法,早想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胡秀儿愣住,觉得顾清晏说到周非白的名字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周非白最近有得罪过他吗?
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顾清晏见胡秀儿还傻不愣登,没听出他不爽的点在哪儿,便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下。
胡秀儿捂着被他敲过的脑门,虽然不疼,但是很不爽。
让她想起了跟着他读书练字的时光,他动不动就敲她脑袋,嫌她懒惰,嫌她愚笨,还动不动就罚她抄写。
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手腕疼。
悬臂练字的酸疼,远超在练武场上被人捶一顿的疼。
那起码还能疼的均匀点,不像练字,只有手腕疼,难受的很。
顾清晏见胡秀儿又摆出这副苦瓜脸,认命地叹了口气道:
“你啊,让我怎么说你,那周非白是谁的人你难道不知道?
怎么用着用着还真信任上了?你就不怕他把你的事都上报给皇上?”
胡秀儿一脸无所畏惧,
“不怕,他爱怎么报怎么报,反正我问心无愧。”
顾清晏气的手指头痒痒,忍不住想再敲胡秀儿脑门一下。
这家伙真是一根筋,认死理。
自以为掏心掏肺倾尽所有建设宁乡城就是大公无私了,却从没想过在皇上眼中,这也可能是拥兵自重,想把宁乡城建成自己的地盘,想当土皇帝!
师爷可是绝对的心腹,让周非白这样一个人担当,真是睡觉都不敢完全闭上眼。
更何况,周非白那个半吊子土匪,既没读过什么书,又没正经学过算账,让他当师爷,他也配?
反正顾清晏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因为周非白以前对胡秀儿有过企图,还长得人模狗样,感觉受到的威胁,才会如此介意。
他完全是站在为胡秀儿安全考虑的份上,提出合理的建议。
顾清晏正要苦口婆心劝胡秀儿把周非白尽快赶走,马车却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的护卫的禀报:
“小侯爷,胡将军,到地方了。”
胡秀儿立刻就要将顾清晏抱上下车,顾清晏却摆了摆手,坚持要自己拄拐下去。
胡秀儿便率先跳下马车,站在车门前,伸出一只手示意顾清晏搭着。
顾清晏看着胡秀儿,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淡青色武将窄袖劲装,挽了个最简单的单髻。
清晨的朝阳从树荫间散落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她嘴角挑起一抹笑,一如既往的明媚净澈,温暖蓬勃。
看的顾清晏不由也扯了扯嘴角,眼神柔和了下来。
将手放在她高高抬起的手臂上,用力抓住,下了马车。
胡秀儿等顾清晏站稳,准备把胳膊收回来,却被顾清晏一把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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