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凡与宸王的婚事虽然引起了王都上下的轰动,但却并未有一个人真的走进宸王府去看见新嫁娘长什么样子,甚至是柳相,作为叶归凡名义上的“父亲”,在“女儿”成婚当日甚至还在青楼喝花酒。
也有很多人不相信柳相有这么大的女儿的,那些去叶归凡那里卖过消息的人都知道这个姑娘年纪已经不是柳相所能生出来的了,但也没有人敢去质疑,大部分人只是担心这姑娘嫁给宸王的话还能不能继续做生意了。
毕竟一点消息动动嘴竖起耳朵就可以得到一家人好吃好喝几天的钱,何乐而不为。
宸王没有办喜宴招待客人,只是去宫里面通报了一声罢了。宁安帝现在没心思管这些事情,太后更不用说了,被她不争气的儿子气得生病了许多时日了。
这么一来,叶归凡的身份和长相竟然成了一个谜。
除了知道此事的叶青翙,但她也不敢出去说什么,叶归凡刚一进府就告诉叶青翙,如果她的身份被外人知道,她会拉上整个宸王府一起陪葬。
放在原来,叶青翙是不信的,可现在的叶归凡让她感到有一些害怕。大约是因为她那双金色的咄咄逼人的眼睛,还有身上散发出来无处不在的戾气。
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叶青翙不像叶归凡,她是真的深爱着宸王,因为爱,让她瞻前顾后。
成婚第一日也就是叶归凡走入了宸王府而已,甚至连吃饭或是做别的事情叶归凡也从来不出现,叶青翙有时候会觉得叶归凡似乎根本就没有嫁进来,还是个南郡的死人罢了。
但每一晚,从叶归凡进来之后的每一个晚上,宸王都再也没有去看过叶青翙,每一晚,在叶青翙恨得咬着手绢的时候。宸王都跟叶归凡在一起。
于是王府里的下人们都是有颜色的,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供着叶归凡,对叶青翙的态度也淡了很多。只是叶归凡几乎不用那些下人,她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亲自去做的。
宸王在叶归凡房里当然是去与她谈正经事的,他们分析了一通王都现在的势力。叶归凡看着宸王列出来的单子,眉头紧紧地皱着。
“怎么?有什么问题?”
叶归凡摇摇头,说:“我只是在想,这么多人都是你的手下了,你似乎并不需要我。”
“我们一开始说好的,你是作为江湖势力来帮我的,我需要一大批武功高手。”
“你要干什么?”
“我要掌握王都所有的势力。”
叶归凡:“那也用不着我。”
宸王笑了笑:“王都才多大的地方,我动动脑子这地方的王位就是我的了;我动动手指所有的人便都是我的了,甚至用不着什么收买。有脑子的人都会为自己找到更好的下家,宁安这块土地,实在是小了点。”
叶归凡淡淡地问:“宸王殿下的意思,是还想要更大的江山?”
“你不想得到更大的势力?”
没等叶归凡回答, 宸王就自顾自地说:“也对,女子都目光短浅,你也就想着眼前的报仇。”
叶归凡:“你这话的意思,是看不起女子咯?”
“没有,哪能啊。”宸王话里有话,看了眼一旁的无风,笑道,“毕竟我身边可没有这样的人跟着。”
叶归凡:“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现在金城,聊城,海城,封都等等都是你的人在管理,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揭竿而起。朝廷里也有那么多人向着你。”
宸王看着自己的手:“但是朝廷里有个最大的变数。”
“是什么?”叶归凡刚问完,忽然意识到了,“挽月?”
“不错,”宸王道,“你的好友,挽月。”
“她能翻出什么波浪来。”叶归凡下意识地想要反驳。
“刚刚还说让我不要看不起女子。”
叶归凡沉默了片刻,艰难道:“你不会想……杀她吧?”
“我还没那么狠毒,只不过想让她别再掺和朝廷的事情罢了。”
“要我怎么做?”
宸王道:“不用特别的方式,几日后挽月会出宫来,你只要让你手下的人做一出戏就好了。”
叶归凡点点头:“前提是不伤害她。”
“你倒是挺讲义气。放心吧,我还要用她来拉拢月曜,一时半会不动她,毕竟公主就这么一个,再册封郡主就有些小瞧月曜的意思了。”
“月曜怎么了?”叶归凡装作听不懂。
宸王带着笑意看了她一眼:“明月山庄的消息这么慢?我却是不知道。”
话虽然这么说出去了,却还是解释了一番:“月曜的两个皇子失踪了,不久之后生病的三皇子竟然奇迹般地康复了。”
宸王瞥了叶归凡一眼:“这事儿你不知道?不是说什么,出了王宫的事情全在明月山庄的掌控之中吗?”
“这事儿发生的时候我刚刚拿到明月山庄的家主令牌。”
“哦?”宸王说,“我把我的把柄都给你握住了,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一些你的把柄?”
“现在就可以。”叶归凡一脸镇定,“明月山庄那事儿,其实是我从南蛮死里逃生回来之后,想起这地方的势力倒是可以为我所用,就去了。去了之后在那里遇上了个疯婆子,是明月山庄以前掌门人的妻子陆夫人,陆夫人看见我就很激动。我听闻明月山庄许多年前曾有过一次屠杀,便推断这个陆夫人会不会死了个女儿。”
“于是你就冒充她女儿?难道别人不怀疑吗?”
“我中了黄粱一梦,原本就要到手了,被发现之后干脆把知情的人——也就是明月山庄最核心的那些人都杀光了,于是顺理成章拿到了令牌,反正手下那些人只认令牌不认人的。”
宸王笑道:“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派人去明月山庄挖人,应该可以看见你所谓的那些死人对吗?”
叶归凡耸耸肩,在心里对着那些人道了个歉:“不可能。”
“为何?”
“我一把火把那个山庄都烧的不剩下什么了。”
宸王眯起眼睛:“你倒是挺狠。”
叶归凡在心里又梳理了一遍,说得似乎没有漏洞。
宸王补充道:“不过我来不能完全信任你,让你的人去办件事,玄机阁会同时派出一队人马,最顶尖的人马。两队人马一起出去办事,希望你会赢。”
叶归凡:“我当然会赢。”
她很想问问关于沈临渊的事情,却又害怕宸王起疑心。
没想到宸王自己叹了口气说:“几年前执行任务时,聂星死在了半路上,我玄机阁就一直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希望你这次会赢,以后我便依靠你了。”
宸王的语气高深莫测,叶归凡装傻:“什么任务能让你最厉害的手下也死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
“总归不会是杀我的任务吧。”
“如果我说是呢?”
叶归凡无所谓地笑了笑:“还是说说你的任务是什么吧。”
叶青翙无数次地看向叶归凡房里还亮着的灯,心里气愤异常,她成婚之后越来越懒得维持她那副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只有在宸王面前才显出一些从前的温柔来。
“到底有什么可说的!”叶青翙气愤地把桌子上摆着的杯子扫到地下,那是成化窑的杯子,寻常人家一个杯子就可以吃一年了,此时那套精美的杯子却碎成一片。
陪嫁丫鬟丁香给一旁战战兢兢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会意,蹲在地上捡杯子的残渣。叶青翙冷冷地看着她,片刻之后忽然猛地抬脚把小丫头的手死死地踩住。
小丫头吃痛地叫了一声,哭也不敢哭,动也不敢动。
叶青翙用脚在她手上碾过,那丫鬟的手很快就红肿充血了。
还是不解气,她又站起身子来用手把丫头的脸狠狠地往那些碎瓷片上摁。丫头这下不断地拼命挣扎,大声叫着救命,丁香把一块脏兮兮的布顺手塞进她嘴里。
丫头用眼神不断地恳求着叶青翙,叶青翙冷笑一声。
在撞击中,尖锐的瓷片扎进了丫头的眼睛里,丫头的额头被撞出了一滩血迹。叶青翙没有停手,良久,叶青翙终于累了。
她坐回位子上,优雅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和头上的汗珠。
地上的丫头早就没有了声响和气息,丁香迎上来讨好地笑道:“王妃,您有什么可生气的,这府里还不是您说了算。”
“我说了,那些贱人们表面上听,背地里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叶青翙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又上来了,“你说,昨日我说要吃花胶,厨房跟我说没有。我忍了,结果呢?没过多久我就看着厨房给叶归凡送了一碗花胶炖银耳去,他们干嘛呢?是觉得我不得宠是吧。”
“您消消气,厨房那帮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仗着采买中饱私囊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是给了什么好处的呢。”
叶青翙冷笑一声:“好处?我看是忙不迭地巴结吧。”
丁香:“咳,人家送去那一碗东西,那边不还是看都没看,站在门口就把碗里的东西倒了。马屁都拍不着,人家都不屑吃。”
丁香说完脸色一白,说错话了。
叶青翙看着她那样子:“自己去跪着抽耳光,使劲儿打。我没说停下你也不准停。”
“是。”丁香正要出去。
“等等。”叶青翙不耐烦地指着地上的尸体,“把这个人给我处理了,她家里上下都打点好。”
“是。”
叶青翙顿了顿:“明日差人给我哥哥送封信去,我就不信了,她一个小小的死犯人的女儿,早就该死在南郡的人,在王都里还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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