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不是冷漠,也不是歇斯底里,而是那份恰到好处的疏离与见外。原来,不是我们回不去了,而是我真的已经不爱你了。——白染
……
白染头也没抬,更不谈转身去看来人,只是微微挑眉道:“交待的事儿办完了吗?”
身后的洛世点头,轻轻的单膝跪地:“阁主吩咐,无往不敢耽误。”
白染终于转身回头,看向了洛世,面上似乎重新挂上了笑意:“果然呐,不愧是我的小世,办事的速度就是快得惊人。”
……被夸奖了。
洛世抿唇,辛苦的抑制住唇角上扬的趋势,耳尖微不可察的染上一抹粉红,面上却严肃的没有丝毫表情,从袖中抽出一个卷轴,递给了白染,一板一眼的说道:“请阁主过目。”
白染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卷轴,果然——关于国师莫无邪的生平事迹,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看!真的连他府上管家的儿子的死,都写进去了。
?_?……
白染大致的浏览了一遍,零零总总捕捉到了几个重点。譬如莫无邪是赫赫有名的修仙世家大弟子、甄尘子之关门弟子。
听闻莫无邪修仙,得以永生,不老不死不病不伤,不管燕朝更替了多少次,换了多少代君王,可每一位君王,都对莫无邪这位国师格外的崇敬。
不敢有一丝怠慢。
甚至将他视为神派遣下凡的使者。
有人说莫无邪活了三百年,整整两个王朝更迭,却还是容颜不老,仍是少年,也有人说三百年只不过是造谣,国师本就是绝世无双的美男子。
众说纷纭,真相不得而知。
只知道,莫无邪此人,深居简出,不近女色,也不好男色,都活了三百多年了还是个老光棍。躺枪的老光棍莫无邪:“……”
他淡然超脱一切,仿若出尘谪仙。能通天地晓阴阳,观星辰卦八相,他简直被吹的无所不能。
后面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
白染唇角抽了抽,很是无语的合上了卷轴,通天地晓阴阳?所以莫无邪……十有八九知道,她为什么会重生?不行,得找个机会试探试探。
——待到大仇得报,这印记消逝之时,便是你堕入地狱之日。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洛世的声音拉回了白染的思绪:“阁主今晚,便要入住夜王府吗?”声音不咸不淡,白染却莫名听出了几分冷意。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等着洛世的下文。
“无往不明白。”
洛世顿了顿,抱拳道,“在夜王的监视下,我们的行动不会束手束脚吗?”入住夜王府,也就等于入了即墨夜的地盘,到时候跟踪搜查监视,也就即墨夜一句话的事儿了。
白染失笑,摇了摇头不可置否:“小世你要知道,在同盟的监视下,总比在敌人的监视下要好得多。”
上次在酒楼,那次的傀儡木偶和刺杀足以证明,有人在时刻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我明敌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再一个不小心,可就是玩命了呐。
跟即墨夜玩脑子,总比跟傀儡师玩命要好。
思及此,白染侧眸,懒散的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懒腰:“走咯,回酒楼收拾东西——先挪个地方再说。”
到酒楼收拾完东西,也就过了半个时辰,毕竟白染除了银子和一些体己之物外,也没啥好带的。来到了夜王府门前,她没有选择走正门。
而是……找了个后院,翻墙一跃,便进去了。白染抬眸,看了看天色。
嗯,天色已暗,早已是入夜。
若不是这夜王府的警卫太过松懈,那便应该是即墨夜默许了吧。白染轻轻松松的踏入了王府主房,一路走来,有侍卫见到她,都没什么惊讶的表情。
房中,烛火摇曳微恍。
白染勾唇,背着小包袱,“吱呀”一声推开了门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一进去,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只不过,貌似书案上有一张被风吹起卷角的纸张,书案的右边,便是一个淡雅的竹窗。软榻旁边,还放着一鼎香炉。
白染悄无声息的缓缓接近,凑近一看。
书案上仅仅摆放着一张纸,那微微泛黄的宣纸之上,晕染着深浅不一的墨迹笔锋,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何为幸。
嗯?何为幸?
即墨夜这是闲的得有多无聊,才来写这个?偏生人现在还不在房间里,不如……嘿嘿!白染贼贼一笑。
她执起笔,沾了沾砚台里未干的墨。
潇洒的一挥袖,一气呵成的在纸上书下了一句话——考功名,登御殿,两袖清风。
身后有气息猛然接近,即墨夜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的站在了白染的身后,他从身后轻轻的拥过白染,双手却从白染袖下穿过,轻轻的握上她的手。
执笔,更是执手,轻轻的书下四个字。
可否具体?
白染挑眉——要更具体?嗯,幸是什么,要比考功名中状元,为帝王谋天下还要好运……她略微思索了片刻,斟酌再三,便在后边加上了一句话。
“居高位,掌大权,坐拥天下。”
待到最后一笔,残墨在滞笔之处晕染开来,显得格外磅礴潇洒,几乎是一气呵成,这般的字迹,洒脱的不似女子。
即墨夜微顿,眸中划过一丝惊艳:“可否再具体?”
白染一噎,面色微滞,都已然坐拥天下指点江山了,这偌大的天下皆归他所有,还有什么能比这样更为有幸的?恕她直言,她想不出来。
见白染无语凝噎,即墨夜轻笑,执笔又书下三个字。
【独有你。】
白染眉心一颤。
即墨夜敛眸,长睫微垂,俯身在白染耳畔轻声说道:“旁的女子一提幸,便是情爱恩怨,也无非就是得情郎眷念,得相公以正妻之位相许,得心爱之人共一生一世一双人。”
“为何你……你的每一句话,对情爱只字不提,反而皆是权谋天下之争?”
话音落下许久,整个房间,寂静的只有烛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响声,白染默了片刻,勾唇轻嗤一声:“许是阿染太过俗了,又许是虽然身为女子,阿染却志不在此吧。”
得心仪之人,许一世一双又如何?山盟海誓皆是P话,男人把这当作随口一言的笑话,女人却把这当作肺腑之言的情话。
至于正妻之位以许,就更可笑了。
虽是正室之位,但若你年老色衰,那他的爱还剩了几分?你不过是仗着你年轻貌美,若届时岁月拿走了你的美貌,带来的是走样的身形与满脸的皱纹,他纳妾蓄婢求新欢,你的下场又会是什么?
一婚而囚一生,位分形如虚设,孤独而以终老。
不过自以为是的一世长情罢了。
人啊,是会变的,人心,也是会改的。
可江山和权术,却是独一人所拥有的。既然如此,白染又为何要弃优而择劣?舍梁肉而取糟糠?她又何必去傻到赌上所有,负尽天下,倾注一切——
只为换那一句还不确定的,我爱你。
“原来如此……”即墨夜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挑起白染的下巴,如恶魔一般引诱迷人,磁性的声线该死的好听,那桃花眼中的,是看一眼便能让人沉溺其中的深远。
“告诉本王,你想要什么?”
言行举止甚是轻佻,不得不说这……很即墨夜。
白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毫不留情的甩开,莞尔一笑仿若罂粟绽放:“我想要,你就给吗?”有时候,想要的不多,你却也给不了。
白染盯着即墨夜如千年寒潭一般的眼眸,仿佛要看透那最深处的暗色,即墨夜也没有回避,而是直直的迎上她的视线,但笑不语。
对视了许久许久。
气氛剑拔弩张,似乎是在比两人谁先败下阵来。
终是白染率先移开了视线,微微垂下眼睑,如鸦羽的长睫微垂,笑语晏晏:“等到一定时机,不须阿染开口,殿下自会明白阿染想要什么了。”
话落,白染猛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肾虚的感觉、这蛋疼的无力怎么这么熟悉?!
来不及多想,她脚下一个踉跄,便直直的倒了下去,即墨夜顺势将她拥入怀中,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白染看见的,依旧是那片紫色的衣角。
那抹紫,乱人心弦。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
呸!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
翌日,白染睁开眼时,感觉全身松软,无力且软绵绵的,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并不在夜王府,而是身处一个陌生却又熟悉不已的环境。
——可见这红纱暖帐、这迷人媚香、这分明就是……
凤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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