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
凤颜楼,与凰颜楼谐称“并蒂风月”,也就是燕京妇孺皆知的风月之地,凤颜楼则是是整个燕朝最繁华、姑娘最可人、达。官显贵来消遣的最多的清楼。
凤颜楼可是白染深深的埋在记忆里的痛。记得前世即墨凌刚登基没多久,就从这凤颜楼带来一个出身烟花之地的女子。
宠了好一段时间,风头甚至盖过了皇后和皇贵妃,到底还是完颜沫先沉不住气,见那女子气焰太过嚣张,使计找人玷污了她,将她拉下了台。
白染抬眸,起身揉了揉肩,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下榻打开了窗,啊——看这时辰,已然日上三竿了呐。
冥想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抹浅紫色的衣角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是那熟悉得让人恨的牙痒痒声音,“醒了?”可惜了这么一副好容貌好嗓音。
衣冠楚楚,禽兽不如。
白染侧眸,拨弄着耳畔的碎发,漫不经心的慵懒道:“是啊,再不醒的话,若是被人下了药卖到清楼,我岂不是很亏?”
即墨夜又怎会听不出白染是在含沙射影的,说他昨晚在房中点迷香,致使她昏迷得不省人事,又将她带到了这里。
可是……即墨夜勾唇轻笑:“没办法啊,谁让本王是个风流到流连花丛、夜夜忘返的闲散王爷呢?”
他耸了耸肩,似乎也对此颇为无奈:“本王总要坐实了这名头不是?”
“殿下的意思是……你带我来这儿,还是迫不得已另有苦衷咯?”白染眉毛一抽一抽的跳动着,即墨夜这脸皮,厚的真是可以防弹了。
白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干脆眼不见为净,白染径直的越过即墨夜,推门便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即墨夜的声音:“喂,好歹告诉本王一声你去哪儿吧?”
“还能去哪儿?”
白染头也没回的打了一声哈欠,面不带笑:“当然是去隔壁街上斜对面馄饨小摊——大干一场咯。”即墨夜挑眉,默默的跟在了白染的身后。
“喂。”淡淡的薄荷味儿,似有若无的缠绕在鼻尖,他在身后带着笑音调侃道,“本王有一坛酒,你要不要?”
“不要。”
白染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谁知那酒里面加没加点儿料?才那么一天,她可在迷药上栽了两个跟头了。
即墨夜又重复问了一遍:“真的不要?”
“不要。”白染道,“我也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到这时候还在玩文字游戏?即墨夜轻笑一声,随着她下了楼,不再答话。一下楼,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儿。
一盏盏做工精致小巧的花灯,花灯上携刻“凤颜无双”四字,它们高低不齐地挂在门楣上招摇,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无处不暧昧,无处不娇笑。娇俏而又正值二八芳华的妙龄少女们,倚在楼门边,倒在人怀中,或扬声调笑,或忸怩作态,引逗着他人垂涎的目光。
如此声色犬马的场景,香艳到可以让人流鼻血。
白染却面不改色、目不斜视的经过一个又一个娇声调笑的男男女女,也选择性忽略那些投过来的惊艳、觊觎的目光。
突然,她瞥到一个人,一个熟人。
眸光触及到那熟悉的衣角时,白染面色煞地一白,悠哉悠哉的面色猛地一变,取而代之的则是惊疑和……很难看的复杂。
许是白染目光太过突兀,那人竟也缓缓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白染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给跌下去,她赶忙抓过即墨夜的衣袖,将即墨夜推在前面,以遮挡自己的身影,一边小声喃喃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什么看不见?”即墨夜挑眉,一脸莫名。
他抬眸,却见一个红衣男子,面色冷硬的微沉着脸,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眸,直直的盯着他……身后的白染,大步流星的朝着他们走来。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白染紧紧地闭着眼,缩在即墨夜的身后,自欺欺人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一句话。
然而,天不遂人愿。
事与愿违,就在白染心下疯狂默念第二十九遍“看不见我”时,那红衣男子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前,一袭红衣张扬狂傲。
可他的眉眼却与白染有几分相似,眉宇眼神间写满了冷漠不近人情,只见他盯着白染,直接无视即墨夜,冷声质问道:“白九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即墨夜抿唇,白……九婴?
白染一脸苦大仇深、人间不值得的绝望与蛋疼,面如死灰的站了出来,心虚的眼神四处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这个……”白染挠头,嘿嘿的讪笑一声,“说来话长。”
然而对方毫不给面子,简言骇意:“那就长话短说。”
“……”
实在是没有法子,白染面上的笑意甚是僵硬,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在一旁好整以暇看戏的即墨夜,这才转头,“兄长又为何在这儿啊?”
兄长?
即墨夜侧眸看向了红衣男子,从上到下细细端详着他,发觉他不仅眉宇和白染有几分相似,那眸中的冷漠,与面对刁难时从容不迫的白染,如出一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白奕初微微抬眼,轻而易举便看穿了白染的小伎俩,淡淡的道:“转移话题没用。”
果然,兄长还是兄长。
说话丝毫不给面子,不留转圜的余地。
“……好吧你赢了。”白染彻底败下阵来了,面对这个同母同父的兄长,总是能洞悉她小心思的兄长,纵然是白染,也真的是没辙。
有时候白染都在想,兄长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甚至她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他就能瞬间读懂她的小心思。
伟大的神明啊!白染一脸欲哭无泪的想,也请赐予我读心术的奥秘吧!
凤颜楼,红袖添香处。
偌大的房间内,三个人在大眼瞪小眼,气氛莫名的比刚才更甚尴尬。
终于,白奕初率先开了口,对着即墨夜拂袖抱拳道:“在下白名陌字奕初,舍妹白染,字九婴。”言罢,他又不甚直白的问了一句。
“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与我家小妹是何关系?是如何认识我家小妹的?公子又为何带我家小妹来此风月之地?”
连环炮弹一连串的打来,一口一个“我家小妹”,白奕初一口气说下来,都不带喘气儿的。
即墨夜面上的笑意愈发的浓了,深笑着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白公子可要记住我的名字了,说不定哪天,我也该唤公子兄长了。”
即墨夜这话说得别有深意。白奕初却只是微微挑眉,“你想与我拜兄弟?”
“白公子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即墨夜笑意更深了,摇了摇头看向了白染,“我不是想与公子拜兄弟,而是想与公子的妹妹——拜天地。”
白染面色一黑,看着即墨夜那笑得剑剑的,她真是想一巴掌……不,忍!
“哦。”谁知白奕初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面不改色戳心窝子的打击道,“那你也只能想想而已了。”即墨夜闻言,面上笑意陡然一僵。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寻常人听到这句话的反应,不该是惊讶的瞪着眼睛,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什么意思?!】或者是更宠妹妹一点儿的,直接蹬鼻子上脸:【嘿哟!就你小子还配娶我妹妹?】
不过也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才更正常。听闻白家嫡长女的长兄白奕初,年纪轻轻就贵为楼兰威赫一方的镇国将军,更是出身三大世家之首的白家,可谓是贵族中的贵族。
听说白奕初骁勇善战,曾率领三千精兵,以一己之力、以一腔孤意,战胜了高丽国数万兵马,铁骑踏破山河,白氏一族也因此光耀门楣,地位更甚从前。
但这么一个镇国大将军,相当于楼兰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为何会出现在这相隔十万八千里的燕京?
奇也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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