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宁负天下不负她 > 第048章 何为思兮

我承认我曾为身为过客的你,一度放弃相信真爱的心。可能是我太蠢,或者太过倔强的以为,你的爱真的能天长地久。

……

即墨凌理了理微微凌乱的衣裳,迫不及待的正想迈步出去,却突然一滞,他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了床上的妙人儿。

欲言又止的想着拿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染儿,朕……”

“无事的。”白染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撒泼,也没有硬要即墨凌留下,反而巴不得他走一样,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陛下去时,记得代妾身跟妹妹问声好。”

心下却不蛋定的呐喊。

快走啊哥们儿,停在那干嘛呢!

见她如此安分守己,难得的没有与自己作对,即墨凌心下的愧疚感,瞬间爆棚,他轻轻的转身搂了搂她,温声安慰道:“乖,明晚朕便传你侍寝。”

言罢,他便匆匆离开了。

呵呵,侍寝你个大头鬼。

白染并没有窃喜什么,而是理智且冷静的分析现在的形式,他们口中的檀妃,也就是即墨凌从风月之地带来的那个女子。

从一个小小的美人,飞速升到了妃位。

因为檀妃得独宠,完颜菁和完颜沫这时并没有侍寝,还只是两个小小的贵嫔,不足为惧,倒是这檀妃,处处与自己作对,落水陷害一事便是她做的。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偌大的凤藻宫,自即墨凌走后便冷清如常了。

见风使舵的宫人们自然会看脸色,对于本该是后宫最好待遇的皇后,却硬生生降成了一个贵人的份例。此刻已是深夜,门外也没有侍卫守着,宫女也困的打盹。

这倒是给白染一个与自己独处的机会,不需要拘束,说话起码可以大声点儿了。

偌大的凤藻宫。

白染抬眸,“冥孟,我要回去。”

没有人回答,只有烛火在那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自己,沉寂,可怕的沉寂。

白染面色渐沉,微微提高了音量:“我要回去!”

似乎终于,凤藻宫内有一阵阴风扑面吹来,随之而来那道熟悉的沙哑之声,似远在天边回响又似乎近在耳畔:“为什么?”

“你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宁愿倾覆所有吗?”明明声音传到了耳边,可凤藻宫内除了白染却空无一人,“明明我已经给了你第二次机会啊,为什么还要回去?”

白染挑眉:“什么机会?”

“自然是重新获宠,夺回所爱的机会。”

“你看,现在的你还是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后,你还没有被卸磨杀驴,你也没有被人踩在脚下含恨而终。——宠爱、地位、荣光,只要你愿意去争,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

白染抿唇,丝毫不为所动,谦虚的呵呵道:“那你就当,即墨凌配得上更好的女子,我自愿退出吧。”

“更好的女子?”那声音似乎很是不屑,嗤笑了一声,“这世上除了你,还有哪个女子,配得上与他并肩呢——皇后娘娘?”

是啊,在这世间唯一能够与真龙天子并肩的,那便是天子的正妻,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白染深呼吸一口气,终于不再假谦虚,将心里话直白的说了出来:“不要再说了,皇后又怎样?荣光无限又怎样?”

“他现在是帝王了,他已经不再需要我倾尽所有,也不值得我再去爱了。”

说道最后,白染激动的语气竟然变得逐渐平缓下来。她眼中毫无起伏,残忍而淡漠的陈述着,这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道声音不再说话,哑了好久。

冥孟似乎沉默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这句“他不值得”,她知道白染为那个男人付出所有却被抛弃。

所以她才放任白染,给了白染一次重生的机会。

事实上,她给过好多女子这样的机会。她们因此也幸福的与前世所爱,或者是今生新欢,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她们不再被负,不再被人抛弃,不再成为丧家之犬,不再沦为他人的垫脚石,得所爱之爱之夙愿,不再遥遥无期。

可冥孟不明白,白染为何会这么决绝。明明荣华富贵摆在眼前,不过就是那个男人纳了几个上不得妾室罢了,这又有什么呢?

跟别的重生者一样,抢回来不就好了?

良久,冥孟终于开口,她的声音似乎也逐渐远去,只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话落,这偌大的凤藻宫,再没了声息。白染虚脱了一般瘫倒在榻上,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禁想入非非。

真是奇怪,方才推开即墨凌时,她想到的那个人,竟然是即墨夜。不过,冥孟口中的时机成熟……又该等到何年何月啊。

罢了罢了,还是先想想现在,该如何避宠罢。

说来也巧,檀妃的寝殿就是凭栏轩。

而此刻的凭栏轩,待到即墨凌问过太医,吩咐太医开些许安胎药后,檀妃便屏退了众人,于是乎,偌大的凭栏轩,只剩下了她和即墨凌两人。

暧昧而又温暖的气氛蔓延开来。

即墨凌微微一笑:“爱妃先好生歇息,朕还有要事在身。”他说罢,转身便想离开。

却被檀妃一把扯住了那明黄色的袖子,她泪眼婆娑,看得即墨凌霎时心软:“陛下可是要去凤藻宫,传召皇后姐姐侍寝?”

即墨凌默了,他方才的确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衣衫半褪,如妖精一般魅惑人心的白染,他就觉得气血上涌,把持不住。

白染本就生的绝世无双,只不过她的骄纵个性太过跋扈,硬生生让人忽略了那惊心动魄的娇美容颜。诶?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白染?!

他一定是着魔了。即墨凌想。

“陛下~”

檀妃微凉的指尖轻挑,便挑开了即墨凌的腰带,在他耳畔娇声软语道:“妾身不是不想让陛下去,只是皇后姐姐刚从边关回来,身上还有伤,妾身只是怕……姐姐伺候不好陛下。”

伤?

不知道为什么,即墨凌下意识想到了白染左肩伤上的箭伤,他抿唇不语,到底是他欠她太多,这段时间,也的确是对她太冷了些。

“妾身也想略尽绵薄之力,为皇后姐姐和陛下分担些许。”

檀妃说着,埋首在即墨凌的膝头,轻轻的含住了他,巧舌缓缓地舔舐着。即墨凌看着身下的檀妃,不禁沉醉在欢爱之中,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脑袋,一下一下的用力按压着。

到最后,即墨凌终是打消了去凤藻宫的念头。

罢了,反正明晚再去,不也一样的吗?

红纱正暖,榻正凉。

翌日,七点钟的太阳准时升起。

一成不变的作息规律,一成不变的大红凤袍,一成不变的时间。在这深宫大院里头,白染深深的觉得度日如年。

檀妃能够获宠,且盛宠不衰,不过是因为这时的即墨凌年轻气盛刚刚开荤,而她又恰好出身风月之地,对于床笫之欢,鱼水之乐,闺房秘术了如指掌。

自然天雷勾地火,干柴烈火停不下来。

如今檀妃因怀孕而不能侍寝,后宫其他女子自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因为这是最好的上位时机。

但恕白染直言,她没那个争宠的心思。而且就算母仪天下,她也志不在此,这里于她来讲,着实是太无聊了。

女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心斗角,她了如指掌可以应付也可以反击。

但白染觉得,与其成为那斤斤计较、成天算计的后宫妃子,她还不如在夜王府,与即墨夜那厮赛智商比脸皮呢。怎么着也比这无聊至极的现在,要有趣得多。

嗯哼…有趣?

白染眼睛一亮,突地从床上起身。

是啊,不快乐,便寻快乐罢。

她身着单薄的中衣,拉开檀木椅便伏在书案之上,素手翻转,轻轻的铺开一张薄薄的宣纸,宣纸微微泛黄,她看着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勾唇一笑。

准备的还真是齐全呐。

白染取出一支毛笔,却又懒得去磨墨,只得以兑了水的胭脂作墨,写出来的字色,亦是桃粉相映生辉。她思忖了片刻,缓缓书下。

——何为思兮?

白染写完最后一个字,自己却突然默了默,她这是……在写即墨夜?呸呸呸!谁会思念那家伙?自己应该是想家了罢。

对,离了楼兰这么久,她定是想家了。

一定是。

——惦念,不语,乱了心。

胭脂染纸,红袖添香,残迹晕开,如缱绻的月色。

——可否具体?

想不到她白染也会有学文绉绉的古人,学远在他乡为客的游子,铺纸作词句以抒思乡之情的时候。

家啊……白染思及白奕初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若是兄长看到这张纸,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惊讶?惊喜?应该是惊吓吧。

——为此失神差可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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