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里的底气是什么?他喜欢你,他最喜欢你,他只喜欢你。
其实不是,别人的喜欢可以把你惯得一无是处。但别把底气,放在对别人的期待上,要知道,多少喜欢都是今天有、明天无的东西。
我觉得恋爱真正的底气是,我可以从容失去你。
……
窗外的雨,连成雨幕。
完颜沫轻轻的倚在窗边,失神而没有焦距的看向窗外,书案之上,一张已然泛黄了的信笺,字迹已经被雨淋的模糊不清了,信角似乎还沾了些褐色的泥土。
——凌哥哥,阿菁不想做妾。
——阿菁只是想正大光明的站在凌哥哥的身边。
——阿菁已经是凌哥哥的人了啊。
完颜沫轻轻垂眸,看向了手中的情书信笺,偌大的一张宣纸,却只有寥寥一行字,被雨水打模糊了,却依稀还能看得清楚些许轮廓。
双眸紧紧地盯着信笺上的字迹,完颜沫不由得轻声念了出来。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
不知曾经那个低眉倚窗和羞走,半笑半羞半怀春的完颜沫,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书下这句肉麻的情话?这情书,很早很早就有了。
她存了许久,却一直没敢给。
直到今日听到大殿上白染那番话,完颜沫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将这张因年代微久,已然有些泛黄了的信笺,亲手送到即墨凌的手中。
可是呢?
如今看来,这情书,可真是个讽刺。
完颜沫眼眶微红,颤抖的双手执起笔,一字一句、一笔一划的将那句情话划去,转而笔尖微滞,书下另一句话。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没有人,配让我情所独钟。”
最后一笔,笔尖落尾处微滞,残墨狰狞的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如干涸的血。墨迹一圈又一圈的缓缓扩大,就如同她心中的失望酸涩一般。
阿菁。
既然你想要,那我就成全。
却说另一头。
因为完颜沫心情不好,白染也没有让她送自己离开,而是选择自己拿着那把被遗忘了的油纸伞,缓缓地迈步在丞相府的小径上。
步伐慢的可以和蜗牛媲美,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果不其然,这才走了好几步,身后就有一道时快时慢的脚步声,缓缓跟在白染的身后,这次来的,不是完颜沫。而是……
“白小姐可真是深藏不露。”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调调,熟悉的语气,就连那字眼也如出一辙的含讥暗讽。
白染突然顿下了步子,没有回头,却已然知晓身后跟踪的人是谁。雨声啪嗒啪嗒的打在油纸伞上,却听她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倒是我小看完颜二小姐了。”
终于,白染转身回首,拿正眼看了完颜菁,轻笑一声,“故意将谈话的地点选在闺房,就算我不和完颜沫一起提早回府,她也迟早会听到,而且明知外面有人偷听,还故意说出“已经是凌王的人”那样的话。
呵,完颜小姐真当白染如此之傻,连这般漏洞百出的破绽都看不出来?”
完颜菁笑了笑,不可置否的睥睨着白染:“不错,你很聪明。”末了,她却又轻嗤一声,“可聪明的人,都不会活得太久。”
“祸害遗千年,承蒙完颜小姐吉言咯。”
白染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满脸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她举着伞转身,任由裙摆沾湿,缓缓朝着丞相府出口的方向迈去。
她似乎要离开。却留下一句话。
“连自己的亲姐姐和未来的夫君,都可以当作棋子算计在内,真是难以想象,为何一个刚及笄的深闺千金,怎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胸。”
白染连连感叹,摇了摇头便继续走。
走了几步,马上就要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时,身后似是突然传来完颜菁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与执拗,可最多的情感色彩。
是凉薄,无尽的凉薄。
“不为什么。若我不这么狠毒,我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手。”
白染又走了三步,脚下微微一顿:“你想要的东西?呵——是即墨凌?还是光耀完颜氏门楣?抑或是、皇后之位?可你这般为饱一己之私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残害亲生姊妹的作为,真是很有趣。让我大开眼界。”
“为表一饱眼福的谢意,临走前,送你个礼物呐~”白染勾唇一笑,突然从袖中拿出一样绿色条状的东西,手腕一转朝着身后一抛,那东西好巧不巧抛到了完颜菁的脚下。
完颜菁眯了眯眼,在滂沱大雨中,好不容易看清脚下的东西是什么后,看清了,那张明媚动人的小脸却立刻就吓白了,“这、这是蛇?!”
蛇!!她最怕软体动物了,一见到就嫌恶心!
她极力的想要忍住尖叫的念头,胃里一阵犯恶心的翻涌,可她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放心,那蛇是死的。”
白染挥了挥手,无害一笑:“你说,你和它是不是很像?”饿了吃同类,甚至连自己本体都可以吃。人们说蛇,是最冷血的动物。
殊不知。
最冷血的动物,其实是人类。
雨依旧在下,未曾停歇,信阳候府。
本该其乐融融的信阳侯府,此刻的气氛却剑拔弩张,大堂内,三双眼睛大眼瞪着小眼,就算眼睛瞪得干巴巴的,谁也不甘让步。
秦沐阳硬声硬气的道:“我就要娶白染!”
信阳候和信阳侯夫人难得的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否决道:“不行!”
“为什么?!”秦沐阳执拗的昂起脑袋,“从小到大,我要什么就有什么,你们都没拒绝过我什么的!”
信阳侯夫人冷哼了一声:“你想娶谁都行,反正,就是不能娶白染!”
“我不管!”秦沐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皮赖脸的撒泼道,“我就是不想娶那完颜府的二小姐!我偏要娶白染,我秦沐阳此生还就非白染不娶了!”
“你!”信阳候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白染白染白染,怎么总是白染!这几天儿子一回来就念叨着这个名字,她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一个楼兰来和亲的棋子吗?到底有什么好的?!
但儿子终归是自己的儿子,信阳候夫人终是软下了心来,耐心的劝道:“这完颜二小姐温婉可人又贤惠,长得也是美若天仙,更是冰清玉洁声名在外,不知有多少世族公子想娶她。”
“阳儿,听娘的话,你若是去丞相府亲自下聘礼,今日这事儿,娘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哼!那些世族公子岂能与本世子相提并论?”秦沐阳完全听不进去,一意孤行的偏激道,“我才不要规规矩矩又不懂风情的劳什子大家闺秀,我只要白染。”
“够了!”
一直在旁听的信阳候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将正在吵得不亦乐乎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他指着秦沐阳的鼻子骂到:“逆子!白染乃是圣上亲指给夜王的夜王妃,岂是你说能要就要的,你要是强娶了白染,是要满门抄斩的!
你这是把整个信阳侯府的命都不放在眼里!”
“老爷……”信阳候夫人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枕边人,冲着儿子发这么大的火,不过也是。
——他们俩夫妻老来得子,恨不得将这世间一切的东西,统统都献给秦沐阳,吃穿用度的待遇简直比皇帝还要奢侈,自然而然也就养成了秦沐阳这样的性子。
也间接造就了今日僵持不下的局面。
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信阳候夫人很是为难,却还是柔声道:“老爷,阳儿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你别替他求情!”
信阳候夫人这么一说,信阳候更是怒从中来,“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关在房里禁足一月,什么时候反省思过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话落,就有两个家丁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来到了秦沐阳的身边,却没有鲁莽的直接扣押,而是对视了一眼道:“世子,请吧。”
“哼!禁足就禁足!”
秦沐阳一甩衣袖,横了那两个家丁一眼,“用不着你们,我自己来!”
秦沐阳离开之后,信阳候也跟着拂袖而去,信阳候夫人却驻在原地,恨铁不成钢的问道:“听闻前些日子那楼兰的镇国大将军来燕京,在燕京给他妹妹白染置办了一个宅院?”
侍女福身,“是的夫人,好像唤作青衫染墨。”
信阳候夫人抹着丹红豆蔻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茶盏杯沿,低垂敛眸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她抬眸,目光中露着狠意:“去那宅院,把白染找来,我要见她!”
她倒要看看,这白染到底长得是有多狐媚,把阳儿魅惑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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