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沁一从噩梦中醒来。
她浑身是汗的坐了起来，她梦见了婆婆李香琴。
沈沁一拧开了台灯，找到手机，再次拨通了李香琴的电话，她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不踏实。
电话没人接，沈沁一又拨了顾慕然的电话。
漫长的等待之后，电话终于接通。
顾慕然看见来电号码，从席位上站了起来，寻了个安静处，避开了唢呐声，按下了接听键。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顾慕然？”沈沁一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顾慕然手里拿着电话，靠在墙角，整个人没有一丝力气，眼底晦暗。
“嗯。”
“你怎么了？”沈沁一听出了顾慕然声音里的异样，不由得问道。
“没事，有点感冒了。”顾慕然强打起精神，低声答道。
“找我有事吗？”
“我今天打妈妈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我有点不放心。”细柔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入顾慕然的耳朵，在这个伤心的寒冬，给了顾慕然一丝温暖。
顾慕然回头，灵堂里，李香琴正笑着望着他，他挪开视线，低声答道：“可能是电话忘记带了，你找妈有事？”
“哦，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妈妈了。”对李香琴的称呼，沈沁一依旧喊了妈妈，对此，顾慕然并没有提出什么。他想，李香琴也是真心疼惜这个儿媳妇的，是拿沈沁一当亲生女儿来对待的，这一声妈妈，不为过。
话音落下，双方都陷入沉默。
顾慕然靠在墙角，身上崭新的大衣早就已经污浊的不成了个样子，这件新衣服，才穿第一次，便成了这幅模样。
“一一，”顾慕然轻唤出声。
“嗯。”房间里，沈沁一的呼吸清晰可见，她握着手机，等待着对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
“答应我，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快乐。”
“顾慕然，这是你的希望吗？”沈沁一问道。
“对，这是我的希望。”这也是妈妈的希望，顾慕然想，这辈子，他还不清她对他的爱了，再也没有了机会。但愿下辈子，他先遇见她，先爱上她。
“顾慕然，”沈沁一顿了顿，压抑住想要哭的冲动，“我从来都不后悔我那样的爱你，我和你之间，或许是遇见的时机不对，其实，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当初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件事，没有那个孩子，你现在应该是和白芷结婚了，你们会有一个孩子，顾慕然，抱歉呢，我的爱，一定给你造成过困扰。我其实是个自私的人，我想着，我只要爱你就好了，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爱是相互的，一个人的付出和等待，真的很痛苦。顾慕然，我放弃了，我只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真爱。”
“一一，对不起。”他能给她的，只有这一句对不起。
然而，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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