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浅亲自下厨,不大的地方因为辣椒霸道的香味很快就引得周朗耸着鼻子一个劲的喊好香。
往锅里倒了热水,盖上锅盖,萧珩就找了一个小板凳,跟周朗挨着坐在灶前,一边往锅底下填了一根柴火,一边说:“你说你小小的年纪,哪里这么大的气性呢?可不是因为我来了才让你姨父走的啊,那都是朝堂上的人做的事,跟我无关。”
周朗鄙夷的说:“那是因为你做事情没考虑清楚后果,才让那些人钻了空子,你跟我姐姐的婚事,要悄悄地定下来,那些人不知道,说不得我姨父就不会走。”
萧珩不高兴的说:“我跟你姐姐这婚事,是我们两家共同定下来的,这是我们家的,我的天大的幸事,为什么要悄悄地进行,我就是要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我镇北侯府的世子夫人是宁浅。”
周朗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萧珩继续劝道:“好了,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并且你已经知晓事情发生的原因,那就不要再纠结了,好好的想一想要如何应对后面有可能会发生的改变。”
周朗幽幽的叹息一声:“你说,人活着怎么要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呢?那些朝堂上的人,整天表面上吵吵嚷嚷,背后下黑手,动不动的就要人性命灭人满门,为了那么一点利益值得吗?看看咱们庄子上,每天高高兴兴的下地干活,闲了就参加训练,就盼着能多收点庄稼,能把本事练好了保护好自己的亲人,简简单单的活着不好吗?”
萧珩跟宁浅浅面面相觑,他们俩想不到,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能有这样的感慨。
宁浅浅清了清喉咙:“阿朗啊,你现在考虑这些还有些早,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长大,好好的学本事,以后长大了呢,能够靠着自己的本事挣一片天地。”
周朗摆了摆手:“姐姐,这样宽泛的话你就别跟我说了,说多了我都觉得听的有些乏味,别看我们小,我们也有脑子啊,有脑子就能考虑问题,很多问题,一通百通,你们就是不跟我们讲,我们难道自己想不明白吗?”
周朗说完了,大概是觉得跟这两个要准备对自己说教的人在一起不自在,站起来说:“我先去找平安说说话,等鸡肉炒熟了我就回来了。”
小小的背影,竟然看起来有几分的萧瑟,宁浅浅就问萧珩:“他现在这样子,不好吧?”
萧珩不在意的说:“这是他的命,命运如此,他只能想办法去接受。”
宁浅浅有些心疼:“他还是个孩子呢,都是别人强加到他身上的,这样做是不是不公平?”
萧珩放下手里的柴火,很认真的说:“浅浅,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人的出生不能自己选择,人身上所要承担的负责,更是不能选择,为了他,很多人丢了性命,从圣上到太子,再到曾经在东宫伺候的人,就是为了能够保住他的性命,那么多人,谁有好下场?”
宁浅浅惊讶的问:“世子,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萧珩知道庄子上安全,索性拉着宁浅浅跟自己挨着坐在,低声说:“我在你这里也不怕隔墙有耳,当今朝堂,虽然圣上是皇帝,可是,很多重要的事情真正能做主的不是圣上,而是几位大臣。”
宁浅浅啊了一声,圣上可是已经当了几十年的皇帝了,怎么现在还不能当家做主了呢?
萧珩轻轻地笑了一声:“这就要从先帝末期说起来了,先帝末期,北境曾经发生过一场很大的战场,北境几个外族相互勾结,对北境几个城池各个击破,想要长驱南下。”
那曾经是大梁的一场浩劫,镇北侯府更是只留下一个传承血脉的孩子,其余的都上了战场,最后更是举全国之力,才将外族打到了北境之外。
“当时国库空虚,先帝只能像民间借贷,很多豪门世家看到了机会,出钱出人,然后就在朝堂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先帝去世之后,为了皇位,几位皇子在各自拥趸者的帮助下,搅弄朝堂,最后还是在先帝留下的几位忠臣的帮助下,当今圣上即了位。”
宁浅浅好奇的问道:“圣上当时没有豪门世家支持吗?”
萧珩摇了摇头:“圣上当时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位皇子,他是宫女生的,出身之后一直到六岁需要进学,才被 圣上安排了住的地方,圣上是个很隐忍的人,他很早就看出朝堂之危,跟那些豪门世家一直保持距离。”
难得还有明白人,只可惜这个明白人心里明白,却依旧是不是那些不知道筹谋了几代人的所谓的豪门世家的对手。
“圣上一直想要削弱豪门世家在朝堂的影响力,只可惜那些家族已经把持朝堂多年,想要削弱他们在朝堂的影响力都很困难,更何况是消除呢?”
宁浅浅想到周朗,惊讶的问道:“难道说,废太子,将皇太孙送出京都,这都是圣上跟太子下的棋吗?”
萧珩赞许的看了看宁浅浅,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人,眼光独到,一语中的。
宁浅浅赞许的说:“真是好大一盘棋啊,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还能够成为棋局上的一枚棋子。”
萧珩疑惑的问道:“让你当棋子你还这么开心吗?”
宁浅浅笑呵呵的说:“这可是关乎朝堂的棋局啊,我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能够被用上,那就说明我这个人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世子,可不是谁都能够成为这一盘大棋上的一枚棋子的,圣上跟太子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能够以身入局,甘当棋子,我怎么就不行呢?”
这样清奇的脑回路,当今世上,也就是宁浅浅能够有吧?萧珩笑着摇头。
宁浅浅又想到被撵去皇陵守陵的废太子:“那阿朗的爹娘现在如何了?”
萧珩有些难过的说哦:“皇陵之中,不仅仅是有圣上的人,还有别的派系的人,他们在皇陵的日子其实不是很好过。”、
宁浅浅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怪不得当初我们能够在半路上遇到沈先生,想必沈先生是去皇陵给谁看病吧?”
萧珩点了点头:“太子妃出身西宁侯周家,周家盘踞西南多年,跟药王谷多有联系,药王谷也是欠了西宁侯好些人情,沈先生这才接到信之后去了皇陵,太子妃放心不下阿朗,就请求沈先生跟着你们一起去甘州。”
宁浅浅好奇的问:“是不是因为我们要来甘州,才让阿朗赖上我们跟着我们一起走的?”
萧珩摇了摇头:“你的母亲白氏,跟太子妃年幼之时相识,这个关系京都谁都不知道,阿朗喊宁将军一声姨父也是说得过去的。”
宁浅浅又是啊了一声,她那早死的娘亲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不过想到白氏比太子妃大了几岁,而且太子妃嫁给太子之前一直在西南,心下也就了然,要不然,光凭着白氏跟太子妃的私交,宣平侯府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还敢给白氏脸色看吗?
萧珩继续说道:“当时也是情况紧急,本来是想要阿朗去西南的,那边已经安排好人家,会让阿朗作为西南侯府旁支的子弟在西南生活,谁能想到随州回发生大乱,护着阿朗的人被追杀他们的人杀的七七八八,阿朗找到你们是无意之举,当时阿朗跟着你们走了两三天太子跟太子妃才接到信,后来索性就让阿朗跟着你们来了甘州,这一切,只能说是天意。”
宁浅浅心里有些得意,该当着自己未来会有一场泼天的富贵吧,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把皇太孙保护好哦,还得教育好,未来的道路很艰难,有些责任只能是是这个弱小的孩童自己去承担。
两人沉默良久,宁浅浅才说:“世子,不管未来如何,我是一定要跟你站在一起的。”
萧珩转过脸笑着看着宁浅浅,天色已经有些昏暗,灶膛里面的火跳动着舔着锅底,那些微黄的火光就这样跳动着照在了那一张笑容潋滟的脸上,宁浅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掉了两拍,然后,乱了节拍的心脏跳的乱七八糟,她感觉喘气都带着几分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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