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则离开后,晏兴修便收起了那股吊儿郎当耍赖皮的样子,神色眼见的变得复杂起来。
他不是不想回答盛青则的问题,相反他还很喜欢这个后生,虽然他为人低调,可一身武艺确实不简单。
看来他无时无刻不想回去,所以才会这么折磨自己练功,因而小小年纪就功力不俗。
但是以这小子的性子,估摸着益州驻军那边还不清楚他的能力吧。
这小子刚刚还提起江文霖,同在一个县城,肯定会有牵扯。
想到这个情况,晏兴修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是朝中之事实在是错综复杂,江文霖这人倒是没问题,问题就在他家和他媳妇家太麻烦了,牵扯进去绝对不是件好事。
而且,这事就连圣上也没有知道的必要,毕竟之前的遂县暴民就是那群保皇派中的激进者做的,要是让他们知晓,这益州还不得乱成一锅粥?
无辜百姓的命也是命,若是成大事就必须用尸山血海来填,那这盛世又到底是哪些人的盛世呢?
晏兴修看着轩窗外的夕阳,面上逐渐变得迷茫。
西南究竟会有什么变化?而那变化还有多久会来呢?
不知道准确的问题,就不知该如何正确的预防,这就是他最无助的点。
但是借着昌丰观的大火,烧掉了经远师兄最后的影子,想必那些人很快就会有动作了吧。
那就,静观其变?
——
许福全是傍晚才回去的,回到院子时,一家子早就已经收了食肆的生意,都在厨房边做饭边聊天呢。
菊丫是第一个看到他的,见他脸上压不住的喜色,便好奇的冲上去问。
“爹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啊,怎么你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
“有那么明显吗?”许福全双手揉搓着脸颊,还是控制不住勾起的嘴角。
“真的很明显啊,难不成是那两个绑人的坏蛋被罚的很重?”
“唔,那两人判了绞监候,因为已经是秋后了,择日便要量刑,但是江县令说这两人罪恶深重,估计重新量刑也逃不过重罚。”
“只是可惜那姓裴的只是判了个收容凶徒的罪民,笞三十就算完了。”
菊丫大为震惊,“啊?不是吧,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一伙儿的啊。”
“可是县太爷办案得讲究证据啊,没有切实的证据他怎好随意拍板,他们所有交易都是口头约定的,就连证人都只有林大成一个,怎么能算做证据。”
菊丫顿感无语,这些坏蛋做坏事还这么谨慎,真是讨厌。
斩草不除根,后续就等春风吹又生吧。
“经此一役,那裴华荣只怕更厌恶咱家了,说不准后面还会想法子来找咱们麻烦。”
“哎呀,你也别操心那么多,他那赌坊就快办不下去了,家中祖产,也就是城郊那个大宅子也被抵押,怕是嚣张不了多久了。”
菊丫秀眉微挑,“爹啊,人家这么隐私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就是因为这个才那么高兴?”
许福全摆摆手,“不是,我哪有那么喜欢落井下石。这些都是新来的江县令告诉我的,让我们不用太担心。”
“还有,这江县令不仅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而且还跟咱家有点关系。”
“跟咱家有什么关系?祖上有亲?”李淑兰的手在围裙上随意地擦了擦,走过来加入了父女俩的话题。
“这人菊丫都认识呢,说起来菊丫可真是咱家的福星。”许福全眉眼挂着笑,夸起闺女那是一点都不带含蓄的。
菊丫小嘴微勾,“我认识?谁啊?”话音刚落,她就突然一愣,“我认识的陌生人,不会是昨天他来买炸鸡我还怼过的那个吧?”
许福全点点头,“就是他,说起来他还是第一个买咱家粉条的。”
他这么一说,李淑兰也有些印象,“既然是他的话,那这县令还蛮年轻的啊。不过不管年不年轻,只要人好就行,至少咱这未来三年算是好过点了。”
夫妻二人都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只有菊丫有些惴惴不安,“爹啊,万一这个江县令只是外表和气,留着日后跟咱秋后算账可咋整啊?”
许福全瞥了闺女一眼,见她那心忧的样,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得菊丫小脸涨红才接着解释。
“哎呀,我这不是太高兴,有件事就忘记说了吗。”
菊丫:?
李淑兰:?
“我说咱家菊丫是福星肯定是有道理的,她最近不是新接了一个宁夫人的生意嘛?那宁夫人就是江县令的夫人,所以他才不会记菊丫那么点怼人的小事。”
这话一出,母女俩下意识对视一眼,俱都目瞪口呆。
不是吧,这也行?这就算是抱上大腿了吗??
“哎呀,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李淑兰猛地一拍手,脸上的笑比AK都难压。
“那宁夫人不是挺看得上菊丫的吗,要是跟她打好关系,那咱家在这县城就没有人能够随意欺负了。”
许福全道:“那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嘛,就算不买宁夫人的帐,也得看县令老爷的脸面吧,人可是京城来的世家子,估计也就是外放来历练历练。”
菊丫听了她爹的这番话,只觉得未来终于有望了,有个能说得上话的靠山,应该就不会被裴东家这样的小人物随意欺辱了吧?
“爹啊,那咱家大腿有没有交代什么啊?”明知可能就是她家的一厢情愿,但菊丫还是忍不住梦一梦。
许福全猛地一拍脑袋,“艾玛,还真有!我差点又给乐忘。”
李淑兰翻了个白眼,“真是没眼看,说话颠三倒四的,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当听众了?”
“以前怎么跟你说的?重要的话要放在论述前面,要先说重点再展开论述,亏你还是谈生意的呢,不是号称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吗?就这?”
李淑兰简直无语,之前说了多少遍了,别瞎掰扯废话。
谈生意的时候倒是知道掐着重点讲,回家讲话就搁这颠三倒四不知所云的,听的人坐过山车似的晕乎。
菊丫好笑地看着在家老爹,安静的待在一旁吃瓜。
让他不好好说话,终于被娘训了吧。
许福全尴尬的挠了挠头,有心想在闺女面前挣回点面子,但确实没办法反驳,只能干咳着清了清嗓子,开始用拙劣的技巧转移话题。
“菊丫刚刚问的啥来着?啊,咱家大腿有没有什么交代对不对?”
许福全仿佛在唱独角戏,妻女都不搭理他。
“咳,这个还是有的,就是江县令转达了他夫人的话,让你明天上午巳时去四宝楼的包厢找她,她有话要跟你说。”
巳时,就是上午九点多。
“成,我明天肯定不迟到,有新大腿可以抱,我会尽我所能的。”
李淑兰欣慰地拍了拍菊丫的肩膀,“咱家就靠你了,加油。”
“娘你放心吧,包在我菊丫外交官身上。”菊丫耍滑的立正,还行了个怪模怪样的军礼,给夫妻俩逗来乐得不行。
“还自封上外交官,哪个外交官像你这么low?还有,这什么奇奇怪怪的礼啊,我咋就没见过?”
菊丫嘻嘻笑着,咧出一口大白牙。
“我现在可不就是咱家的荣誉外交官吗,负责维系咱家和新大腿的交情,这项任务可重要了,一般人还做不来呢。”
“至于这礼嘛,娘你没看过也正常,是我刚刚临时瞎编的,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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