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明白你的顾虑。”菊丫说着，将李淑兰拉到了墙边，“我知道你担心二伯娘娘家那边，怕她又傻乎乎的上套。”
菊丫的话让李淑兰想起来那天在老宅看见的一切，她一想到白氏那拎不清的样子和撒泼打滚的娘家人就脑仁疼。
李淑兰只想家里能够好好赚钱，对于老宅，她不像许福全，没有太多的责任心，因此也没打算去跟两个妯娌过多维系感情。
毕竟平日里也没住在一起，面子上过得去不就得了？
但是人心毕竟还是肉长的，老宅的人都挺好的，就连古代最难处的婆媳关系到她这里也没有多麻烦，毕竟康老太明事理，连带着将一家子都掰正了。
就为着这些，李淑兰也还是蛮想让老宅多点赚钱的路子，可是白氏那娘家实在是个不定时炸弹，搞不好啥时候就崩人一脸灰了。
菊丫给她出了个主意，“不然，咱们再买几个人？正好咱们这梨花巷子不还有空房出租吗，大不了给人安排住到那儿？”
越想菊丫越觉得这是个好法子，“咱家现在又不是养不起人，每月开月钱咋都能拿出来，而且肥皂坐起来也不复杂，买一户人家就可以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咱家买来的人，那就属于咱家的私有财产，要是轻易泄露了配方，可是能直接报上县衙问罪的。”
这么说了一通，菊丫也觉得这是个最好的法子，之前买回来的杜风杜雨可不就帮大忙了吗？
那会儿是菊丫和她爹去挑的人，本来她一开始也是抵触的，但是后来见杜风杜雨过得快乐舒心时，她反倒没那么厌恶这件事了。
毕竟在这等级秩序森严的大煜朝，买人算不上什么大事，就前段时间遂县的涝灾，不也还是有一大群人自卖自身只为了能活下去吗？
菊丫这人也不死板，只要买的不是那种被强制卖来的她就不会有心里负担。再者，他们家会给人开月钱，也不会动不动的磋磨打骂，所以那些卖来的人实际和雇来没多大区别。
菊丫也知道她娘不可能想不到这点，只是心里仍旧有点抵触，不然也不会一点都不提这事儿。
思及此，菊丫提议道：“娘啊，正好天色还早，不如咱们去胡氏牙行找郑叔叔，他肯定会帮我们挑好的。”
李淑兰思来想去，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干脆就听菊丫的，免得到时候老宅那边闹起来她这里也是鞭长莫及。
“行吧，那就我驾车，让杜风留下来帮忙，你爹不在，二郎和阿荷也忙不过来。”
“成，那我去跟二郎哥说一声，免得爹回来后没看到我们又到处问。”
*
李淑兰虽然不怎么驾车，但是技术也十分娴熟，在城里车马中穿行也显得游刃有余，很快母女俩就到了胡氏牙行。
将牛车拴在牙行门口的栓马柱上，母女俩整了整衣裳就要进去，还没跨出一步呢，菊丫赶忙问了句：“娘啊，家里钱好像不太够啊，三十两能拿出来吗？”
家里现在的财产全都投进绵州之行了，就这都还不够，还得在钱庄借点，眼下菊丫说来就来了，也没管家里还有没有钱。
“放心吧，也就三十两的空余了，超一两银都不行，拿不出来，就这都是食肆这个月进货的菜蔬钱，现在又得从食肆日流水里抠了。”
李淑兰不想谈论这个钱的问题，反正家里是赚了不少，但是每月基本都没存下钱。
“钱够就成，大不了找郑叔叔砍砍价，反正他跟我爹关系那么好，让他打折应该没问题。”
母女俩刚走到牙行门口，就被眼尖的郑齐瞧见了，他立马迎了上来。
“哎呀，这不是嫂子和菊丫侄女吗，来牙行是想买人、买车还是看房呢？”
郑齐语气熟稔，面上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表情，但是李淑兰和菊丫已经看出他现在在牙行的处境不太好了。
无他，他这几个月明明做了几个大单子，早就不用在门口迎客了，但是自从上回为了帮许福全损失了牙行财产后，就被上面的掌柜不待见了。
这不，大冬天的，就让他立在门外吹冷风招揽，连个火盆都没给人准备。
李淑兰心里负愧疚感还蛮强的，想着来都来了，这回必须得给人照顾生意，至少让人日子好过点，好歹大冬天不用站在门口吹冷风。
也幸好老许之前给了郑齐补偿，不然她怕是都没脸来这边。
“郑兄弟，我们这回打算买一户人，再租个小院，比我们之前那个院子小就行。”
郑齐一听就明白这是专程来照顾他生意的，心里越发感动，“咱们先进去看看吧，最近新拉来了一批人，会手艺的也有几个，嫂子和侄女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边走边说。”
李淑兰努力克服自己不适的心理，面上带笑地跟着郑齐进了牙行后院。这里菊丫还有点印象，上回她来的时候喊一喊就有一群人出来集合。
那场面乍一看还是蛮可怜的，也不知道她娘受不受得住。
“郑兄弟，院子我们没什么好挑的，离我们那儿近、小一点就行，毕竟是租来给买的人住的。”
郑齐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县城的租、卖房信息，倏地眼睛一亮，“嫂子，还真有个小院，只有两间屋子一个厨房，比你们那个院子破一点，离你们那儿也近便。”
“真的？那房子在哪？”
“就在你们院子后面数一个门就是，嫂子家和那个小院中间就隔了一户人家，还是一对性子恬淡的老夫妻，所以邻里相处起来也不麻烦。”
李淑兰一听就满意得很，心道这不是又赶着了，她家租房子的运气真是一贯的好。
“既然如此，那房子我们也不用去看了，毕竟是郑兄弟推荐的，想来也不会让我们踩坑。现在我们先去看人吧，正好等会儿一起把契约签了，赶着今天就给带回去。”
李淑兰这番话说的郑齐心里熨帖，被人无条件信任难道不是每个牙人渴求的事吗？更别说等会儿还得连开两单，这么一来，他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这许大哥一家还真是他的福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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