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一片和谐安乐的氛围。
忽然间,角落里传出来一道似哭非哭的哀鸣声。
那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让人不得不立马将眼神放到他身上。
“爹、娘,你们是不是忘了这堂屋里还坐着个我呢?我知道三郎哥的事确实很让人惊喜,但是先生跟我说的那个武科你们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他边说还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我才是你们的儿子呀,你们怎么都没为我的未来考虑考虑啊。”
许福全夫妻俩对视一眼,俱都眼神闪烁。他们是故意没接茬的,就是想刻意的盖过这事儿,却没想到四郎反应这么大。
“咳咳,刚刚菊丫你说墨竹小哥可能不会回来了是吧?那咱家欠下的恩情以后可咋整?”
莫名被cue到的菊丫跟不上流程,下意识扫了眼满脸委屈的四郎,半晌都没接她爹的话。
这是明摆着不想让四郎去了。
以菊丫对她爹娘的了解,他们这是宁愿为了孩子安全也要将四郎的梦想扼杀在摇篮中。这个方法狠是狠了点,但是效果却十分奏效。
只是……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许福全见菊丫好半晌不搭腔,便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赶紧接上话题。
可菊丫就是忘不了四郎那泪眼朦胧的样子,嘴巴就像是被无色无形的胶带给粘住了,连点缝隙也张不开。
“呜呜呜,爹、娘,你们怎么这样……”
一直没人搭理自己,就算四郎再笨也知晓了其中的原因,他忍不住呜咽地哭了起来。
要知道他自从被菊丫调教好改了之前那不可一世的性子后,就变得爱面子起来,现在却当着家里人的面嗷嗷哭,可见是真的伤心到不能自已了。
旁边的三郎见弟弟哭的伤心,赶忙从衣袖里掏出手帕去给他擦脸,却被他错着身子躲开了,不仅躲开还专门转了个方向不让他碰。
许福全和李淑兰见到这样的四郎,心里也是揪着疼,可是他们不能容忍让自家孩子去战场冒险。
他们知道,以四郎的天赋,日后必然会有上阵杀敌的一天,甚至那一天只怕就在几年后。
但是他们同时也很清楚自家孩子的短板,那就是思维太过简单,说难听点那就是笨。这样儿的到了战场那就是炮灰一个,只有坑人和被坑的命。
所以他们才不愿意让孩子去,因为前途肉眼可见的渺茫,不仅如此,还很容易搭上性命。
四郎依旧呜呜咽咽地哭着,很快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打着哭嗝。
二郎见弟弟这么伤心,想劝却又不好多说,干脆就拉着三郎离开了堂屋,走之前还顺带将门给关上。
这事儿还是交给三叔一家自己慢慢考虑吧,他们兄弟再亲终究是比不过父母和亲姐的。
堂屋内,菊丫有些不忍,迟疑了好久还是开口说道:“爹、娘,要不你们还是听听四郎想说的吧……”
说完她便叹了口气,将空间留给爹娘和弟弟,自己也跟二郎他们一样不继续掺和。
而且,她现在掺不掺和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她能帮着开口就已经算做站在四郎那边了,所以走出门时她都不敢看爹娘的眼神,生怕从他们眼底看到失望和不解。
“二郎哥,外面这么冷,你们怎么在廊下坐着,不如去厨房吧,至少还有炭盆可以取暖。”
两人采纳了菊丫的建议,跟着她一起往厨房走,二郎还问她:“菊丫,你怎么也出来了,三叔三婶怎么说?”
“我爹娘还没同意呢,但是我觉得应该也快了吧,毕竟四郎以前可从来没有那么伤心过。”菊丫叹了口气,情绪自从书院回来后就没有真正提起来过。
“咱家四在书院也读了这么几个月的书,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孩子了,所以他既然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渴望,就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说服爹娘。”
再者,少年人的梦想哪里是那么好抹除的?
就算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也不行,做父母的不能去刻意的阻碍孩子的成长,有时候也要多听听他们的意见。
若是一味按照自己衡量的得失去强求孩子顺从,最终换来的要么是孩子的委曲求全,要么就是他的奋起反抗,但哪种都不是爱孩子的父母们想要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就连菊丫都能参透,更别说生养孩子二十多年的许福全夫妻俩了,他们的育儿经验只会多不会少。
所以菊丫才会觉得四郎说服爹娘是迟早的事。
菊丫坐在厨房锅灶边,身边是二郎用火钳拨弄炭火的沙沙声和他衣袖摩擦的梭梭声,但她的思维却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而是抬眼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才刚过午时不久,这个时段的日光本应是一天中最强烈的,此刻却被暗沉厚重的云层遮挡,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她思维逐渐放空,脑子里渐渐只能想起从先前就一直被她忽略掉的那道人影。
墨竹小哥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
寒风呼啸,浓云欲坠。
益州和绵州交界处的新水县山上,因着地势的缘故,故而对于天气变化的感觉会比平地更为明显,就连温度也相对更低。
带着人皮面具的盛青则站在人群里,只要不暴露那惊人的武艺,就是最普通不过的那一挂人。
此刻,他正缩着脖子,做出一副很冷的模样站在寨子练武场里听大当家训话。
前不久,寨里三当家和二当家闹了矛盾,导致手下两拨兄弟们打了起来,一时间将寨里气氛闹得很僵不说,还因为内战损失了好多兄弟们。
因此,便有人提议去山下打劫路过的商队,最好再抓点合用的青壮男子上来,就当是用来填平那些死去兄弟留下来的工作量。
盛青则接到被“抓”进去当壮丁的内应的消息,在他通知的地点假装成推板车卖货的猎户。果不其然,被早有准备的山匪“抓”走了,连带着那板车和上面的动物皮毛也没能幸免,一起被充了公。
为了不引人注意,盛青则专门一个人接了这个任务,还化名陈青,身份是一个久居深山的猎户。
在内应的提前告知下,盛青则专门投其所好地展露了一点点武功,这才被缺人且惜才的大当家带到练武场训话。
当然,说是训话,其实也不过是种另类的洗脑手法。毕竟这大当家在落草为匪之前读过几年书,还在这么些年当大哥的历练中自行摸索到了传销企业的训人之法。
如同盛青则一般呆立在练武场被洗脑的,还有七八个人,因此他看起来并不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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