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寨近来风波不少,最严重的应该就是二当家和三当家之间的内战,直接将寨子里搞得乱成了一锅粥。
就因着这件事,受了重伤的二当家至少要养上半年的伤,而最近的他睡着的时间都远比醒着的多。
至于三当家,则是被关在了阴冷潮湿的山寨地牢,为了平兄弟们的口舌纷争,大当家也没说清楚什么时候将人放出去。
但是这也在无形之中加剧了二当家和三当家手下人的矛盾,毕竟三当家都要杀人家了,还只落了个关押的处罚,就连抽鞭子也只是象征性地打了几十下,凭借着三当家那壮实如牛的身板,根本就伤不到筋骨。
更别说大当家还专门把三当家信任的林山带在身边,这不就是赤裸裸地在偏袒吗?对于此举,二当家手底下的人当然不满意,也更进一步的激化了两边的矛盾。
但是,沉睡多于清醒的二当家却不这么想,也是他设计让林山取得大当家信任的,这样他就可以无形之间引发寨子的矛盾,这样等他养好伤就能够想办法将大当家踢下首座了。
当然,此次寨中内战还损失了不少干活儿的弟兄,所以林山建议大当家派人下山去抓点人回来续上,而且建议抓的还是山间猎户和之前的遂县流民。
嗯,这样更方便洗脑。
“我知道,在到山上之前,你们一直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食不果腹那都是常态,更有甚者,家中妻儿老母尽皆饿死。”
说到这里,大当家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说的就像是他能完全理解他们的痛苦似的。
林山和几个兄弟还兼职气氛组,时不时地渲染一波山上有多好,山下有多乱的思想。
“实不相瞒,在我成为无头寨的领头人之前,家中尚且富裕,至少能供我读书。可是我家的财产却被贪财的县令和衙役看上,他们配合着来了场贼开花,诬陷我家窝藏要犯,害的我亲人离散,家产散尽。”
“我们这些平凡人也没招谁惹谁,就想好好活着,却总有人要害我们,甚至就连本该为民请命的官员也要欺负我们,我们只想活着啊!”
说到这里,大当家情至深处,竟然挤出了两滴泪水,让下面听讲的人看着都忍不住共情。
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想必只有伤到深处才会这般恼恨吧?
他们不也是这样?
家乡遭遇涝灾,县令不管不顾地就要将他们驱逐出去,他们拖家带口去往别县求生,路上眼睁睁看着妻儿老母挨个离世,他们难道就该承受这些?!
此时,大当家和气氛组察觉到底下人的动静,交换了眼神后便继续煽风点火,将整场的情绪氛围推至高潮。
七八个人在下面接连呐喊,喊天喊地,喊自己遭遇过得不公。他们痛哭流涕,他们控诉官府,他们恨意滋生……
只有盛青则假装低下头握紧拳头压抑痛苦,实则眼神清明,没有受到一丁点干扰。
如果菊丫在这里,一定会惊呼一声好一个洗脑老套路,并输出八千字的反驳言论当场将大当家怼的哑口无言。
毕竟这些传销常用的招数,菊丫在前世就已经了解过不少了,对此有天然的抗体。
“大当家,我瞅着这次这批苗子不错,个个身手都还行,还基本都跟朝廷有仇,咱们算是捡着大的了。”
大当家也十分满意,心中只认为林山这么急着夸奖是为了领功,便道:“你这回找的人手都不错,回头劫了大鱼给你厚赏。”
林山嘻嘻一笑,赶忙奉承,“那就多谢大当家了。”
实则心里不屑一顾,最近风波这么紧,绵州刺史一个劲儿的调查他们的动向,就掳点人都小心翼翼的,更别说劫道了。
也就益州刺史跟他们有些关系,所以派来的人都是做表面功夫,不然他们这群匪早就被剿了一半了,哪还有命吃香的喝辣的?
再者,这大当家画大饼还不如二当家呢,话都说不到点子上,难怪会被二当家耍个团团转。
林山没有忘记二当家的嘱咐,小声的开口劝道:“正好现在忍受不足,不如选点人去后山?一直连轴转,里头的兄弟们都快撑不住了。”
说完,他怕意图太过明显了,便又描补了一下。
“大当家你别误会,我没说让这人新人去干精细活儿,只是让他们去搬扛一些材料,好让兄弟们能够休息休息。”
“而且,现在寨子里少了好些人,兄弟们白天要练武搬材料,夜里还得轮着巡逻山寨,这时间长了他们也撑不住啊。”
林山话说的诚恳,表情更是诚恳,让大当家挑不出一丁点矛盾。
而且他本来也不知道后山那群兄弟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是些精细活,日日都有普通的兄弟在某几个固定的时辰去搬运材料。
林山也去搬运过,但是有人守着,他什么情报都不知晓,二当家倒是清楚,只不过没有打算告诉他,因此久而久之的他就不那么在意了。
大当家听头一句的时候还觉得这个林山不安好心,但听完他就不觉得了,只当这林山是真的在为他考虑。
毕竟寨子里的巡逻至关紧要,在这个非常时期,是万万不能出岔子的,因此夜晚的精神必须高度集中。
这么重要的事又不能交给新来的半吊子做,只能交给有经验又忠心的老人,所以林山的提议是十分正常的。
最重要的是,后山的事除了他们几个兄弟之外,就只有后山那群人自己知晓,算是寨中的大秘密,所以林山压根儿就不可能知道,故而他的提议没有问题。
只是……后山的事秘密进行几年了,大当家倒是有信心继续瞒着,就怕这被抓来的人里有绵州刺史的探子啊。
一时间,大当家举棋不定,犹豫了半天,还是摇着头拒绝了。
“等过些日子再说吧,让兄弟们再熬一熬,最近来的新人还得好好筛一遍,确保没有绵州来的探子才行。”
说罢,大当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林山和气氛组安置这群刚发泄过的人。
垂头佯装痛哭的盛青则一直有在留意台上的动态,在听见大当家和林山对话时眼底便闪过一抹精光。
后山啊……那里肯定有他要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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