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哪里肯听，只是一个劲儿求情，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哭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
在场人若不是知根知底的，瞧着顾颜这幅模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丧考妣的大事呢。
顾朝看着顾颜往死里哭，试图用眼泪感动老太太，心里只是默默摇头。
到底她还嫩着，殊不知这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来说是夺命的利器，对女人来说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井水一般不值钱。
更别说老太太一辈子见惯了深宅后院争斗的人，这辈子她见过的女人的泪水，怕是比顾颜喝过的水都多得多吧，哪会在乎她这点眼泪。
顾颜见哀求老太太不管用，也算是她心思活络，立马掉头转过去开始求季月娘。
直接双膝行至季月娘面前，抱着她的小腿哭求道：“母亲，女儿知道母亲一贯不喜姨娘，母亲是主母，打她骂她都使得，却万万不可将姨娘发卖了出去啊！没了姨娘父亲该有多难过，母亲就当是为了父亲想想，放过姨娘吧！”
季月娘神情冷漠，为了顾峥想想？
可顾峥又何曾为她想过。
当然这话却也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出来，老太太宠她不假，那是在她不越过她亲生儿子的前提之下才行。
季月娘只是淡淡道：“你这般求我也是没用，这是你祖母做的决定，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顾颜那肯轻易放过她，只不住哭求：“求母亲在祖母面前替姨娘求求情吧，只要能放过姨娘，父亲也一定会感激母亲的，哪怕日后母亲再也不许父亲来姨娘房里也是使得……”
老太太听不下去了，怒斥一声：“住口！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能将这种事宣之于口？林姨娘自己不知廉耻便也算了，教出来的女儿也是这般，看来今儿非发卖了她不可！”
顾朝知道老太太今儿摆出这么大阵仗来不过是为了做给季月娘看。
在她眼里，季洲撺掇季月娘和顾峥和离的根本原因就是林岚，只要没了林岚这个人，这和离的事儿自然也就摁了下去。
只可惜，纵使她睿智，这一次她还是看错了。
顾朝不关心林岚发卖不发卖，她只管季月娘过的好不好。
横竖顾峥便就是这么个心思了，即便是没有了林岚，他就会对季月娘改变态度了么？
母女连心，此时季月娘想的也是一样的事情，她性子淡不问世事，不代表她什么都看不懂，今儿老太太这一出戏，季月娘心里也是心知肚明给自己看的。
戏台唱到这里，总要有个台阶下，不然闹大了就收不了场了。
就怕林岚真的被发卖出去以后，顾峥习惯性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到时候自己也留不得这顾府。
那就不是和离，而是休妻了。
即便是和离，季月娘也是顾虑颇多，且她尚可有的选，若真到了休妻这一步，根本没有让季月娘选择的余地，一纸休书丢下，她就得收拾东西走人，而两个孩子就会成为京城里的笑柄。
她站起来道：“母亲，林姨娘怎么也是老爷的心头肉，这样的事，儿媳觉得还是同老爷商量一下的好。”
老太太这次是铁了心要发卖林岚，不光是为了按住和离的事儿，更是想要趁机除去这个顾家的耻辱，自然不会理会季月娘的话。
“你做不了他的主，我这个当娘的还做不了儿子的主？”
正说到这里，就听外面一阵喧哗吵闹声，紧跟着慈荣堂的几个下人婆子就拉着拼命挣扎的林岚进来了，另外还有个婆子领着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婆子进来，想必就是人牙子了。
婆子将林岚一下子扔在地上，强行按着她跪下。
顾颜一看林岚进来，忙扑上去抱着林岚大哭：“阿……姨娘……”
那人牙子瞧了瞧林岚的长相，不禁露出笑容来，这模样倒是周正的很，倒是能卖个好价钱，再看看这家老太君的态度，这买卖十之八九是成了。
人牙子先行了个礼，喜滋滋的确认：“敢问这位老太君，这个可就是今儿要发卖的？”
老太太点头：“正是。”
人牙子熟练的上前扒拉着林岚开始查看，顾颜厌恶至极：“滚开，不要碰我阿娘！”
老太太斥道：“没规矩的东西，一个奴婢也配让主子小姐称娘？你娘只有一个，便是边上坐着的当家主母！”
顾颜满脸写着不服气，却又不敢和老太太正面怼，只能忍气吞声，只是搂着林岚不撒手。
林岚一面护着自己女儿，一面同人牙子对抗，不让她验身。
人牙子见多了这种反抗的女人，有的是法子制服她们，伸手在林岚的麻筋上轻轻一捏，林岚整条胳膊就麻了，人牙子趁机捏着林岚下巴，掰着她脸左右验看了一番。
又问道：“生养过几个？何时生的？”
林岚在人牙子手下吃了亏，不敢同老太太怼，同人牙子却不用客气，呸了一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来问我？我告诉你，我家老爷不点头，谁也不能卖了我！”
那人牙子也不生气，大户人家发卖小妾的她见多了，多数都是因为过分受宠碍了主子的眼被发卖的，也都爱这么叫嚣，结果不还是被卖了。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她谄媚的冲着老太太笑道：“这婢子倒是个媚骨天成的，虽说生养过，身段却挺好，模样也周正，只是年纪大了些，脾气又是个不驯的，因此……”
老太太心知肚明：“价格好说，只要这人出了我顾府，剩下的一切你看着办。”
人牙子最爱做这样的买卖了，乐得连连点头，心里已经在盘算着给哪个买家更赚钱了。
众人看着这个架势，都已经开始谈价格了，心说老太太这是真的动了真格，可不只是叫个人来吓唬吓唬林岚唱一出戏的事儿了。
林岚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心里不禁有些发慌，面上强装镇定，嚣张的喊道：“我家老爷是当朝三品大员，你们敢不经过他同意就发卖我，仔细你的狗命！”
人牙子镇定的很，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姨娘，你大概还没搞清楚形式，如今可是你家老太君要发卖你，我朝以孝治天下，你觉得你家老爷能忤逆老太君的意思？”
(https://www.biquya.cc/id177129/56792941.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