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像是毒蛇一样嘶嘶吐着信子冰冷的缠绕上脖颈，渐渐勒紧，让人喘不过气来。
涂月香长指甲涂了蔻丹的手捏紧了桌子的边缘，她从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如季月娘，凭什么季月娘能得到的东西她得不到？
不，她偏要得到，偏要让季月娘看看，你拥有的，我也一样能拥有。
“念熙……确实是个好名字。元郎你是觉得她进了监牢是我的手笔是吗？我明白告诉你，就算她是被人陷害了，就算我确实想要报复她，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你非要铁了心的想救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元晔眼前一亮：“既然有此方法，那还请夫人告知。”
“元郎，你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这买卖乃是有来有往，我可以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帮你，可如今你让我去帮别人，我答应了，你能给我什么呢？”
“夫人请开个价，只要元某能做到的，自然会悉数给夫人奉上。”
元晔这毫不犹豫的态度让涂月香更是嫉妒的发狂，同时还夹杂着无能的愤怒，气他总是会为了那个女人倾尽心力，耗尽一切，可那又如何？
她还不是在听说他死了的时候一转头就去嫁给了别人，连孩子都生了。
都已经这样了，如今他还是愿意巴巴的去给那个女人当狗腿子，恨不能心肝肺都掏出来给她。
自己为了他还拒婚大闹毁了名声，差点与父亲断绝了关系，为什么他都看不到？
“我不缺你那点银子，”涂月香站起来，两步走到他面前，像个男人调戏女人一样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我要你陪我过完这个年，一直到十五元宵节，十六闹花灯结束。”
元晔猛地一下挣脱了她的手，站起来急促道：“不可能！”
涂月香也是痛快，立刻甩头就走：“那你就走吧，回去让那个女人等着听她女儿被斩首的消息，别忘了去菜市口收尸。”
元晔捏紧了拳头，他一向儒雅的气质也有些绷不住了：“涂月香，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涂月香站住脚步，头也不回的道：“如今可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是你找上门来有求于我，求人还这么个态度，我也已经答应你了条件也开了，你不接受那是你的事，我能怎么办呢？”
这番话听着气人极了，可又让人无可反驳，元晔咬着牙问道：“就不能换个条件吗？”
“那你能换一件事求我吗？”
自然是不能的。
元晔低了头，天人交战。
他来的时候就知道会很难，但没想到会这么难，涂月香一直都很疯狂，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她。
见元晔久久不说话，涂月香转身准备走人，只不过脚步放的很慢，她不敢真的就这么走掉，她也在赌，赌元晔会答应这个条件。
但在内心深处，涂月香也是希望元晔不要答应。
路程总有个尽头，哪怕走得再慢也会有到头的时候，眼看着涂月香已经走到了门口，只需要她迈过门槛就可以消失在元晔眼前。
她抬起脚来准备迈过门槛的那个瞬间心里是十分复杂的，这场赌局她没有的赢，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都是输。
他不答应，说明她在他心里还不够这个分量，哪怕是为了去保全季月娘的女儿也是一样不够。
他答应，更说明季月娘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她知道自己从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把自己放的很卑微了。
可是她在他面前不是一贯都很卑微么？如今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
就在涂月香要把脚放下的那一刻，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我答应。”
无风无波，平静的像是深秋的湖面，一潭死水。
涂月香提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气吐了出来，竟然说不上来自己在听到他答应了的时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回头，依旧还是浓郁的笑意，带着她独特的味道，笑的猖狂又肆意，夹杂着对元晔卑微的渴求。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这就吩咐人将你的房间准备出来。”
元晔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白日里过来陪你，晚上依旧回去住。”
“哟，这可不行，”涂月香斜刺里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既然是同我做买卖就一心一意的做好，别想着脚踏两条船，两边通吃。这齐人之福可不是谁都能享的，就算我乐意，那一位乐意么？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嘛，倒不如伺候好了一个，轻松又舒服不是吗？”
说着她的手柔软如蛇一样的攀附上了他的胸膛，元晔沉着脸避开：“至少我要回去和她说一声，让她放心。”
“诶，这种事让下人去跑一趟就行了，至于你……”涂月香给了他一个你明白的眼神，意思摆明了不想让他回去。
元晔皱起眉头：“她会多想。”
“你说了她就不会了吗？你准备和她说什么，说你为了救她女儿出来，要留在这里陪我过年？”
元晔瞪眼，满是愤怒和无奈。
这就是涂月香想要的效果吧？从他答应这个条件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如了她的愿了。
她说的没错，这件事他确实没法和季月娘开口，事先预料到和真正发生了是两回事儿。
他看着涂月香的眼睛，那里面光明正大的写着她的野心和占有欲，毫不掩饰。
算了，反正他早就想到会是这个后果，只不过现在比想象中的更严重一点罢了，何必在这里矫情。
涂月香很是满意现在的结果，拍拍手唤来露珠：“吩咐下去，准备一桌子好酒好菜来，我要和元郎好好的喝一场，另外去父亲那里说一声儿，我今夜要和元郎一起守岁，让他搂着他的小妾自个儿过去吧。”
说完回头看着元晔，元晔心如死灰，对她的安排不闻不问，外面那些热闹的声音传进来，落在他耳朵里像是隔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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