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动手惊呆了一干人，季月娘下意识就要上前阻止，却被顾朝拉住，轻轻摇头，示意季月娘他心中肯定有数，不会做得太出格的。
倒是涂府的下人们一看这个架势一个个都想要上前，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东方给拦回去了。
元晔感觉出来楚君珩者手上没用多大劲儿，他就是有点呼吸困难，还不至于被掐死，楚君珩这样做的目的，意不在要他的命，只是想让他难看点而已。
“草民自问没得罪过国公爷吧？”
“你是没得罪过本公，要不是看在你曾经对本公有恩的份上，这会儿你已经没命了。”他得罪的可不是他楚君珩，是他楚君珩打算罩着的人。
如今季月娘可是他未来丈母娘，元晔明明知道，还敢和他丈母娘吵架，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楚君珩一点放手的打算都没有，回头对顾朝说道：“带着季娘子，想干什么干什么，干完咱们走人。”
元晔道：“国公爷这般做法过分了！有客人吊唁，我如何能不在场？”
“你算个屁。”楚君珩淡淡的吐出一句来，依旧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控制着。
“你……”元晔怎么也没想到楚君珩会说脏话。
这楚君珩要是想不讲理起来，他元晔哪里是对手。
季月娘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带着顾朝进了门去吊唁去了。
她真的是来吊唁的，点了一炷香立在灵前，自己却不去给涂月香跪下，平辈而已，又是路人，没这个必要。
“涂夫人，你生前与我是不睦，不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今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那个让你我之间结怨一辈子的男人，我放弃了，只要我季月娘活着一天，便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瓜葛。涂夫人，你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
这话不远不近的飘出去，落入了元晔的耳朵里，他呆了。
“不可能，你怎么会……”他觉得难以接受，挣扎着想要去季月娘面前讨一个说法，奈何楚君珩力大如牛压制的他死死的，不能动弹。
季月娘将香插在香炉里，转身离开了，出来路过门口的时候，元晔情绪激动的大声喊叫，季月娘理都不理，楚君珩一直压着他不放，直到季月娘母女坐上马车走远了他才松手。
元晔不死心的还想要追上去，被楚君珩横身拦住：“再多走一步，我砍断你的腿！”
他声音狠戾，真的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气势，元晔愣在当场，满脸的不甘心不明白，却真的不敢再追赶半步。
楚君珩也坐上马车走了。
元晔当街蹲下去痛苦的抱住了头，身体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像是在哭。
东方跟在马车旁边，远远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回季家后，东方同叶归隐说起这事儿，末了跟了一句评价：“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他得多难受啊。”
叶归隐点点头，深以为然：“他是挺难受的。”
东方道：“是吧，这季娘子也是个奇女子，说和离就和离，这么一个等了她十几年的人，说不要就不要了。”
叶归隐又点点头，深以为然：“要是我，我也跟她这个奇女子一样的做法。”
东方本来看他点头还以为他认可自己的看法呢，正要跟着附和，就听出来他话里头的意思不太对，点了一半的头顿住：“你什么意思啊？”
“国公爷那么聪明个人，怎么让你这么个傻子贴身跟着。”
叶归隐恨他不成器的竖起指头来掰扯：“那元晔可不是为了季娘子难受，他是难受他自己这十几年的光景白白浪费了。那顾大人当初对小妾和季娘子的态度，季娘子不与他和离才是个傻子。再说回来这元晔……”
叶归隐说到这里啧啧啧的摇着头：“你看啊，口口声声说什么等了十几年不娶妻，还不是别的女人一句话就不回来了？还拿人家女儿当借口，无耻不无耻啊？这会儿跑去操持人家的白事，按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会儿你把人家的事儿办好也成，他倒好，为了季娘子哭上了，你让人地下有知得咋想？”
东方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觉得挺有道理。
可转念一想，又问道：“那不管怎么说，他这许多年来不娶妻也是真的啊。”
“要不说你是个傻子！”叶归隐在东方头上敲了一记，“这男人不娶可以是他不想娶，但绝不会是因为一个女人不娶，还是个嫁了人的。他又不能未卜先知，他怎么就知道季娘子一定会和离？还为了她不娶，呸！”
叶归隐走南闯北当了许多年的江湖游医，民间百事什么没看过啊，比东方的见识多的多了，他沉吟了半晌：“这元晔怕是有什么隐情，季娘子估计就是他用来挡刀的工具罢了。”
东方没听懂：“你说什么？”
“哎，没什么没什么，你就当我没说，回头我再想法子确认一下。”
东方还想要再问问他确认什么，叶归隐却什么都不说了。
涂府的白事凄凄凉凉的送出了门，晚间掌灯时分元晔回来了，进了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季月娘。
季月娘如今已经想明白了，话也说明白了，当然不会见他。
可元晔就像是疯了似的，死活赖在季月娘门外不走，一边拍门一边喊：“月儿，月娘，阿月，你应我一声啊，你不能这么绝情……”
季月娘在屋里淡定的绣花，他喊任他喊，理一下算她输。
“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哪怕你不愿意嫁我也没关系，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只管说，我都听着，只求你不要不理我啊！”
他在这里拍门狂喊，叶归隐躲在暗处听着，那叫一个带劲儿，还啧啧两声自言自语：“装的像模像样的，可惜心智不够坚定，啧啧啧……”
元晔声音都带了哭腔，全然没有了平日里表现出来的翩跹公子的模样，就差涕泪齐下了；“我同季老爷子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你总要替你父亲考虑一下啊，若是你我闹得这么不愉快，日后季老爷子与我打交道的时候不也一样面上难堪么？”
听他连季冒章都搬出来了，季月娘绣上最后一针，抬头看向沈嬷嬷：“这人越说越不像话了，弄的好像咱们季家离了他撑不下去似的。究竟是替我父亲考虑还是他想要利用我霸占季家啊？我哥哥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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