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眼睛都没睁开，径直去了茅厕。
回来后一边吸着气一边骂道。
“什么鬼天气这么冷！”
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枕边人根本不在自己枕边。
杨春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又进了屋，眼神根本没有分给自己一点。
杨春芬冷笑出声，心彻底冷了下来。
她到底在期望着什么呢？
冬日的夜冷的根本睡不着。
杨春芬就这样一边打着哆嗦，一边看着漆黑的夜。
如果，如果自己就这样死去，苏茂实会不会追悔莫及，会不会后悔他所对待她的一切……
这样想着，杨春芬竟硬生生感受到一股爽意来。
可令她失望的是，不知是上天有眼还是无眼，这样冻人的夜，既然没有把她冻死。
当天光熹微时，杨春芬闭了闭眼，拍了拍冻的毫无知觉的脸，又颤颤巍巍站起身进了厨房。
算了，是时候做早饭了。
——
在家里又忙活了一阵，离除夕就不远了。
“闺女，是时候去买春联了！”
“到时候贴在门上，看着喜庆！”
苏庆生看着光秃秃的门板，似乎已经想象到了贴上红通通春联的模样，顿时高兴不已。
前些年，他们说是过年，其实就只是吃些残羹冷饭，家里也冷清的很。
只是今年大不同往日了。
“先前都是叶书生帮大家写春联，如今他不在，就只能去镇上买了。”
一到这个时候，去镇里的人就多了起来。
每天孙宏才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幸好苏庆生和卫竹月二人去的算早，牛车上还有位置。
孙宏才看着小跑的两人，吆喝道。
“快些来！位置不多了！”
坐满后，孙宏才解释道。
“你们看，这不是过年嘛，我也想多赚点回去过个好年。”
“这一趟收六文钱好不好？”
也就涨了一文钱，倒也不过分。
卫竹月欣然应允。
见有人带头答应，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孙宏才笑着点头。
“你们坐好咯，我们走咯！”
镇上更是热闹非凡，卖年货的摊子摆了一路。
“来看看蜜饯咯，新鲜的蜜饯，包甜！”
“都来看看财神爷画像，挂在家里包招财的！来年必发财！”
“卖春联咯，红通通的春联！新鲜出炉的春联！”
“来来来，都来看看这猪肉！过年了，大降价！”
卫竹月站在喧闹的人群中，一时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现代那热闹的集市中。
相通的熟悉感让她仿佛回到了原来的时代。
卫竹月二话不说买了十两的蜜饯。
“客官，您拿好！”
卫竹月拿在手上，把铜板递了过去。
苏庆生不解询问。
“闺女，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糖了？”
卫竹月晃了晃手指。
“我不喜欢，小康安可喜欢了。”
“小孩子呀，最喜欢吃这些了。”
继续向前看去，买了春联，又称了几两肉和面粉。
“回家吃饺子去！”
买完东西，卫竹月来到了王府。
上次的不告而别，让她不由害怕小康安是否怪罪自己。
盖文成很快出现。
“盖管家，我是来接康安回去的。”
盖文成忙把二人迎了进去。
“小孩，快来看看谁来了！”
盖管家大声朝屋后叫着，卫竹月忙拦住。
“欸？你不怕那王家大公子吗责罚于你吗？”
盖文成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他早就被召回本家了，现在谁还不回去过年啊。”
“就连这府上的下人，也走了不少。”
“你不回去吗？”
盖文成笑着摇了摇头，只是那笑容，带了几分落寞。
“我回哪去啊？一把老骨头了，在这世上也没什么牵挂的，火一烧就没了。”
卫竹月抿了抿唇，情绪复杂，刚想道歉，就看到盖文成看向了前方。
“欸，你妹妹来了！”
卫竹月转眸，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卫竹月笑开，朝刘康安走了过去。
“康安，我来接你回去过年了！”
没想到小姑娘却将头一扭，不愿看她。
卫竹月微微一愣，随后无奈一笑，只能蹲下身哄着人。
“对不起嘛，上次不告而别是我的错，可以原谅我嘛？”
小姑娘不为所动。
卫竹月只好拿出了刚买的蜜饯，拿到刘康安面前晃了晃。
“看嘛，专门给你买的。”
“就原谅我嘛。”
刘康安斜眼瞅着那包蜜饯，但还是扭着身，装矜持。
“回去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
小姑娘终于有反应了。
“真的？”
“真的啊。”
刘康安这才接过卫竹月手里的蜜饯，一口一个的吃了起来。
“哼，讨厌你。”
“没关系，我爱你。”
刘康安咀嚼的动作，眼里竟有了热意。
许久，才又轻轻“哼”一声。
“我也爱你。”
两人来到盖文成面前。
卫竹月看了一眼苏庆生，随后说道。
“盖管家，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年就和我们一起过年吧。”
盖文成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这……这……”
“诶呀，这有什么的嘛，不就多双筷子的事嘛，人多才热闹呀。”
刘康安也仰着脸，盯着盖文成。
“就跟我们一起走嘛。”
盖文成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下了决心般地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们一起走。”
盖文成锁上了大门。
“这宅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盖文成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没啦，就剩我老头子一个人咯。”
卫竹月也没再多说，四个人踏上了回程的路。
一到家，卫竹月就兴致勃勃地冲进了厨房，苏庆生紧随其后。
刘康安也拉着盖文成朝厨房走去。
“走啦走啦，我们去看看姐姐在干什么。”
“吃不吃蜜饯？”
才这一小会，蜜饯就已经被解决了大半。
厨房里传来卫竹月的声音。
“刘康安，不许再吃蜜饯了！”
刘康安吐了吐舌头，又飞速往嘴里塞了一个，才把蜜饯放到了桌子上。
盖文成无奈地笑笑。
“你这孩子……”
两人进了厨房，不大的空间瞬间就拥挤了起来。
他们发现苏庆生正在揉面，卫竹月在一旁走来走去找着什么。
“准备包饺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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