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耳朵聋了是不是？叫你收摊呢！”一个肥头大耳的城管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盯着周守安。他脖子上的肥肉一圈圈堆积，像极了发面馒头。
周守安抬起头，浑浊的眼神中充满倔强：“这是住宅区入口处，不是马路，你们无权管。”
“呦呵，还跟我讲法律？”那城管冷笑一声，掏出对讲机晃了晃，“看看，这可是正规执法记录仪。你这是无证经营，扰乱市场秩序！兄弟们，给这不开眼的老东西上一课！”
几个穿着便服的临时城管顿时围了上来。他们个个面带凶相，手里拿着执法记录仪，却根本没开机。
“砰！”一脚踢翻了周守安的小摊，香烟撒了一地。
“住手！”周守安想要阻拦，却被一脚踹倒在地。他的额头撞在石墩上，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半边脸。
就在这时，一对男女从外面走来。男的瘦高个，女的浓妆艳抹。
“爷爷！”男人喊了一声，却没有去扶地上的老人，而是冲向那个胖城管。
“大哥，有话好说啊！”男人点头哈腰，满脸谄媚。这是周守安的孙子周世博。
周世博的媳妇扭着腰肢凑了上去，整个人贴在胖城管身上：“哎呀，大哥，您就行行好，放我们一马呗？妹子一定好好谢您～”她涂着艳红的指甲在胖城管胸口画着圈。
胖城管眼睛一亮，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只要你伺候好了，今天就给你个面子。”
“大哥，您真会疼人～”女人娇滴滴地说着，任由那只咸猪手在身上作乱。
周守安躺在地上，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悲痛。这就是他的孙子、孙媳妇，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他想起当年在讲台上讲授《论语》时的意气风发，再看看眼前这一幕，不禁老泪纵横。
胖城管摸够了，突然推开女人：“继续砸！上面有人要收拾这老东西。”
“什么？”周世博夫妇一愣。
胖城管指着周守安：“就是冲着他来的，有人要整他。听说这老东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周世博突然变脸，冲到周守安面前，抬脚就踹：“你这个害人精！连累我们家！早就叫你别摆摊了，非不听！”
“世博，你......”周守安蜷缩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亲孙子，眼泪无声地流下。他想起了那些年在讲台上教书育人的日子，何曾想到会有今天？
“踹死这个老不死的！”胖城管在一旁煽风点火，“让他知道知道，这条街是谁说了算！”
周世博的媳妇也跟着起哄：“就是，害得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的！”
眼看着拳脚越来越重，周守安已经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他的嘴角渗出血丝，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声呻吟。
夕阳西下，小区里的居民渐渐聚集过来。人群中传来阵阵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指指点点。
周守安躺在地上，身上沾满尘土。他抬起布满皱纹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作为中学的老教师，他在这片区域颇有声望，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结怨。可如今，他竟被自己的亲孙子当众殴打。
“你这个老不死的！”周世博一脚踹在周守安的腿上，咬牙切齿地吼道。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面容扭曲，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温和。
周围的居民看不下去了，可又碍于这是家事，没人敢上前阻拦。人群中传来几声叹息，更多的是摇头。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低声说道：“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多懂事的一个孩子啊。”
“可不是嘛，”旁边一位大爷接话，“我记得他小时候，天天背着书包上学，见了人还知道打招呼。现在......”说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惋惜。
周守安强忍着疼痛，抬头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他的目光中充满痛苦与不解，声音颤抖着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地上散落着木屑和玻璃渣，那是周守安的烟摊被砸的痕迹。
“啪！”
突然，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周世博的脸色。
周世博的媳妇站在一旁煽风点火：“你杵在那干嘛呢？给这老东西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得罪咱们的下场！”她的声音尖利刺耳，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这对夫妻一个无业游民，一个不务正业。平日里仗着周守安的庇护，在小区里横行霸道。
周世博抬手就要再打，却被一道身影拦住。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周世博的脸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陈龙威站在周守安身前，目光冰冷地看着摔倒在地的周世博。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色休闲装，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老师，让您受委屈了。”他转身扶起周守安，声音中带着几分愧疚。
周守安摇摇头，欲言又止。看着地上的孙子，眼中尽是失望。他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打人了！打人了！”周世博的媳妇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快来看啊，有人打人了！”
周世博捂着脸爬起来，嘴角渗出血丝。他刚要开口骂人，肚子上又挨了重重一拳。他弓着身子，脸色发白，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钱小亮握紧拳头，眼中杀气腾腾：“连自己爷爷都打，你他娘的还是人吗？”他的声音中充满愤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周世博的媳妇见势不妙，连忙扑上来拉住钱小亮：“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这是犯法！”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慌。
“滚开！”钱小亮一巴掌将她抽开，转身就要继续收拾周世博。他的眼中闪烁着凶光，似乎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周世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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