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秋莲将手中的玉兰芷小心翼翼地放进竹筐,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晚霞。
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远处的山峦笼罩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宁静。
“这会儿往年都在田里忙着撒油菜籽了。”林母擦了擦手走过来,目光落在阶檐下堆积如山的玉兰芷上。她蹲下身,拿起一块仔细端详,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是啊,今年不一样了。”刘秋莲继续挑拣着块根,手指轻轻掸去表面的泥土,“青禾那边还有大半天的活儿没完。这些根系发育得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韩巧英放下手中的竹篮,凑过来看,“确实长得不错,比上个月挖的那批还要好。”
“准备送去泰和卖?”林母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
“这些留着做种,剩下的才拿去卖。”刘秋莲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她将玉兰芷按大小分类,动作娴熟而利落。
林母皱了皱眉,语气中透着迟疑,“你会种这个?山里的东西可不比庄稼,听说种活很难。”
“跟种洋芋差不多,撒点草木灰就成。”刘秋莲笑着回答,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的活计。她得趁着天亮早,把剩下的玉兰芷都处理完。
韩巧英在一旁帮腔,“就是,跟芋头一个道理,按老法子种准没错。再说现在秋莲可是咱们村里种药材的好手,连县城的老中医都夸她呢。”
张冬梅也跟着点头,“是啊,上次我婆婆腰疼,就是用的秋莲种的云芝,吃了没两天就见好。”
林母听着几个儿媳妇你一言我一语,脸上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
她忽然话锋一转,“我明天得去县城看看桂花,问问进国那二胎的事情说得咋样了。”
提起小姑子,刘秋莲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知道林母最近为这事操心得很,赵家那边的态度一直不明朗。
“妈,您别担心,妹妹肯定平安无事。”韩巧英放下手中的活计,安慰道。
林母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昨晚做梦,梦见桂花生了个闺女,那赵家婆娘月子都不让坐就赶着干活。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梦都是反的。”刘秋莲放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说,“赵家要是敢欺负桂花姐,咱们就把人接回来。现在又不是以前了,谁还能把人怎么样。”
张冬梅也跟着附和,“就是,如今早已不是封建年代,凭什么怕他们?再说桂花姐肚子里可是他们赵家的种,他们要是敢欺负人,咱们就去找妇联主任评理。”
林母看着几个儿媳妇,眼圈有些发红。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这时林守平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山里的泥土气息。
看见刘秋莲就笑了,“莲儿,在忙啥呢?”
“蒸云芝。”刘秋莲掀开锅盖,热气腾腾地冒了出来,带着浓郁的药香。
林守平接过筲箕,轻轻掂了掂,“明天我帮你种玉兰芷,后天咱们去木厂把金铃花挖了。那边我都看好了,长势不错。”
刘秋莲心里一暖,“嗯,这批玉兰芷够种好几亩了。待来年把山巅的荒地垦荒,还能移些幼苗。”
“你们两口子倒是打得一片好算盘。”林母笑着摇摇头,“不过这山里的东西,种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得出去。”
“妈,您放心吧。”林守平笑道,“我前两天去省城打听过了,药材市场行情不错。再说咱们种的都是好东西,品相好,药效好,不愁卖。”
夜里,刘秋莲躺在床上,感觉林守平最近对自己格外体贴。
往日总爱闹腾,现在却总是让她早点休息。
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最近忙着种药材,经常累得腰酸背痛。
她正想着,林守平已经轻手轻脚地起身去打水洗澡了。
透过窗户,能看见院子里昏黄的灯光,还有他忙碌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刘秋莲醒来时林守平已经不在床上。
她走出院子,发现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下雨了?”她问道,看着院子里的水渍。
“鸡叫头遍的时候下了会儿。”林母一边收拾一边回答,“不过雨不大,正好给地里增点墒。”
韩巧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快吃饭,吃完好进山。趁着地湿,正好适合栽种。”
吃过早饭,刘秋莲几人便去山地栽种玉兰芷。
林母则收拾停当,带着菜篮子去了县城赵家。
篮子里装着自家种的蔬菜,还有刘秋莲特意准备的几味安胎的药材。
林桂花站在镜子前,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中带着忧虑。
镜中的自己略显憔悴,脸色泛着不自然的苍白。
“桂花,你在屋里磨蹭什么呢?”赵母尖锐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来了,马上就来。”林桂花慌忙应道,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襟。
刚走出房门,赵母就皱着眉头数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磨蹭。你看看隔壁张建的媳妇,天不亮就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
林桂花低着头,不敢顶嘴。赵母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才挥挥手让她去厨房。
正在这时,林母来了。
“妈!”林桂花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赵母立刻换上笑脸:“哎呀,亲家母来了。快请进屋坐。”
林母笑着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女儿身上:“桂花,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没事,就是昨晚睡得晚了些。”林桂花勉强笑道。
进了屋,赵母找借口出去了。林桂花这才松了口气,拉着母亲的手坐下:“妈,你看过大夫开的方子了吗?”
“看过了。”林母从包里掏出一个纸包,“这是大夫特意配的安胎药,说你这段时间走路要格外当心。”
林桂花接过药包,眼圈微微发红:“谢谢妈。”
“进国八月十五返乡,和你说什么了吗?”林母突然问道。
“他...”林桂花咬了咬嘴唇,“他一回来就说喝多了头疼,倒头就睡。睡醒后直呼肩头酸痛难耐,说是帮三哥和老幺抬石板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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