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战报如雪花般接连传来，赵琰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剑柄。夜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远处内城的轮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报——！"
一名斥候单膝跪地，铠甲上沾满血污，"北门虽破，但守军退守巷战，第三营伤亡过百！"
“报——！东门已被攻破，第四营的兄弟推进很顺利，没有收到什么阻挡。”
“报——！南大街的守军已经被全歼，地宫的义军兄弟们正在打扫战场！”
一处处的战报传来，赵琰的脸色冷峻，没有丝毫动容。
就在这时，又一斥候飞奔而至。
"东门遭遇重甲步兵阻拦，第六营推进受阻！"
“嗯？！”
赵琰的指节捏得发白，眼中寒芒暴涨。这些世家私藏的甲胄竟比朝廷正规军还要精良，简直是把岭南郡城当成了自家后院！
"骑兵何在？"
他突然厉声喝道，声音如金铁交鸣。
李虎一个激灵，连忙上前。
"回殿下，新编骑兵已集结完毕，只是......"
"只是什么？"赵琰猛地转身，披风在火光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难道要等蛮族援兵到了再出战？"
李虎额头渗出冷汗，他自然明白新编骑兵尚未训练纯熟。但当他撞上赵琰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所有辩解都咽了回去。
"末将这就去传令！"
李虎抱拳领命，转身时铠甲哗啦作响。
赵琰望向内城方向，那里火光冲天，隐约传来金戈交击之声。他忽然想起地宫中那些残缺不全的躯体，想起老妇人捧来的那碗清可见底的稀粥......
"传令全军。"赵琰的声音冷得像冰，"凡持械抵抗者，杀无赦！"
......
内城，校场。
秦勇和他的三百玄甲重骑静立如雕塑，他抚摸着战马颈侧的鬃毛，铁手套与铠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头儿，鼓声响了三遍，咱们还等什么？"
副将忍不住低声询问。
秦勇没有立即回答。他抬头望向校场对面——那里灯火通明，数千守军正在集结。这些养尊处优的府兵虽然装备精良，但夜间遇袭的慌乱显而易见。
"兄弟们。"秦勇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骑兵挺直了脊背，"记得咱们是怎么从死囚变成玄甲重骑的么？"
黑暗中响起几声压抑的冷笑。
"楚王殿下给的机会，是用在座各位的人头换的。"秦勇猛地抽出马刀，寒光映出他脸上的刀疤，"今夜七皇子殿下也要看咱们的表现！"
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铁甲摩擦声如闷雷滚动。秦勇突然提高嗓门。
"对面那些穿锦袍的老爷，把咱们当狗一样使唤了半辈子！"
"杀！"
三百人齐声怒吼，惊起飞鸟无数。
铁蹄踏碎夜幕，玄甲重骑如黑色洪流冲向校场。守军哨兵刚发出半声惊呼，就被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矢贯穿咽喉。
"敌袭——！"
凄厉的警报响彻军营。
但为时已晚。三百重骑如尖刀般插入敌阵，马刀挥过之处血浪翻涌。有守军举枪刺向马腹，却只听"叮"的一声——精铁打造的鳞甲纹丝不动。
"是玄甲重骑！"有见识的老兵惊恐大叫，"快撤！"
混乱如瘟疫般蔓延。有人丢下武器逃跑，有人慌不择路撞翻同袍。秦勇一刀劈开某个百夫长的铜盔，脑浆溅在面甲上温热粘稠。
"分三队穿插！"他在呼啸的风声中下令，"别让他们结阵！"
铁骑纵横驰骋，将守军阵型撕得七零八落。有人试图点燃火箭，却被同伴的尸体绊倒，火把引燃了帐篷，火光照亮了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
......
府衙门前，周大虎一脚踹翻朱漆大门。他身后五百岭南军如潮水般涌入，长矛组成的密林寒光凛凛。
"保护诸位大人！"
府兵统领拔刀高呼，话音未落就被周大虎掷出的短斧劈中面门。
那个曾羞辱过周大虎的守将此刻面如土色，踉跄后退时被台阶绊倒。
"你、你们这是造反！"
他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根本没想到周大虎等人现在居然敢对他们动手。
"造反？"周大虎狞笑着上前，铁靴重重踩住对方胸口，"爷爷这叫杀猪！"
说罢，周大虎手起刀落，人头滚出丈余。
府衙内歌舞骤停。冯玉手中的酒杯"啪"地摔碎在地，酒液溅湿了锦缎官袍。他瞪大眼睛看向突然闯入的程询——这个方才还醉醺醺的"郡王"，此刻眼神清明如刀。
"殿下这是何意？"
冯玉强作镇定，袖中的手却不住颤抖。
程询一把扯下玉冠，黑发在风中飞扬。
"冯郡守当真认不出本官？"他猛地掀开王袍的衣襟，露出内衬的官服，"小爷我乃是户部主事程瑜之子程询，奉岭南郡王之命特来问候！"
满座哗然。几个家主打翻了案几，舞女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冯玉脸色由红转白，突然厉声喊了起来。
"给我拿下这个冒牌货！"
“控制住他，我们再去找那个废物郡王！”
表示要先控制程询这个皇子，让他们投鼠忌器，但是程询已经提前准备好，逃向周大虎那边，程询最终还是付出了背部中了一刀的代价，这才逃出生天。不过程询却是哈哈大笑，表示自己不亏，成功完成了赵琰交给他的任务，随后表示自己死也瞑目了，对得起七皇子殿下，说完就晕了过去。与此同时，周大虎命令第五营的岭南军，将现场的所有士兵都杀了，至于那些大人物，尽量留活口，留给赵琰处置。另一边的那些达官贵族，此时听到程询的话之后，也是大惊，明白了程询不是七皇子，于是大声质问七皇子在哪，到底谁是七皇子？就在这个时候，赵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本王来了。
十余名带刀侍卫扑向程询。周大虎怒吼着带人冲上前，却被更多府兵拦住去路。
"程大人小心！"
周大虎目眦欲裂，他虽然派人接应，但是因为隔得远，一时间救不了程询，眼睁睁看着一柄钢刀劈向程询后背。
"嗤——"
刀刃入肉的声音令人牙酸。程询踉跄前扑，后背绽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他却放声大笑，染血的手指直指冯玉。
“哈哈哈！”
"尔等欺君罔上，残害百姓，今夜就是报应之时！"
“小爷我不亏，成功完成了殿下交给我的任务，自己就是死也瞑目了！”
程询说完，当即就晕了过去。
“送程大人就医！”
周大虎面色凝重，赶紧吩咐身后的士兵照顾程询。
“给我杀！把这些人全部都杀了！”
冯玉面皮抽搐，已经歇斯底里起来。
"管他是真是假！管他什么岭南郡王，先剁碎了喂狗！"
"轰！"府衙大门突然爆裂。木屑纷飞中，一道身影踏火而来。玄色王袍猎猎作响，腰间佩剑龙吟出鞘。
"本王在此。"赵琰的声音不大，却让沸腾的大厅瞬间冻结，"冯大人想剁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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